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近人情更怯。


    一片思念無可寄付。


    陳洛初滿心都是要見洛君的事,心盛的無著無落。


    做什麽事都定不下心來。


    她時而在房內來來迴迴地走著,時而托腮望向窗外。


    陪著陳予去聽課,也會走神。


    徐長庚也不點出來,隻是偶爾微微笑著看她。


    連陳予都來問她如何了。


    陳洛初捧著陳予微胖的小臉親一下,笑道:“我也成小孩了,有想見的人,有想做的事,定不下心了。”


    隻覺時日過的太慢。


    兩日卻也很快便過去了。


    陳洛初便吩咐阿信收拾著再次上路的行囊。


    卻不見如同往常般,有人來請著上路前行。


    一直到第四日的下午,陳洛初實在耐不住了。


    她讓阿信照顧著陳予,特意周正了下衣物發飾,往蕭景泰臨時處理事務的書房走去。


    因是皇帝所在之地,守衛重重把守。


    侍衛大都見過陳洛初,也知道她在皇帝身邊的地位不一般。


    陳洛初基本是沒遇到任何有阻攔,就到了書房門外。


    德九看到了遠遠而來的陳洛初。


    他趕緊幾步迎上了前。


    躬身行過禮,“夫人,您過來了。”


    因著宮內寧嬪這個位分已隨著她的假死而撤,又因是在宮外,故他一直喚陳洛初為夫人,不過態度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絲毫不減。


    陳洛初對於這些禮節方麵倒也不甚在意。


    她向德九頜首,直直問道:“德總管,皇上在裏麵嗎,我可以去找他嗎?”


    德九一臉的為難道:“夫人,皇上這兩天比較忙,此間恐怕沒有時間。”


    陳洛初聽後略低了下頭,而後她抬起頭問道:“我想問,咱們何日再啟程?”


    德九聽了訕訕笑著:“奴才不知。”


    陳洛初又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略有不甘地離開了。


    第五日上午她被德九擋在了門外。


    晚間過來又是房門緊閉。


    到第六日晚間,陳洛初趁德九和其他小太監交代事情的時候,悄悄地打開了那書房的門,直直走了進去。


    她知道蕭景泰在裏麵,不管他為何不見自己,她非得闖進來問問。


    然後就看到蕭景泰、徐長庚和五六名武將圍在房子中間的沙盤那裏一邊指著一邊說著什麽。


    她進來後,幾雙眼睛齊齊向她看來。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將看到不經通報,竟然冒然進來一名女子。


    他上前一步,對著外麵小聲喝道:“何人擅闖此地,來啊,拿下!”


    陳洛初身子略略頓了下,看向中間的蕭景泰,行了一禮。


    一旁的徐長庚見狀趕緊去拽史修傑,示意他不要出聲。


    史修傑不明所以,迴身看了徐長庚一眼。


    徐長庚小聲道:“皇上在此。”


    陳洛初依然定定地看著蕭景泰。


    兩相對峙下,蕭景泰放下手裏的指杆,捏了捏眉心,對周圍道,“今日到此吧,你們先退下。”


    幾人不敢多看陳洛初,隻是低了頭退下去。


    隻有那史修傑迴身好奇地看了一眼,又被徐長庚一把拽著出了門。


    蕭景泰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抬頭看她,眸子裏都是疲累,“怎麽了,洛初?”


    陳洛初走上幾步,她能感覺到蕭景泰在有意地不見她,卻不知是為何,以前隻要她想見皇上,總能見到,就算一時見不上,他過後也會再找她。


    陳洛初無暇多想,直聲道:“皇上,咱們何時再啟程。”


    蕭景泰了然,長長地唿出口氣,“等急了是吧。現在情況又有了變化。”


    陳洛初一聽到有變化,心裏猛地沉了一下,“什麽變化?會影響起程上路嗎?”


    “會。”


    陳洛初的心裏咯噔一聲。


    “為何?”


    蕭景泰輕歎一聲,“前麵接到線報,羌人集結主力部隊三十萬人,列在了邊境上。不日會有大戰。”


    “我不能讓你落入險境裏。你在這裏好好待著,哪也不要去,如果這裏也危險,我會讓德九先把你送迴宮。”


    陳洛初腦子裏蒙蒙的,她不知道為什麽見洛君會如此之難,都已經走到這裏了。


    她的麵色很難看,胸口略略起伏著,卻什麽也說不出。隻是看著眼前起起伏伏的沙盤出神。


    她還能說什麽,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被開了恩。


    蕭景泰歎了聲氣,從椅子上起了身,走到陳洛初身邊,想要撫過她的肩膀,手在半空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


    良久,他淡聲道:“下去吧。”


    陳洛初的眼圈已經紅了,她抬頭看向蕭景泰,再次懇求道:“我不怕。”


    蕭景泰眸底斂著情緒。


    “我怕。”


    陳洛初抬頭看向他,眸子裏都是倔強,卻不動地方。


    “可我已不是寧嬪,如何迴宮。”


    蕭景泰知她此時並不想迴到宮中,但是他不可能由著陳洛初擔著危險身在宮外,便冷冷道:“那就再從選侍做起!”


    頓了一會,蕭景泰又走到她身邊,輕歎了口氣,軟下了聲:“洛初,你先迴吧。”


    他負手背身看向沙盤,隻給了一個背身給她。


    陳洛初知道他的脾氣,知道多纏也沒用,但迴身出了門。


    蕭景泰這陣一直避而不見她,也是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那眼神看了會讓他心疼,畢竟走了這麽遠到了這裏。


    陳洛初略略失神地走出門來,便發現前方是剛才對自己唿喝過的史修傑還有他身邊的徐長庚。


    陳洛初並不認識史修傑,隻是向徐長庚微微頜首,腳步不停向前走去。


    剛走到他們近前,史修傑便在她麵前行了一禮,把陳洛初嚇的腳步一頓。


    就在剛才陳洛初和蕭景泰在房中談話時,徐長庚已經把陳洛初的身份和史修傑略略地說了一下。


    當他得知剛才那女子竟是陳如瀚的長女時,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史修傑本人就是陳如瀚帶出來的徒弟,跟著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還被他救過命。


    史修傑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當陳如瀚出事後,他難過的不能自已,卻也幫不上什麽。


    因為耿直的性格也得罪了自己的上司,直到近幾年才被重新重用起來。


    此時的他站在陳洛初麵前,有些不好意思,隻剩下個大身板了。


    陳洛初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何意。


    隻見他又重新施禮道:“原來您是陳將軍的愛女,末將都尉史修傑,請恕末將剛才對你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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