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推到前麵來的德九和站在原地的洛初都各自愣住了。


    德九反應很快,繼而對陳洛初笑道:“正是呢,我不是男人,可以在你這裏製衣否?”


    看著陳洛初一臉的哭笑不得,蕭景泰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那微微地表情上似乎在說,我隻想靜靜看場戲。


    頗有貓玩耗子的感覺。


    陳洛初當然知道德九是太監,但是她還是得硬硬地裝傻,陪著笑道:“客人怎麽會不是男人,說笑了,說笑了。請二位先迴吧,我後麵有事,先不招待了。”


    說罷陳洛初就要急急地離開迴後院。


    剛走出沒兩步,衣袖就被拽住,走不動了。


    她迴身看向拽著自己的蕭景泰,一動不動,腦子裏轉陀螺似地轉著想辦法。


    一旁的德九很有默契地迴身關了門。


    現在這個屋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陳洛初依舊笑道:“公子這是做什麽。。。”


    蕭景泰歎聲氣喚道:“陳洛初!”


    “我叫陳玉清。公子認錯人了。”


    蕭景泰默默冷笑,這人還是屬鴨子的,滿身上下主打一個嘴硬。


    “噢,陳玉清,我看看是哪幾個字。”說罷他拿出了一張紙。


    指著上麵的陳玉清三個字對陳洛初道:“陳玉清,是這三個字吧。”


    陳洛初湊近了一點看去,大吃一驚,這竟然是她在此地的戶籍牒紙。


    蕭景泰把這紙放在了桌子上。


    一手扯掉了她戴的遮麵,直直看向陳洛初。


    一年多沒見了,蕭景泰發現她在宮外性格活潑了很多,麵色紅潤,隱隱有光澤。


    看來她的心情一直不錯。


    看來是絲毫沒有想他啊,沒良心。


    他之所以能靜靜地在這裏看她表演,完全是因為又見到她本人,她安然無恙。


    如果是早幾個月這樣見到她,還是如此不能承認的她,蕭景泰可能會被她氣瘋。


    自從她死後,蕭景泰夢到過她的次數很少,每次夢到她,醒來後都會反複地想很久。


    現在這活生生的她站在眼前,蕭景泰心底突然有種滿足感,還有什麽比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更重要呢。


    自從知道棺槨裏不是她的那一刻起,他就釋然了,隻要她沒死就好。


    但是,既然人活著,那就還得是他的人。


    蕭景泰似乎也不想再和她兜圈了,沉聲道:“陳洛初,別繞了,你這紙籍造的太假了,如果我追究起來,為你辦事的人就要受連累了。”


    為了圓一個謊,需要十個謊言的支持。


    陳洛初實在是頭疼的緊,聽到蕭景泰這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了,垂下眼瞼,眼眸看向一個虛無的方向。


    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蕭景泰太了解她這個微表情了。


    以前無數次地見她這樣出神。


    他不再多言語,站起身來,一把摟過陳洛初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像是抱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一般。


    陳洛初猝不及防間便就被縛住。


    幾次掙紮不開,她也便放棄了。


    她不是沒設想過兩人會再見,她以為自己會被蕭景泰氣的下內獄,然後賜罪,畢竟是她從宮中假日死遁走,但卻怎麽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再見。


    她甚至不止一次夢到過自己被他賜死。


    而他此刻竟都沒有大聲地吼自己。


    陳洛初這兩年也不是不想念他,卻是不敢,她的身後有太多人的性命背著。


    一個不慎,但是他們的人頭落地。


    想到此處,她又開始掙紮,“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這時耳邊傳來熟悉的喑啞聲音,蕭景泰聲音低沉,帶了些溫潤:“別動,安寧。”


    “讓我抱抱你。。。”


    。。。。。。


    陳洛初無言以對,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隻是起起伏伏喘著粗氣。


    她能聞見蕭景泰身上熟悉的氣味,這個味道如一縷安魂香一般曾經一度讓她安心不已。


    慢慢的,陳洛初被勒的喘不上氣來時,那個懷抱鬆開了她。


    陳洛初怔怔地看著他。


    他這些年似乎沒怎麽變樣,不過明顯地瘦了一些,倒是更顯氣質清雋。


    整個人看上去也沉穩了很多。


    果然長的不隻有歲數,脾氣也和緩了很多。


    蕭景泰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對她平聲道:“坐下吧。”


    陳洛初一時間有種這裏是他家的錯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按這個邏輯,目之所及都是他家。


    她穩了穩心神,慢慢地坐了下來,陳洛初知道此時自己不能再裝傻了,既然他能這樣找上門來,肯定是有備而來,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糊弄的。


    陳洛初瞬間又被自己的想法給擊敗了,敢糊弄皇帝,自己許是借了豹子的膽子。


    不止一隻。


    她低著頭,默默不語,隻等著答話,也不敢起話頭。


    蕭景泰捏了捏眉心,問道:“當初為什麽會離宮?”


    陳洛初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如實道:“珍妃以洛君性命相脅,要我死,如若我不死,洛君會危險。”


    這的確也是當時的事實。


    蕭景泰歎了一聲氣,“也怪我,當年對珍妃太過顧忌,沒有早早地處置了她。”


    聽到蕭景泰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陳洛初比較意外,側頭看了看他。


    “即便如此,假死了非要出宮嗎?提前告知我不可?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陳洛初搖搖頭道:“不可,戲做的太假,珍妃會看出來,洛君一樣有危險。而且用我的命來換珍妃的罪,當時的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蕭景泰冷聲道:“你還是不信任我。”


    說起這事,陳洛初心裏也莫名地竄了一股火,直直看向他,“是,我不信你。我曾經讓人調查了珍妃,罪證明明白白擺到你的麵前,你依然不會出手治她,因為你需要她們家對你的支持!”


    “我隻有用我的命才能撼動她!保護洛君。她們趙家在軍中浸淫多年,想除個洛君太容易了,我隻能如此。。。”


    聽罷,蕭景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眸子裏是無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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