雲生出口挽留。


    “不等大伯醒來再走嗎?”


    弋陽從衣服架子上拿過衣服,給寂和披好。


    “明日要迴香港且得收拾些東西,就不打攪先生休息,等他醒來還勞你代我們說一聲多謝。”


    “那就不留客了,外麵雨落得盛我送你們一程。”


    說完,一行人就各撐傘出了院落。


    單眼皮也跟著飛了出來。


    立在長安肩上,小眼睛被淋濕的毛發蓋住耷拉著。


    不停叫喚:


    “落雨咯!落雨咯!久不放晴禍事多!”


    “久不放晴禍事多!”


    這是老爺子平日裏沒事常念叨的諺語。


    以為這鳥聰明,沒承想這會兒子倒蠢笨起來。


    那頭剛要收拾行李往香港去,這頭就說出這麽個不吉利的話來。


    雲生拿手在它腦袋上狠狠彈了一下,啐道:


    “這頭一件禍事就是燉了你煨湯去!”


    驚得單眼皮連連撲騰著翅膀,飛落在寂和肩上。


    抖落的雨水甩在了她臉上。


    弋陽拿出幹淨的手帕,仔細拭擦。


    又瞥了眼單眼皮,輕輕說:


    “是該治治了。”


    這下該輪到這隻天不怕地不怕的鳥瑟縮著往後退。


    撲哧撲哧地展開翅膀迴到雲生身上,低頭不作聲。


    長安點了點它的頭。


    “要聽話,下次再來看你。”


    然後,再次和雲生作別。


    到別墅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芬姨坐在沙發上織著小毛衣。


    見人進來,忙上前去接過寂和褪下的外衣,輕聲詢問:


    “在外頭吃過了沒?”


    弋陽聞了聞廚房隱隱飄來的飯菜香,搖了搖頭。


    “未曾。”


    她把老花鏡摘掉,放下手裏的針線,起身往廚房走。


    “正好,鍋裏煲著湯呢。等我再做幾個小菜。”


    寂和開口說道:


    “麻煩姨了。”


    “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說這見外話。”


    “對了姨,阿婆下午迴a鎮了嗎?”


    “放心,讓小尚親自送的。你們且先上樓洗洗收拾一下,飯好了喊你們。”


    尚清親自送的她自然是放心的。


    折騰了這麽一整天,腿肚子是有些酸脹。


    略微捏了捏,便上樓去了。


    倒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本身沒什麽物件,旁的芬姨都幫忙拾掇妥當了。


    她坐在床沿處,略彎下腰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灰色盒子。


    裏麵是未織完的圍巾。


    要帶走的,空了閑了還可以打發時間。


    長安來喊寂和下樓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間八點鍾的事了。


    弋陽還在書房打電話,虛掩著門。


    斷斷續續的傳出些聲音。


    明早就飛香港了,北京公司這邊的事情怕是要交代一番。


    長安將將要走進去,她抬手略攔住了些,食指放在唇邊小聲說:


    “我們先下去。”


    這點微末動靜很快被察覺。


    弋陽轉過身來,握住把手把門拉開,見是寂和忙對電話那頭說道:


    “公司那頭你多兜著些,有事電話或視頻。先這樣說,阿寂來喊我吃飯了。”


    “你這重色輕友未免太厲害了些!迴來得讓姚敬好好灌你幾迴酒才勉強讓人舒坦!哈哈哈哈”


    唐周的聲音清晰得寂和聽得一清二楚。


    弋陽不動聲色的掛斷電話,“他就是這樣,嘴碎了些。”


    長安在一旁暗戳戳的笑。


    寂和也略笑笑,“你要是覺得碎,迴頭可以找些膠來粘粘。”


    “好主意,我這頭倒是可以讓你一個看段熱鬧,他那頭可少不得十七八個女朋友來找麻煩了。”


    字字句句提示得如此直白。


    什麽你這方一個,他那方十七八個,橫豎都是一嘴情話說出來也不嫌害臊了。


    往長安處瞟向,隻見他笑得更是不能自已。


    寂和也不搭腔接弋陽的話,隻點了點長安的鼻子說:


    “走吧,吃飯去了,別讓芬姨等久。”


    三人這才往樓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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