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寨中,人群鼎沸,行軍號令一下,各營各寨都在迅速的整備,尤其是開籠寨與公孫家兩部人馬,此戰作為主力軍,他們這兩批人馬需要身先士卒,所以不論高順還是公孫度~~都在做著戰前動員,好叫他們有視死如歸的覺悟。


    過不多時,公孫度率先迴到議事廳中,他此時麵色慘白,渾身不住的發顫,兩鬢不斷泛出冷汗,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早已不複昨日的威風。


    “公孫兄~~身體要緊,不要硬撐了~~~”王尊一把扶住他,沉聲說道。


    “嗬嗬~~些許小傷算得了什麽,放心好了,我公孫家沒有孬種,這點傷~還死不了人的~~咳咳~~咳~~”話音剛落,又開始猛烈的咳了起來。


    一旁的華歆趕緊把他扶下來坐好,謹慎的開始診脈,好一陣過後麵色不善的搖頭說道“傷得不輕啊,少將軍~~以你現在的身體,如果還要征戰的話,恐怕會兇多吉少~~還是聽王先生的話,暫且休養一下吧~~~~~”。


    “將軍的傷勢如何?”一旁的家將也緊張的問道。


    “不容樂觀,內傷極為嚴重,已經傷至五髒六腑,雖然還沒有性命之憂,但如果不謹慎調養,隨時會有加劇之患,到了那時候,就是神仙也難救了”華歆歎息的說道。


    兩大家將一聽,麵色劇變,公孫度乃是公孫家的希望所在,絕不能有失,雖然此時軍情緊急,但也不能冒生命危險。


    “少主,華先生的話不可不聽,出門之時將軍叮囑過,但有決斷都憑華先生做主,尤其少主此時身負重傷,我二人就是死也不能叫少主負險!!!”陽儀語氣堅決,他身為三大家將之首,平時也就他的話公孫度能聽上兩句,此時再也沒有留半點餘地。


    “你!!”公孫度見他二人這般,想要發怒責罵,但一看陽儀正色不驚的冷峻容顏,心境立刻冷靜下來,腦海中迴想起出征之時父帥公孫延所說之話,不由得沉下氣來怒哼一聲。


    就在此時,高順高覽~~開籠寨兩員大將也邁步入廳,公孫度眾人爭執的聲音早就傳入他二人耳中,徑直來到眾人身前,一旁的王尊暗中使了個眼色,高覽微微一點頭上前說道“公孫兄此次有傷在身,還需謹慎行事~~~我看這次的曲陽之戰就不要硬撐了”。


    見高覽出言相勸,公孫度無奈的點頭歎了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預祝諸位得勝歸來吧,哎~~子魚,我部人馬全交於你指揮了,不要給我公孫家丟臉啊~~~”。


    “少將軍放心,我定不負重托”華歆身為文士,但也有一身膽氣,雙拳一報,深施一禮。


    “既然如此~~各部人馬已準備就緒了吧“王尊見公孫度不在強求,立刻問道。


    “開籠寨人馬隨時待命!!“高順率先說道,雖然在開籠寨~~軍事問題高順全權負責,但既然王尊名義上是副寨主,在外就要給足麵子,尤其是這種場合。


    高順的發言就代表了整個開籠寨,無論是高覽,還是一幹偏將都立身於高順之後俯首待命。


    華歆向前兩步說道“我們公孫家的人馬也整裝待發了,此次就全憑王先生調度~~“。


    “不敢不敢,由華先生坐鎮中軍,我放心的很,如此~~咱們出發吧!!“王尊點點頭率先朝外而去。


    這時一旁的趙霜卻阻攔道“王大哥,此戰我玉門寨也要去“。


    “霜妹,玉門寨畢竟不是朝廷直屬,此戰曲陽不比圍剿張角,會遇到其他地方軍士,你們還不到曝光的時候,還是留下來守寨好了“。


    “曝光怕什麽,我不怕,再說我們早就在之前的戰事中露過臉了,還有什麽擔心的?“趙霜不依道。


    “但是皇甫嵩還不知道你我的關係,此時我還不想叫他知道,這個老狐狸我們要謹慎對待“。


    “王先生真的這麽擔心他皇甫家?“。


    王尊默默的點點頭看向廳外歎聲道“皇甫家根深蒂固,勢力龐大的很,留點後手還是有必要的~~~~“


    就在王尊擔心的時候,皇甫嵩的大軍已經越過了安平郡的邊界抵達了巨鹿附近,遠遠的看到了癭陶城寬大的城門和厚實的城牆,就連久經戰陣的皇甫嵩都不禁暗中讚歎,此城真可算是萬中無一,易守難攻,難怪幾十萬黃巾大軍圍城近一年的時間都拿它沒辦法。


    “真是個好地方啊~~~“皇甫嵩讚歎道。


    “嗬嗬嗬嗬嗬~~~將軍不用感慨,此城雖好,但地處交界戰亂之所,乃禍亂之地,如沒有龐大的實力可保此城,還不如棄之不理更加安心“身旁的傅燮陰笑了兩聲說道。


    皇甫嵩微微一哼“難道我皇甫家的實力還不夠保得住這小小城池嗎?“。


    “那是當然的~~但將軍別忘了,這可是冀州,將軍難道想~~~“。


    皇甫嵩一皺眉,擺手打斷道“不可亂說~~我皇甫家世代忠良,雖然朝廷有些對不住我們,但是我等不可有違逆之心“。


    “既然如此,將軍就打消此念頭吧~~~“傅燮心中一歎,緩緩說道。


    “唉~~~傳我將令,大軍就地紮營,近衛軍跟我前去見一見這個郭太守,我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之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皇甫嵩一聲令下,十萬大軍駐紮了下來,除了參軍傅燮以外,隻帶了五千近衛軍,在梁衍的帶領下跟著皇甫嵩來到了癭陶城下。


    “報~~~~~~~~~~~~~”傳令兵奔跑到城主府中高聲叫道“太守,左中郎將皇甫嵩現正在城外叫門,請太守決斷!!”。


    “什麽!皇甫嵩竟然迴來了?四周可有什麽動靜?”郭典驚問道,要知道在他的思想裏,皇甫嵩此時可正應該與信都的十萬賊寇對峙,怎可能來的到此處,難道這麽快就敗了?如此的話背後定有追兵。


    “據我觀察,沒有發現賊寇的蹤跡,而且皇甫嵩的大軍也離城不遠,並沒有什麽騷亂的跡象”。


    “這就怪了~~~難道他剿滅賊寇了不成?”得勝而歸這個詞在郭典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不太願意相信,但皇甫嵩如果安然無樣的來到了這裏,便隻有這一種可能性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可說明來意?”。


    “下官不敢問,皇甫嵩來勢洶洶,下官隻能來稟報太守”傳令官為難的迴道。


    “既然如此,我便去會會他,給我備馬,我倒要看看他皇甫嵩想要如何?”郭典一臉溫怒之色,可見對於皇甫家的成見之深。


    城門大開,兩隊人馬魚貫而出,郭典腰佩寶劍打馬出迎。既然要見,那便要拿出氣勢,別看郭典在官職上比不得皇甫嵩,但是也不願落了麵子。


    “恭賀皇甫將軍凱旋啊~~~此戰多虧了將軍才能將賊寇剿滅,下官在這裏預祝將軍高升了~~~~”郭典嘴上說著與麵上表情完全不搭邊的祝詞,心中充滿了厭惡。


    “嗬嗬嗬~~郭太守客氣了,這次濟州圍剿黃巾賊寇,還是多虧了郭太守嚴守城池才換迴來的,不然的話,怎會有此機會~~~你我雖然在官職上有所差別,但這裏畢竟是你的地盤,本將軍也不便強賓奪主嘛~~是吧啊~~~哈哈哈哈哈~~~~”皇甫嵩用更高傲的語氣迴應道,尤其是再官職的差別上特意加重了語氣,一副誌高氣昂的樣子。


    郭典麵色微變,心中冷哼一聲問道“我這人喜歡直來支去,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皇甫將軍今日來我這小城不知所為何事啊?”。


    “不瞞郭太守,本將軍此戰雖然攻破賊城,剿滅了賊患,但是軍中糧草卻快要用盡,這迴去的路程少說也要月餘,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況且曲陽城中還有賊首張角盤踞,此次本將便是來向郭太守討借一些糧草應急,等時候定然加倍奉還”。


    “糧草嘛~~~”郭典心中一喜,暗道他皇甫嵩果然糧盡,真是大快人心啊,麵上卻故作憂愁的說道“不是下官不肯相助,真的是我這城中此時也是捉禁見肘了,不瞞將軍說~~~自從我接手束鹿安鄉二城以來,兵員糧草便不斷的供應,以便與曲陽的賊寇相抗,我城中的糧倉早已經空了,實在是拿不出多餘的糧草來相助將軍,還請皇甫將軍見諒~~~”。


    聽著郭典之言,皇甫嵩高傲的神色漸漸陰沉下來,自己堂堂右中郎將,來向一個小小太守借些糧草,還被人如此推脫,自己這張臉如何放得下來,而且郭典再言語之間絲毫不見愧色,一眼便知其人之言乃是胡謅,心中這股怒氣油然而生。


    但是此時自己畢竟有求於人,心中雖怒,也不好發火,沉了沉怒氣不悅的說道“郭太守如此說,難道是想將我這十萬精銳置之於不顧嗎?這些可都是朝廷的精兵,可不是能夠輕易舍棄的,郭太守難道就不怕聖上知道後怪罪下來嗎?”。


    “怪罪下來我也沒辦法啊,現在我城中的兵士都是三餐減半了,那還有多餘的糧草來援助將軍呢”。


    皇甫嵩見郭典死皮賴臉,硬是不借糧草,壓著怒火道“我現在急需糧草,郭太守不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給我籌備處一些應急,就算是向城中民眾討要也要把糧草給我拿出來”。


    “大膽!!皇甫嵩,你可知此言何罪,你孤軍深入,不察敵情,導致糧草不濟,不但陷大軍於危難之中,現在竟然還要迫害百姓,此事我要是上報朝廷,你吃不了兜著走!!!”郭典麵色突變,一聽他要對百姓下手,立刻嚴詞喝止。


    “放屁~!!我十萬精銳隨時有覆滅之危,我還顧得了這麽多嗎,你今日便是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


    郭典絲毫不畏懼的破口大罵“呸!皇甫老兒,別以為你官職比老子高一些就能耀武揚威,這裏還輪不到你做主,你皇甫家就算實力再強,老子也不怕,你今日還趕明搶不成,告訴你,要糧沒有,要命一條,今日你便是殺我了,你也休想拿到半點糧草,別人怕你~~我郭典卻不怕你~~~~你想要糧草,自己去曲陽找張角要吧~~~~~”。


    皇甫嵩臉色連變,郭典一連串的惡言終於把他的怒火逼到了頂點,一雙眼睛被氣的通紅,就在郭典正滔滔不絕之時,皇甫嵩突然一抽馬鞭,轉眼便來到了郭典眼前,明晃晃的戰刀瞬間出鞘,高舉過頭頂,一閃而過,一道鮮血噴灑而出,染紅了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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