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嵩整軍出征三日之後,西涼大營迎來了第一次反攻的機會,賊兵分三路進擊長安,張溫收到消息立刻升帳議事。


    帳下群將雲集,振威將軍董卓,孫家家主軍司馬孫堅,蕩寇將軍先鋒官周慎,參軍袁滂,護羌校尉冷征,還有個皇上剛剛冊封的涼州刺史耿鄙,大大小小偏將數十員,張溫終於有了一些得意之色。


    “耿刺史,此次皇上派你來此,可有什麽新的指示嗎?”張溫看了看董卓,麵不改色的問道。


    按理說董卓身為前任涼州刺史,詔命沒有下達之時,無人可以替代,但偏偏耿鄙手中端著聖旨,乃皇上親封,這一下無人再敢多言,加上董卓先前授命振威將軍,看來這是皇上要在戰後再另行賞罰,如戰勝,怕是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但是戰敗的話~~~一紙空文便可把他打迴原形。


    “哼!!看來朝中有人搞鬼啊~~”董卓心中暗道,又無可奈何,隻得用那雙兇狠的眼睛狠狠地盯著耿鄙其人。


    耿鄙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正視張溫笑道“司空勞苦功高,此次皇上特意下旨叫下官來犒勞司空,而且大將軍還特意囑咐在下,叫我一定把他的心意帶到”說這話拍了拍手,隻見有兩個人各端著一個托盤來到近前。


    張溫定睛觀瞧,隻見其中一個托盤上盛著滿滿的十個金錠,每個都有足斤重,隻這十錠黃金便不下百金之數,可謂厚贈。


    另一個托盤上是一件紅色蟒袍,外繡金邊,內襯絨毛,極為華貴,張溫哈哈大笑兩聲,站起身來一伸手拿起蟒袍披在身後,在帳中轉了兩圈笑道“怎麽樣,可合身否?”。


    “大將軍特意為司空定製,自然合身~~~大將軍說了,無論勝敗~~朝中都有大將軍為您做主,敬請放開手腳便是”。


    “好~~~給耿刺史看座~~~”張溫心情大好,下令說道。


    董卓在一旁怒火中燒,心中醒悟道“原來又是那個何屠夫搞的鬼,耿鄙匹夫看來也是他的人了~~~老子總有一日要你們付出代價~~哼~~”。


    董卓暗自發怒,可一旁的孫堅也如坐針氈,自己遠道而來相助於他,他不聞不問,冷眼視之,這大將軍送來一件蟒袍和幾錠黃金,他便如此喜形於色,真是無能之輩,難怪董卓如此輕視於他。


    但想歸想,自己此來可不是看熱鬧的,不建立一些功勳,闖出一些威名,如何對得起自己這孫家家主的名號,想到這裏,孫堅出列正色道“張司空,既然軍情緊急,咱們還是盡快商量對策吧,大將軍所賜蟒袍雖好,卻不能做退敵兵之用~~~”。


    “放肆,趕在司空麵前嘲笑大將軍所賜之物,真是膽大包天,司空一定要嚴懲他才行!!”周慎怒喝一聲,指著孫堅叫道。


    “你敢再說一遍!!”黃蓋脾氣暴躁,早就耐不住情緒,聽此言立刻跳將出來,一把抓住周慎怒目而視。


    張溫此時冷喝一聲“都給我住手,帥帳之內爭吵成何體統,今日乃議軍機大事,此等小節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說這話蟒袍也不脫下,直接坐在帥位之上,一揮手,金錠被端了下去。


    “司空氣量如海,我等自愧不如,隻不過他有辱大將軍,我氣不過罷了”周慎一把拍開黃蓋的手掌退了迴去哼道。


    “哎~~孫家主也是心急建功而已,無心之過,周將軍就此作罷好了,現在咱們就開始議事,令官可說說當前情況”。


    “是!”一員探騎營傳令官走出來說道“現有賊兵三路,分不同方向朝我長安方向進發,首當其衝的乃是邊章所統的隴西枹罕軍馬,數量在三萬上下,此從中路殺來,過令居,出永登,現已經到達枝陽,直逼金城”。


    “邊章狗賊竟然集結如此大的兵力,倒是令人意外,董卓,此人你可熟悉?”張溫哼聲問道。


    董卓好似沒聽到一般,還是站在一旁不理不問,目光鬆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董卓!!你聽見我問話沒有!!!”張溫一聲厲喝。


    “哦~~~張司空所問何事?”董卓這才無精打采的迴應道。


    “哼!剛才所說邊章聚眾三萬,已經逼近金城,這個邊章你是否相熟?”雖知道董卓裝聾作啞,但張溫卻無可奈何,誰叫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這個地頭蛇還需留著。


    董卓摸了摸滿臉的絡腮胡,搖了搖頭說道“司空這是什麽話,邊章身為反賊,我又怎會與他相熟,就連他的名號我也是才聽說不久,不清楚不清楚~~~~”。


    “哼~~~”張溫見他推脫,隻得又問向旁人“有誰知道這個邊章的來頭?”。


    就在這時,耿鄙身後有一名大漢出列應道“末將倒是聽說過此人,這邊章乃金城人士,自幼便喜好結交義士,因生性好勝,所以時常聚眾鬥狠,不過這已經是他小時候的事了,後來好像是拜師學了一身本事,現在既然造反作亂,想必也是師門的原因吧”。


    “可知他師門情況?”。


    “這個末將不知,不過應該便是隴西枹罕中人,不然為何隴西人如此推崇他”。


    張溫看了看他,問道“這是何人?為何對邊張如此熟悉?”。


    “嗬嗬嗬~~~不過我帳下一偏將而已,自幼在西涼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於一些秘聞也有所了解,司空不必見怪”。


    張溫聽罷也沒什麽表示,點頭又道“另外兩路人馬是什麽情況,細細講來”。


    令官繼續說道“是,另一反賊韓遂,也率賊兵數萬潛伏在隴西境內,目標皆是金城,好像要與邊章成合圍之勢,如金城失守,雍州境內將如履平地,安南,天水,都會落在賊兵的掌控之下”。


    令官停頓半晌,見眾人都低頭沉思,無人問話,隻得繼續說道“這最後一路便是李文侯和北宮伯玉率領的湟中義從胡還有河關群盜了,他二人已合兵一處,現屯兵於武威,兵力不詳,但是不知為何卻停懈不前,已經有幾日不見動靜了”。


    “這是為何?”張溫疑問道。


    “末將以為,這才是賊兵主力,也可以說乃是作亂的源頭”孫堅擲地有聲的說道。


    一旁周慎不服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此次兵亂隻說邊章韓遂造反作亂,根本沒有提到北宮伯玉和李文侯的名字,這兩人很有可能是趁機想撈一筆,所以才坐山觀虎鬥,等金城之戰分出勝負再做定奪”。


    “嗯~~有道理,周將軍分析的有理有據,孫家主還有何不服?”。


    孫堅白了周慎一眼迴道“邊章韓遂不過大漢草民,也無甚威名,為何會突然造反,這難道不奇怪嗎?如果背後沒有人給他們撐腰,光憑他們兩個隻怕還沒有這個膽子,但是西涼之地,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給他們這麽大的膽子”說到這裏,孫堅眼神不自覺的朝董卓處瞥了一下,但並沒有多說什麽繼續道“我所能想到的隻有李文侯等人了,湟中義從胡和河關群盜的名字,我身在吳地都有所耳聞,所以我料定,必是他們推舉邊韓二人做首領,自己縮在背後等待時機,這可謂坐山觀虎之計,實是陰毒無比”。


    張溫被他說的也有些心動,因為湟中義從胡的大名自己也聽說過,這些號稱月氏後代的猛士,驍勇善戰,異常神勇,當初羌族作亂,族中之抽掉了五千勇士,便把羌族三萬精銳屠殺殆盡,叫羌人聞風喪膽。


    別看他們數量不多,但個個以一當百,不畏生死,況且自幼一起訓練,配合默契,從來不懼群戰,西涼一帶精銳難出其右者,當之無愧的西涼第一兵。


    沒想到這個李文侯和北宮伯玉竟然把他們策反了,這倒是叫眾人大感頭痛,如果對上這些猛士,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大漢兵將呢。


    “司空不用擔心,我料那李文侯等人不會輕易出動,剛才周將軍有一言極為正確,此二人都是心性奸詐之徒,必是想坐山觀虎鬥,如邊章韓遂勝,他們必擁兵直指長安~~~可要是邊韓二人敗了~~~嘿嘿~~他們不背後捅刀子便是好的了,怎還有可能與咱們大漢作對呢”。


    說話之人正是剛才那戲說邊章的大漢,此言一出,帳中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董卓和孫堅都不禁露出異色。


    二人心中暗自盤算,此人的身份究竟如何?不但對西涼知之甚深,而且對於風土人情,人為地貌也極為熟悉,西涼境內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張溫麵色稍緩,點頭應道“說得不錯,稍後我自有重賞,這麽說來,咱們此戰主要的敵人便是邊章,韓遂統帥的隴西枹罕了,那些先零羌不足為慮,隻要破了邊章的賊軍,必可令他們不戰而潰~~~”。


    接下來終於到了點將的時刻了,張溫看了看坐下眾將,麵色微微一笑說道“此戰不容有失,不知誰想出戰這第一陣”。


    先鋒官的名號在軍中極為重要,作為名義上的正派先鋒官,蕩寇將軍周慎當然自告奮勇率先叫道“司空放心,此戰隻要有我,必可大獲全勝,末將願先打這第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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