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此時似乎理解了蕭景泰為什麽如此瞧得上這小小的陳美人,感情她真是個美人尤物,隻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而已。


    陳洛初周身的氣場打開後,暗灰色的囚服竟也讓她穿出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珍妃越看她越覺得刺目,她不禁側過頭,眉目慢慢蹙起。


    她低頭撫過一下自己左手大紅色的蔻丹,那寇丹如同一抹鮮紅的血一樣鮮豔熱烈。


    珍妃薄寡淡涼地開了腔:“陳美人不愧是宮人出身,除了會伺候人,還很會適應環境,不管身處何地都能處之泰然,這樣肮髒的衣服都能閉著眼睛往身上穿,真是能屈能伸的主兒,換成本宮的話,本宮是萬萬受不了的。”


    陳洛初一言不發,她不想浪費精神理會眼前這個瘋子,一雙清眸隻是定定看向前方虛無的一個方向。


    珍妃白了她一眼,繼續厲聲道:“當初你為了太後背叛了皇上,結果竟成了皇上的選侍,能有這樣的結果,你就應該感恩戴德,小心翼翼活著就是了。沒想到你的膽子大的能撐破天,竟然利用花粉謀害徐貴人和皇嗣,我奉皇後旨意來調查你!”


    陳洛初這才看她一眼,坦然道:“我是個惜命的人,能被皇上寬恕,我格外感激,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我是被冤枉的。”


    珍妃哼笑一陣,良久道:“哈哈,陳洛初,你不僅繡花好,狡辯起來也相當厲害。現在本宮的手上有了物證,本宮再去取份人證給你放這裏,本宮還就不信,這些加起來還不夠治你個極刑!”


    她站起來踱了幾步,然後走近了幾步看著陳洛初獰笑一陣,撫著釵頭金鳳對陳洛初道:“聽說那個叫繡夏的宮女是你在尚衣局為奴的朋友對吧,你放心,本宮會好好對她的,讓她好好成為本宮的人證。”


    陳洛初強壓下心中的洶湧情緒,眼眸淡淡,刻意不表現出一絲感情。


    珍妃帶著她那身異香轉身時,她嘴角含笑緩緩迴頭道:“對了,陳洛初,這個牢房鬧過鬼,一會給你把燈都滅了,感受下。”


    陳洛初淡然道:“有的時候人比鬼更可怕,我已經感受到了。”


    。。。。。。


    直到珍妃一行人遠去,她的身體才不受控製塌了下來,指甲深深嵌入肉裏。


    攥成拳的手隱在長長的袖子裏不受控地抖著。


    勤政殿


    蕭景泰坐在紫檀桌後端起茶杯喝茶,三根修長的手指捏著天青色的茶碗蓋,姿勢極其優雅地撇去清棕茶水上浮起的茶瓣,眸底深藏不露,不時睥睨向桌下討論的麵紅耳赤的幾個大臣。


    雖然下麵熱火朝天,他自己卻不動聲色,貌似無動於衷狀。


    與底下的大臣們相比,他鮮衣怒馬風華正茂,但是從氣度上講,他的沉穩矜貴卻絲毫不讓。


    禮部侍郎周展躬身向蕭景泰進言道:“皇上,臣以為今年這巡河之禮還是要繼續,畢竟這是從先帝時起就有的禮法,如果貿然中斷了,會讓臣民胡亂猜測,臆想天家。”


    都察院左督禦史劉光生捋著稀疏的花白胡子表達了不同的意見:“周大人,你這說的也不盡然,這巡河之禮乃是先帝時期為了慶祝運河行通而舉行的慶賀祝禱之事宜,後來延續成年年例行。周大人有沒有考慮過,這每一次出行,聲勢浩大,每次花費銀錢數萬,勞民傷財。”


    劉光生轉向戶部尚書裴之行道:“裴大人,請問你戶部每年可有多少數萬的銀錢用來巡河?”


    周展不滿意了,烏黑色的瞳孔裏閃出一簇暗火,麵上卻不動聲色:“劉大人,咱們皇上以儒治國,以禮法教化民眾,即是如此,這錢不能省,這是從先帝時期就一直延續的。”


    說完還拿眼角偷偷看了一下皇帝的表情。


    “你既然說到國庫,國庫裏能沒有這些錢來用?可別是虧空了吧,裴大人?”


    裴之行聽著他們的話,一頭的汗顧不上擦。


    閣老謝成鈞察不可聞地咳嗽了一聲。


    國庫虧空這四個字讓蕭景泰的眸子裏帶上了些冷冽,但他還是默不作聲,冷冷睥著他們,修長骨指一下一下輕敲在桌案。


    蕭景泰沒說話隻是冷冷看著他們。


    他登基不久,國庫卻日漸虧空,即使他上位後做了一係列的努力,還是捉襟見肘。


    目前國庫是個敏感詞。


    主要障礙就是一係列前朝的不加節製的支出。


    王慕然在大殿外麵轉著圈地等,鬢發上斜插的青色步搖都快打到臉上了。


    見德九從大殿的門裏出來出來,她急切道:“德九公公,皇上在嗎,我帶了點心來,想拿給皇上,可以進去嗎?”


    說著就從流蘇的手裏拿過了食籃要往裏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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