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武安國的調配和孫邵的指點,白蒼和曹性很快就挑選出不少精壯的士卒,弓手與其他兵種的區別在於眼力和對方向角度的把握度,眼力就不用說了,不但看的遠看得清,距離感也要好。


    但是角度的把握就沒這麽容易了,雖說後天的訓練和指導必不可少,但也需要一些資質岀色的人才能掌握,並不是什麽人都能成為弓手,有些人即便是手把手教導,也是學不會的。


    好比毛大個子,雖然天生神力,巨力無敵,憑他的實力開個三石強弓簡直就像吃飯一樣簡單,但叫他搭箭射人,恐怕難度就極大了,就算訓練久了也能學到一兩成,但絕不會成為曹性這種神射手,這就是天賦差異,因人而異。


    武安國所率士卒倒是令白蒼頗為讚賞,倒不是說真的有多精銳,要論精銳,白蒼還沒見過比呂布的近衛隊更精銳的兵士呢,那種渾身都散發著殺氣的兵陣,還未交鋒,就可以嚇退不少普通的部卒。


    武安國的部卒要說起來,有著另外一種神貌,用孫邵的話來說就是硬氣,所有人都具備一種強硬的姿態,天不怕地不怕,還並不是那種~明知自己敵不過卻不畏生死的悍勇,而是真的當自己天下無敵,所向披靡,說白了就是混不吝。


    這種氣質往往體現在統帥身上尤為明顯,白蒼看了看武安國那一身瘋狂的膽氣,再看這些士卒就有些明了了,武安國本身就有一種近乎狂熱的自信,雖然他的實力真的很強,但卻並非天下無敵,能戰勝他的大有人在,但卻無法令他產生畏懼,就是這種自信,導致了他會生出這種無匹的勇氣,而這種氣質直接傳染到了士卒當中。


    白蒼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支部隊具備無比的勇氣和悍勇無前氣質是很難能可貴的,但卻需要相應的實力來襯托才行,擁有這種氣質~在戰場上他們就是一支強大的軍隊,往往可以以弱勝強,發生奇跡,但有些時候卻也會不受製約,一味的猛衝猛打,甚至會把自己白白葬送。


    所以這樣的部隊,就非常需要一名優秀的統帥,不然隻會陷入危險境地,令人擔憂,白蒼靜靜地觀察著這些士卒,心中暗討,兵是精兵,武將軍也堪稱強將,卻並非優秀的統帥,如果這支軍隊由武安國統領,擊破一般賊寇可說是易如反掌,在真正的戰陣上衝殺敵陣也可爭一時勝負,但如果遇到真正的帥才或是運籌帷幄的謀士,怕是難逃全軍覆沒之危。


    這些話白蒼自不會跟武安國明說,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會聽,而且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樣才算是一名優秀的統帥,總不能把呂布搬出來比較吧,這不是明擺著給人添堵,給自己找麻煩嗎,所以此事也就自己在心裏想想罷了,不必提點。


    眾人繞過一片軍營,白蒼邊走邊問道“武將軍~~不知太史將軍現在何處?”。


    “哦~你問的可是子義兄弟~”武安國眼神一亮,歪頭反問。


    “應該是吧~~”。


    武安國晃了晃腦袋,有些遲疑的說道“他卻也是個怪人~~平日少在營中行走,反而願意獨自外出,總愛找些山水偏僻處~~孤僻得很,你認識他?”。


    白蒼當然知道太史慈為何如此,也不多做解釋,點頭說道“沒錯~太史將軍與呂教頭有些淵源,所以此來,我順便探望一下~~武將軍知道他何時迴來,或是平常都去些什麽地方,我去找找看”。


    “你不必找了!”就在此時,突聽旁邊一所營帳中傳出聲音,隨著話音,一條八尺大漢翻帳而出,正是太史慈。


    白蒼與他並未謀麵過,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與呂布隱隱有著一些相似之處,暗道果然師出同門,麵上一喜上前拱手道“在下丁蒼,此來正是拜會太史將軍~~”。


    太史慈身材高大,比起白蒼還要略高上一分,身形卻更纖細一些,麵目硬朗,英姿不凡,可眉眼之間卻帶著一絲苦惡與寂寥,令人看著不禁心生距離。


    太史慈抬眼看了看白蒼,眼神中散發著不加掩飾的怨惡,聽白蒼說罷,微哼一聲道“拜會就不必了~~我太史子義可承受不起你丁公子的大禮~此來有何目的不如明言~可是我那師兄叫你來找我?”語氣中還略帶些不耐。


    白蒼並不見怪,他與呂布的恩怨,呂教頭跟他說的很清楚,有這種反應倒也在他預料之內,麵上還是那溫和的笑容說道“太史將軍誤會了,我此來乃另有要事~~是順道來看望一下將軍,呂教頭雖然總在我麵前提起太史將軍,卻也沒有要求我什麽~~都是在下自己做主,跟呂教頭無關~~”。


    “那就行了,見也見過了~~在下還有要事,便恕不相陪了~”太史慈也不施禮,說完徑直轉身就要離開。


    白蒼雖然沒多說什麽,但武安國卻一臉的怒色叫道“太史慈你給我站住!!”。


    “哦~~武將軍可是有軍務吩咐?”太史慈轉身問道。


    “軍務倒是沒有~~”。


    太史慈不等武安國說完,直接打斷道“既然沒有軍務,那這裏就沒我什麽事了,武將軍應該記得咱們的約定~~除了軍務以外,我並不受你的調遣~~”。


    武安國眼神暴怒,平日此人雖說傲慢無禮,但所憑一身武功~所行之事又無過錯,武安國也是愛惜人才,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猖狂無度,暗道時日久了,自然歸心。


    卻不知為何,過了這些年,此人竟然還是這幅摸樣,根本不聽調遣,就連武安國這個北海郡一軍之首都不放在眼裏,平日我行我素,頗有些遊俠的風範,完全不像是個武將。


    武安國早就想懲治他一番,滅一下其人銳氣,令他收心,今日正好趕上白蒼到來,撞在眼前怎能輕易放過此機會。


    “好你個太史慈~平日放任你也就罷了,此乃並州丁刺史公子,你也敢如此無禮~~傳了出去,還不叫人以為我軍中漫無紀律,散漫無度,今日定要懲戒你無禮之罪,已定軍紀~”武安國一指太史慈怒叫道。


    太史慈冷哼一聲“莫忘了我可並非你軍中之人,隻是孔郡守府上客卿而已,現在你要治我的罪~~不知孔郡守可知道否?”。


    “放肆,我乃北海郡都尉,一軍之首,軍中之事還用得著過問郡守嗎~~無論是否客卿身份,既在我軍中,就算軍之人~孔郡守把你安排在此處,便是此意,我要治你的罪,在這北海郡還無人能夠阻攔!!”武安國也算軍旅多年,怎不知其中的規矩,想要打壓一個客卿,可說太容易不過了,更何況近年來太史慈的行事,就是孔融也頗為不滿,就算鬧到他那裏,武安國也不怕。


    “哼哼~~既如此,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太史慈雖然寄人籬下,卻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揉捏的!!”太史慈雙目精光一閃,渾身的真氣散發出來,竟然罩向了麵前所有人,就連白蒼都被籠罩了進去。


    “大膽!”武安國一聲暴喝,真氣瞬間爆裂,與太史慈兩相衝撞在一起,相互較勁,一時間竟然勢均力敵。


    這個過程發生的極快,隻是三言兩語便發生了衝突,白蒼反應雖快,卻也有些措手不及,如今發展到這般地步,他也無可奈何,畢竟在人家軍中~~自己隨意插手,實為不便。


    麵對太史慈的威壓,白蒼也趕到一陣冷寒,如果站在那裏不動,恐怕會有內傷之危,所以白蒼也隻能運氣抵擋。


    再看孫邵曹性無不行功運氣,開始抵禦太史慈的真壓,隻不過他們都不是太史慈主要針對之人,所以也就沒這麽大的壓力。


    有白蒼等人的加入,太史慈逐漸感到了壓力,武安國的實力不容忽視,雖然比自己還差上半籌,但隻是針對自己一人,而反過來自己釋放範圍過大,已經開始被他漸漸的反壓過來。


    雙目寒光冒出,太史慈也知道麵對武安國絕不能掉以輕心,逐漸開始收攏氣息,二人真正的角力開始了。


    白蒼心中一鬆,緩緩收了內力看向正在對拚的二人,毫無疑問,他們兩都是屈指可數的猛將,身懷絕藝,又都自視甚高,隻不過一個位居高位,整個北海郡一人之下,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另一個就有些落破不堪,寄人籬下,整個人都帶著喪氣之勢,兩相一對比之下,高低就凸顯出來了。


    武安國的起勢越來越盛,牛鈴一般的眼睛瞪得睜圓,臉色雖然盛怒,心神卻得意萬分,整個北海郡可以說沒人敢跟自己如此無禮,因為他掌握著軍機大權,一聲令下,萬軍震動,即便是孔融也要顧及三分。


    太史慈屢次三番的忤逆自己,如果不是愛惜人才,早就治他個大不敬之罪,打入監牢叫他知道厲害了,看來今日勢必難以善了。


    白蒼心中暗暗著急,事情因為自己而起,如果真的二人相鬥,兩虎必有一傷,自己難逃其咎,總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個衝突才行。


    眼神一轉,計上心頭,剛忙出口叫道“二位將軍請暫且住手~~不妨聽在下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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