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莊,洛陽之外最大的山莊,稱之為山莊倒不是因為他建在山上,而是張家把整個莊子的地基生生的墊高了八尺,加上高高的圍欄,遠遠看去就像一壁壘,雖然張汪隻是低調的掛了個張莊的牌子,但在洛陽還是有平地山莊的美稱。


    夜深人靜之時,碩大的張府之中也是寂靜異常,漆黑的院落之中,隻有書房內還隱隱泛著一些亮光,房內張汪背手望窗,雙目隱隱發光。


    相隔五步之外,少莊主張巨伏身而跪,麵色慘白,滿頭的汗水,一身青儒色的衣襟竟然寸寸破爛,整個上半身都快**在外,皮肉上布滿了血痕。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疾步而來,距門三丈外停住輕聲叫道“莊主~~管家迴來了,想見您一麵,準否?”。


    “叫他進來!!”張汪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


    不大會工夫,張府官家不緊不慢的從院外邁步而入,來到門前並沒有敲門,隻是輕咳了一聲。


    “進來吧~~~”。


    管家推門而入,眼神掃過跪伏在地的張巨冷哼了一聲,徑直來到了書桌前坐了下來說道“看來你已經教訓過他了”。


    “此等小事何勞聖師動手,屬下知道該怎麽做”在看此時的張汪,早已經立身於桌旁俯首待命,哪還有一點莊主的氣勢,好像下人一般恭敬。


    管家略一點頭,冷聲說道“張汪~~你雖然是教主的遠親,但也不要忘了嚴於利己,尤其是現下這種時候,如果再有此等事發生,我可不敢擔保還能否求得下情麵”。


    “多謝聖師,屬下當然知道輕重,您放心好了~~~日後如有再犯,我親自動手”。


    “再有!!”管家雙目一瞪,兩道淩厲的目光射向張汪。


    這個動作嚇得張汪一抖,立刻半跪在地“屬下失言,絕沒有下次了~~~”。


    “記住你今日的話!你下去醫治吧,半年之內不得出府!”管家哼了一聲,衝著張巨淡淡道。


    “是是是是是~~~~多謝聖師~~多謝聖師~~~多謝~~~~”張巨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把門輕輕地關閉,可見此次受驚不小。


    張巨退去之後,管家緩緩站起來到剛才張汪站立的地方抬頭望空“今夜的月色不錯啊~~~”天空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張汪不敢答話,誰知道這個聖師什麽意思,隻得俯首繼續聽下去。


    “你很幸運啊,生了個好女兒~~~比起你那廢物兒子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


    “屬下不敢,這都是教主和聖師推選的結果,何來幸運之說~~~”。


    “哼!天生七命之相~~~古今少有的奇相,她不當聖女還有誰有資格~~~你也別謙虛了,這是你的富貴,也是我教的機緣,有她在~~~神教早晚會成為天下第一大教派,那什麽黃巾教~~~張角~~~還有~~~~太~平~教,哼!!”說到這裏管家打算單手在窗口一握,哢吧一聲,堅硬的實木像豆腐一樣被捏得稀爛。


    緩緩轉過身來,平複了一下情緒又接道“此次能否拉攏司馬家非常關鍵,千萬不要把事情搞砸咯,知道了嗎”。


    “聖師放心,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就算他司馬家想反悔也不可能了,何況就連何進這蠢夫都來當見證人,咱們還有何不放心的~~~嗬嗬~~說起來真是好笑,何進這蠢夫竟然主動與東陵書院結仇,真是天大的蠢貨~~”。


    “閉嘴!”管家利喝一聲輕怒道“你懂個屁,你當何進真的和蔡邕結怨嗎?哼!這是給你這廢物看的戲而已~~~”。


    “什麽!!”張汪驚聲道“怎麽可能,他們從來沒有來往過,怎麽可能會來演這場戲,聖師此話當真?”。


    “哼,這種小伎倆也就你這種蠢貨被蒙在鼓裏罷了,好了~~此事不可張揚,你就當不知道好了”管家下了封口令,張汪也隻能閉口不再談此事。


    “聖師,屬下還有一事不明~~~”。


    管家本來已經要走了,見張汪問話又停下腳步迴頭道“什麽事?”。


    “咱們為何要選司馬家,而放著實力更加強大的另外幾家不選呢?據我所知,司馬家雖然是八大氏族,但真正算起來,隻能排在末位而已,另外七家無論實力還是聲望都要高出他司馬家甚多,教主偏偏挑了司馬家不知何意?”。


    “教主的心思也是你我能夠揣摩的?”管家看著張望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敢不敢,屬下隻是疑問而已,如果不妥當屬下不問便是”。


    管家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也好,你畢竟是聖女的生身父親,有些事你早晚也要知道~~~不過我隻能告訴你我所知道的而已~~”說罷想了想又繼續道“司馬家實力雖然不強,聲望更是與別家相差甚多,可他們有一點是其他幾家不具備的”。


    “哦?是什麽?”。


    “隱忍~~~”管家又看向窗外“隱忍這種東西說來容易,但是放到某些人身上,想要做到卻千難萬難,更別說是向他們這種八大氏族了,教主看中的可能就是這份隱忍,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張汪低頭沉思著,也不知道想不想的明白,再抬頭時,管家已經不知去向,好像根本沒出現過,走得無聲無息。


    “隱忍~~哼~~我張汪不是也在忍嗎~~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們壓在腳下,看你們還能不能如此耀武揚威”心中默默地念道,但是之後又歎了口氣,因為他知道這一天不知何時可以到來,是不是能有這一天都不得而知,想到這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書房。


    桌上的燈火漸漸的熄滅,地上~~剛才張巨跪身之地一丈開外~~一攤醒目的血跡緩緩的流向了牆邊,再往前看,隻見一具麵部扭曲的死屍橫躺在屏風前,恐怖麵容的主人正是那調戲陳蘭的張汪的侄子,張巨的替死鬼。


    “父親~~你看見那是什麽了嗎?”此時,張莊外的一個山坡之上,三條人影站在漆黑的深夜裏,很好色被夜色隱藏起來。


    “嗬嗬嗬嗬~~~看來張汪這老家夥要心疼了~~~”中年男子嗬笑一聲說道。


    司馬朗抬頭看了一眼父親威武的身軀,雖然名為文士,但司馬防長得卻威猛無比,身高八尺有餘,身高體健,魄力非凡,司馬朗自幼便非常敬佩父親那深不可測的實力,他知道,父親從來沒有用過真功夫,哪怕一個人修煉的時候~~~“父親此話何意?”。


    “獨門傳令之術,此乃他們教內的秘術,千裏之外一日之內便可傳達消息,雖然非常容易暴露,但是不得不說~~~~很實用~~~”。


    “這就是那傳令之術~~~真是不錯啊~~~”一道幼稚的聲音響起,隻見旁邊那個身高不及司馬防大腿的小童聊有興致的看著遠方,讚聲說道。


    “哦?仲達~~~你也感興趣嗎?”司馬防嗬嗬一笑問道。


    “我才四歲~~~這字號也起得太早了吧~~~”年幼的司馬懿沒有迴答他,卻是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司馬防沒有半點責備之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別說你的字了~~~你下麵兄弟名字也早在我心中了~~~嗬嗬嗬怎麽樣~~要不要我給你背背啊?”。


    “行了~~省了吧~~~~您老多注意身體,您覺得有我們兄弟二人還不夠嗎?”。


    “夠?哼哼!!!”司馬防這時收斂了笑容,換上一副憂傷的麵容歎道“咱們司馬家本來人丁就稀少,這些年好不容易聯絡上外族那老不死的,他還不肯迴來~~~唉~~隻能靠你爹我多生幾個了~~不然司馬家何日能夠崛起~~”。


    “我還以為父親沒有雄心壯誌呢,沒想到竟然早就未雨綢繆~~~早早的在這方麵上下工夫了”司馬朗也嘿嘿的笑道。


    司馬防老臉一紅,喝道“少廢話了,你兩個小兔崽子少給我添點亂就行了,仲達~~我告訴你~~~這次和張家的聯姻,你就算不願意也要給我忍著點,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您還知道我不願意呢~~~現在說這些還有個屁用,得了~~我就受著吧”。


    “小小年紀就這般懂事,你爹我很開心啊~~~走,咱們迴家吧~~~你爺爺還等著我迴報消息呢”司馬防一邊笑著一邊抄起身材瘦小的司馬懿,縱身遠去。


    身後司馬朗緊跟不舍,嘴裏還大叫著“等等~~~給我慢點~~~草~~~~”張莊之中那份氏族的體貌早已消失在空氣中。


    幾家歡喜幾家愁,此時的桃花穀眾人沒有一個笑得出來的,都是滿麵的焦愁夾雜著心急的汗水,眾人守在一間屋門外,久久不能平靜,陳蘭準備好的飯菜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欠奉,一日一夜的這般守候著。


    “要是瘋子有個三長兩端,我和那幫混蛋勢不兩立!!他媽的~~怎麽這麽久還沒好~~我他媽等不了了!!!!”張開怒聲罵道。


    張德算是幾人中最穩重的,但也是擦著兩鬢的汗水,緊張的勸道“既然山兄弟敢出手,那就有一定把握,咱們就在耐心等一下吧,現在闖進去隻能壞事”。


    “是啊!你耐心點,都已經等這麽久了,不能前功盡棄”張騰也隻能說些寬慰的話了。


    “等等等~~~還要等到何時~~~最起碼也要哨出點消息來吧~~~”。


    就在此時,突然屋門被緩緩的打開~~~太醫吉平從裏麵走了出來,怒視了張開一眼道然後歎聲說道“總算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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