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知為夫侍奉的可好?”。


    “滾….”。


    山寨之中,寨主的府邸門前,兩個丫鬟撫嘴輕笑了兩聲,隻聽到屋中傳出一聲略帶羞澀的輕喝“放肆~~~還不快去準備梳洗用度”。


    “是~~~~”丫鬟連忙應聲退去。


    這時屋門緩緩打開,隻見張燕從屋中邁步而出,麵上爽朗的笑容散之不去,心情大好的他隻想放聲長嘯,但又好似害怕什麽一般收斂了下來,迴頭望去笑道“夫人,燕今日終於得償所願,沒想到我這一個粗人,竟然也有這等福氣啊~~~~嗬嗬嗬嗬~~~”說罷傻笑起來。


    “看你那傻樣,和你那師兄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屋中婦人嬌嗔道。


    “哈哈哈哈~~~可偏偏他卻沒有我這等好福氣,夫人說是不是啊…….”張燕嬉皮笑臉的迴到屋中說道。


    此時婦人已經穿戴好衣衫,正在整理床褥,聽到張燕自誇自笑,無奈的歎了一聲,也不再多說,誰叫自己就是喜歡這個傻樣子呢,等她整理好被褥迴過身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張燕背朝屋門,英挺堅拔的身軀在晨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英武,竟然還帶了一種神秘感,不由得看得一愣。


    “夫人在看什麽?”張燕嗬嗬一笑來到近前,雙手抱住她的身軀輕道。


    婦人臉上一紅“行了,寨中事務繁多,還需要你去處理,不要太過留戀兒女情長,這不是大丈夫所為~~~等梳洗好之後便去忙吧”。


    張燕還待再說些什麽,這時聽見腳步聲響起,兩名丫鬟已經端著木盆用具迴來了,隻得放下心性點頭道“好~~~一切都聽夫人的”。


    黑山大寨之內,因為一宿的熱鬧狂歡,眾多頭領還沒有從沉睡中蘇醒,除了清理廢物的一些雜役之外格外的安靜,不過即便是如此,山門和瞭望台上巡視的兵丁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們隻能在心中哀歎自己運氣不好了,誰叫他們抽簽抽到站崗的任務呢,在寨主的大婚之日還要緊張的四處觀望。


    就在眾人都心情愉悅之時,山林之中一抹黑影閃過,好似鬼魅一般悄然無息,巡視之人根本來不及看清什麽就被他越過了圍牆,大白天之下輕鬆的潛入了內寨。


    張燕夫婦二人梳洗完畢,在丫鬟的伺候下準備妥當,看了看自己煥然一新的精神麵貌,張燕也不由得心生得意,感歎道“人生真是奇妙~~~就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希望之火總是來得如此及時,我這幾十年也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知道現在才真正明白什麽是最重要的,也可以說直到現在才找到我珍惜的~~~”。


    說罷深情的看著麵前的婦人,心中感慨萬千,感歎自己這前半生的碌碌無為,也為此時而感到高興與幸福。


    “我也很羨慕你啊~~~~”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如晴天霹靂傳進張燕耳中,就在他猛然迴身的時候,一道人影已經出現在屋中,而此人就坐在旁邊的正座之上,相貌溫和,胡發皆白,懷中持著一根拂塵,雙目平緩的看著他們,麵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張~~~上師~~~~”張燕大驚之中迴過神叫道。


    “嗬嗬嗬~~~什麽上師,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張角縱橫一生,沉寂過~~~也風光過~~~此時已經不在乎這種虛名了~~~你現在過的還不錯吧~~~”張角接口說道,聲音中隻有平和。


    張燕這時才發現,屋中除了自己之外,剩餘的三人都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連自己身後的夫人都一樣,這就是張角的手段,無從抗衡……


    “別怕~~~她們隻是被我封了經脈,過一會便無事了,我有些話要和你說,你跟我來吧~~~”張角看穿張燕的心思,繼續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但是張燕知道,他麵前之人說的話不容置疑,而且自己也沒有反抗的實力。


    查看了一下夫人,隻感覺心脈唿吸並無異常,知道張角隻是封了她的五感,雙臂環抱,把她放在床上,邁步出來關好門,跟著張角朝寨外而去。


    有張燕在,自然無人敢阻,二人一路來到黑山大寨之外三裏之地的林中才停下身形,張燕在張角麵前渾身不自在,但又無可奈何,誰知道今日是生是死,不過即便是死自己也要保住最重要的人不受傷害。


    “上師~~~燕知道自己所犯死不足惜,不過希望上師能放過其他人,我張燕死而無怨~~~”。


    張角坐在青石之上靜靜的看著他,身邊還插著那把覆天寶刀,刀身直插深入刀柄處,搖頭道“你是我看重之人,我這一生隻看重過兩個人,一個是曼成~~~還有一個便是你,我知道金劍書生用親情打動你借刀,我不怪你,而且現在這般情勢,我就算取了你的性命又能如何?”。


    “上師打算放過我?上師難道不準備用我這十萬黑山軍東山再起嗎?憑上師的威信,隨時可以在召集人馬~~~”。


    “十萬~~~嗬嗬嗬嗬~~~~我擁有數百萬大軍不是一樣慘淡收場~~~~你這區區十萬何談東山再起,再說我也時日無多,不做此想了~~~咳~~咳咳咳咳咳~~~哇~”說這話,張角突然猛咳起來,麵色瞬間變得通紅,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張燕大吃一驚,正要上前,張角一伸手攔住他,強壓真氣穩住心脈慘笑一聲說道“五髒俱傷,心脈斷了一半,沒救了~~~不過我臨死之前還有幾件事要辦,來你這裏隻是想把這刀再交給你”說著一揮手,指了指覆天寶刀“給你留個念想吧,曼城已經不在了,你現在是我唯一看重之人,我不希望你步我後塵,收手吧,黑山不是久留之地,帶著你的夫人去過逍遙的日子,不然總有一日你會後悔的~~~”張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隻有最後兩個字的餘音還迴蕩在周圍,來的神秘,走的詭異,不留痕跡~~~~


    張燕沒有動作,張角的到來太過突然,良久之後他才從震驚中迴神過來,看著空蕩蕩的四周,突然有一種恐怖感襲來,這種感覺非常討厭,揮之不去,張角的話好像還迴蕩在耳邊,皺了皺眉~~~邁步來到寶刀之前,想要伸手,但又突然停住。


    “不~~~我和你已經沒有瓜葛了~~~今後也不想再有了,這把刀~~~~就叫它留在這裏吧~~~”張燕自言自語,說完轉身離去。


    他離開之後不久,樹林中有幾人靜靜的走了出來,為首之人麵色陰沉,他內心的恐懼之情不亞於張燕,因為他感覺到了張角的恐怖,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他就帶著眾人退出了老遠,所以二人之言他也無從知曉。


    “少主,這個張角的實力深不可測,咱們還是不要在此停留太久的好”一旁的文士謹慎的說道。


    “劉先生~~你與這個張角比起來~~~”。


    “差之千裏~~~張角的實力放眼整個大漢恐怕都難有敵手~~~不過~~~~~”。


    “不過什麽?”。


    “此人恐怕命不久矣!”劉良看著地上的血跡喃喃的說道。


    “劉先生可斷定?”。


    “這癱血跡明顯是心肺之血,乃本命之血~~~剛才見張燕的行動無異常反應,那就應該是張角的了,少主也應該聽說曲陽城落的消息了吧~~”。


    “嗯~~前日有密探來報,曲陽已經被皇甫嵩攻破了,我還以為張角已經死了呢,沒想到他竟然在此,難道被皇甫嵩所傷?”。


    “怕是沒這麽簡單,皇甫嵩軍中雖然高手眾多,但要說能傷的了張角之人,恐怕也隻有北地城中的老怪物了,張角也肯定知道其中利害,整個大漢除了偏荒的益交二州,也隻有那老怪物的地盤算得上安寧了吧,隻靠他皇甫嵩~~~恐怕還沒這個本事”。


    “這就奇怪了,那又能是誰呢?”。


    “現在是誰重傷張角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角給咱們留下了這個條件~~~”。


    “怎麽說?”。


    劉良微微一笑說道“少主有所不知,這把刀乃是張角的貼身寶刀,名為覆天~~黃巾軍中無人不知,而在幾年之前,張角曾賜刀與張燕,看今日這個情形,此刀明顯是張角帶來的,而張燕為何又不拿走呢?”。


    “劉先生的意思是~~~”。


    “嗬嗬嗬嗬~~~~少主~~~咱們把刀帶迴去吧~~~~這可是把好刀~~~”。


    幾人走後,青石之上的寶刀已然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道深深的刀口。


    另一邊,冀州與並州的交界處,一匹快馬正沿著官道疾馳,馬背上一個瘦弱的人影上下顛簸,麵容嚴峻,緊鎖著眉頭,咬緊牙關,雙目緊盯前方,耳旁唿唿的風聲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心性。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幾匹快馬的聲音,為首的大將高聲叫道“嘉兒慢走,叔父有話說~~~”。


    前方的少年不得不停下馬來,待後麵幾人追上前來,為首的大將正是丁原帳下先鋒官郡守郭縕,身後還帶了幾員偏將,眾人風塵仆仆,看樣子都是奔行良久了。


    “嘉兒~~”郭縕看著馬上的郭嘉,歎聲說道“你一個人去又能做得了什麽?留下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叔父,皇甫家勢大,憑咱們的實力是扳不倒他的,隻有去洛陽想辦法才行,您放心好了,我此去洛陽一定會找到整垮皇甫家的辦法,我要叫他不得好死”。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啊,不如我叫幾個人陪你一起去吧,呂將軍帳下有不少高手英傑的”。


    “哼~~~一幫蠢夫有何作為,看他們那種畏首畏尾的樣子,一個皇甫嵩便把他們嚇怕了,去求他們何用之有~~~他們也能算英傑,笑死人了~~~此去洛陽我倒要看看有沒有真正的英雄,叔父不要擔心我了,聽說叔母又有身孕,叔父要多多照顧才好,咱們郭家的血脈不多了~~~我走了,叔父保重!!”。


    看著郭嘉遠去,郭縕心中無奈的歎息,那種無處可泄的怒火使得他心身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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