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見道人出門迎接,也是麵露微笑接道“孝先別來無恙啊~~我不是說過,你我平輩論交,何必如此客氣呢”。


    “葛玄得左師傳術之恩,豈有平輩論交之理,左師為人豁達,不拘小節,葛玄卻不能不識大體,不然日後玄傳道之時如何管教弟子”。


    “我不過傳你一些丹書心法,如今的功業都是你自己修來的,與我並無關係,既然是方外之士,又何必在意這些禮數”。


    葛玄一伸手接引道“左師願意如何我做不得主,我心倚正便是了,來~~~左師裏麵請吧”。


    左慈笑嗬嗬的被引到宅內,二人落座繼續說道“我要沒記錯的話,孝先今年應該正滿雙十之數吧?”。


    “正是~~玄今年整二十,轉眼間已經過了八年,山中的日子確是過得飛快”。


    “嗯~~~道家之人到了二十之數也該有個道號了,不適合在用俗世的性命稱唿了,不知道孝先可想過什麽合適的道號嗎?”。


    葛玄沉思了一陣遲疑道“玄倒是想過一個,隻是覺得有些托大,還請左師幫我批改一下”。


    “哦,說來聽聽”。


    “玄想以日為號,無窮極,名曰‘極日真人’可好?”。


    左慈默念了兩遍,搖頭說道“極為終,始之終極,此字為號尚可,但不可當先之用,需墜後”葛玄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左慈想了想又繼續說道“至於日~~~~萬物之祖,世之根源,獨占則不祥~~”。


    “那該如何是好?”葛玄急忙問道。


    左慈擺擺手笑道“不妨,日~~又名太陽,陽照萬物,太生根源,我看你隻取其中一字即可”。


    “太~~陽~~極~~”葛玄沉思了片刻正色道“那我便取太字好了,名為太極,以後我便叫太極真人吧”。


    “太極真人~~好,日後便稱你為葛太極,今日一定道號,你便是真正的方外之人了,我這裏還有一部真正的道家真經,你拿去認真研習,日後定有作為”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部手卷遞給葛玄。


    葛玄鄭重地接過之後,又對左慈連拜了三拜,然後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的打開真經,隻見上麵所寫【三元真一妙經】,心知此乃道家真經,心中不由激動萬分,連忙貼身收好。


    左慈微微一笑說道“此經與之前那兩部不同,那兩部經書一是強身健體,練功法門,另一部乃是研丹取精之術,此書講習的是道家真諦,你細心研究便是”。


    “多謝左師賜書,太極一定不負左師之命,定要融會貫通”。


    “我相信憑你的天資,一定可以比我走得更遠,好了~~~今日我前來,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左師之事便是玄之事,左師有何吩咐盡管直說”。


    “我這裏有一個丹方,太極可看一看”左慈拿出一個方子遞給葛玄說道。


    “哦?”葛玄好奇的接過來細細觀看,隻見丹方上五花八類寫了幾十種草藥,其中竟然還有十幾種毒物“左師這~~~”。


    左慈說道“此方我名之為正心丸,藥以正和,以佐正,以輔毒,此丹我有大用,太極看能否練得出?”。


    葛玄自幼修習左慈煉丹之術,雖隻有八年,但卻早已融會貫通,開爐起丹不在話下。既然有丹方,又有左慈指點,自然信心十足,當即應道“左師既有吩咐,玄自當應命,這匹丹藥便交給我好了”。


    “那老夫就先行謝過了,這爐丹頗為耗費時日,太極需耐心些才行”左慈見葛玄欣然接受,立刻指點起煉製此丹藥的秘訣,任何一種丹藥都有它所需掌控得火候,這正心丸更是繁瑣複雜。


    二人就此一說一聽,整整一日的時間在屋中討教研究,直到深夜左慈才告辭而去,葛玄送走左師之後又研習了半日的時間才開始著手準備。


    這邊如何煉丹暫且不提,左慈迴到仙居之後,韓融張臶二位居士都已經等候多時,見左慈迴來問起丁原聯盟之事。


    左慈半閉著雙眼緩緩說道“仙居現在已成為諸多勢力的眼中釘,即便丁原不來,咱們也要收斂一些了,傳我令~~~明日起,仙居開始禁城,客商走卒一律不得入內,告誡安居於此之人,每日城門隻在辰時和申時開放,如想離開者不必挽留,任其離去便是,命黒四衛加崗巡視,但有可疑者,盡可捉拿,如遇反抗大可先斬後奏”。


    “謹遵居主之命”張臶聽完施禮退了下去。


    此時屋中隻剩韓融與左慈二人,左慈抬頭看了看他,麵露微笑的說道“元長,是否有話說?”。


    “不錯~~居主真的想要把寶壓在白蒼的身上?”。


    左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歎道“看來你有不同意見啊,元長也非外人,有話不妨直說吧”。


    韓融正色應道“那在下就得罪了,我認為居主對於此事有失正查,我不覺得把整個仙居都壓在白家身上是個正確的選擇”。


    “此地隻有你我二人,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白門千百年來不過一傳說而已,豈能當真,即便這個傳說是真的,過去這麽多年,白家之人也已死絕殆盡,這白蒼是否真的便是白家後人根本無蹤查證”。


    “如果真是白家後人又當如何?”。


    韓融冷笑一聲說道“真是又能如何,即便是真的,也不過落魄之族僅剩的一棵獨苗,在當今之世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居主須知現如今的天下暫且不提皇族劉氏,便是那八大氏族也不是輕與之輩,他一個人又能怎樣呢~~就算有丁原在背後撐腰,他也不過是丁家的一個養子而已,居主不會認為丁原真的會把家業全寄托給他吧?”。


    “你說的不無道理,可你也要知道,順應天時乃我輩之道,當今亂世四起,白家出世,本就是順天意之事,你休要小看這白蒼,此子心性堅韌,天資卓越,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事”。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韓融突然一陣長笑,不屑的說道“此話居主騙騙旁人也就罷了,何必拿來哄騙於我,天時~~哼~~我韓融隻相信實力,昨日到訪的那楊賜乃是當朝元老,當年權可通天,如今又是怎樣,還不是為劉氏跑腿奔波,八大氏族虎視眈眈,眾多外族匪類更是蠢蠢欲動,隻靠一句天時如何抵擋?居主不要自欺欺人了”。


    “放肆!!”就在這時,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厲喝,張臶大踏步而入,指著韓融叫道“韓居士,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也未免太放肆了”。


    “張臶,你忘了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了嗎?咱們是仙居之人,萬事為仙居考慮,你要認清楚你的立場,居主又怎樣,有錯就不能說嗎?”韓融怒目而視,聲色俱厲的喝道。


    見二人爭吵,左慈那平靜的麵容上也不由得皺起濃厚的白眉,歎息說道“好了~~你二人修要為了此事爭吵,對修為會大有影響,既然元長存有不同意見,你說說看想要如何?”。


    張臶見左慈發話,憤憤地退在一旁怒視著韓融,韓融卻像沒看見一般理了理發冠,整了整衣襟繼續說道“當今之世,除了皇族劉氏以外,八大氏族強弱不一,再加上我等在內的七門,可以說勢力紛呈,稍有不慎便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在下認為最好的辦法便是置身事外,即便躲不開這洪流,也要尋一個穩妥點的人選”。


    “你認為何人作為穩妥?”左慈問道。


    “目前看來~~我認為皇族劉氏還是最佳選擇,漢室天下雖亂,但還沒亡,實力也是最雄厚的,各路封疆大吏之中不無皇室人傑之輩,仙居想要得以太平,我認為最穩妥的,還是加強與皇族的聯係”。


    張臶在一旁冷諷道“不要忘了昨日之事,你心中的那個皇族可剛剛威脅過咱們的”。


    “那又如何?聽調不聽宣古之長有之事,為何咱們仙居便不能效仿?”。


    “真是天真!!”張臶冷笑著說道。


    韓融剛要反駁,隻見左慈擺手說道“好了,天意不可違,漢室天下遲早必完,現在已經出現征兆,八大氏族確實實力雄厚,但卻不是順應天時之輩”。


    “哼!天時天時,我偏不相信這等言辭,居主既然一意孤行,那元長便親自去,我倒要看看這天時到底是什麽”。


    左慈微微搖頭應道“元長如不相信大可前去,一試便知,不過你此去須以自己身份,不可做違逆仙居之事,不然我定不會饒你”。


    “居主過慮了,元長怎會是不知好歹之人,從今往後我便與仙居脫離幹係,日後任何作為都由我一人承擔便是~~居主~~~元長拜別~~”韓融眼角不經意的撒下一滴淚水,對左慈拜了兩拜轉身而去。


    “唉~~~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呢,這個年紀即便出世又能如何?”左慈目視著韓融遠去,不舍的說道。


    張臶冷哼一聲道“居主不必為他擔心,既然他願意碰壁,就叫他去好了,我會永遠謹遵居主教誨的”。


    左慈看了看張臶,緩緩站起身來,老邁的身軀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喃喃自語道“為何叫我趕上這個亂世,真是罪孽啊~~~”。


    城門外,韓融迴身又一次眺望了一眼仙居的城門,眼中滿是不舍之意,自從加入仙居以來,數十年不曾出世,沒想到行將朽木之年竟然還要受奔波之苦,真是天意弄人。


    “父親,你何必如此,孩兒此次出去定會成就一番事業,咱們韓家之人不會被人小看的,到時候叫他們後悔去吧”。


    韓融身旁一個健壯的大漢高聲喝道,此人正是韓融之子姓韓名德,生的孔武有力,又是自幼習武,本來在仙居之中自可做個梅桃副首之位,可左慈說他心性偏激,叫他修養心神,所以心中留有怨恨,此次出走仙居韓德說不出的興奮,聽到消息之後立刻帶上自己的兩個兒子準備出發。


    韓融看了看自己的兒孫,無奈的一笑,轉身踏上了出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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