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蒼抱住高順的一瞬間,渾身上下突然發散出一股冰涼之氣,就連內力雄厚的高順都為之一顫,心頭之火也消散了不少。


    威武的身軀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手臂隨意的一甩,掙脫了白蒼的束縛,低頭看了看兩名大難不死,卻已經驚呆的行刑手,不僅冷哼一聲迴身說道“把他們兩個拉下去各打二十軍杖“。


    “他們無罪的,高教頭就不要怪罪他們了,都是我的錯“白蒼背部雖然傷勢不輕,但還在咬著牙為他們求情。


    “哼~~~不用說了,就是他們自己恐怕也不會覺得自己無罪吧,這已經算是輕的了,你二人可有怨言?“高順頭也不迴,緊盯著二名大漢問道。


    二人哆嗦了一下,連忙跪在地上叫道“以下犯上,死有餘辜,多謝將軍開恩,我二人願意領罰~~~~~~~~“。


    “知道就好,行刑完自去休養便是“高順此時才緩緩轉過身來,俯身察視了一下白蒼的背傷。


    隻見鮮血從翻開的皮肉內緩緩的流落,傷口血肉模糊,高順皺了皺眉,卻不是因為傷勢嚴重,而是發現傷口的周圍有一些細小的冰晶正在慢慢形成,內部冒出的鮮血也正在快速的凝固,不由得叫他心中驚懼。


    “看來果然有所長進“高順站起身來,迴想起白蒼抱住自己手臂時的那陣冰涼,不自覺得點點頭說道”果真如你所言,這一趟因禍得福了,你的內功精進了不少啊“。


    此時已經有隨軍的軍醫上來給白蒼包紮傷口,聽到高順此言也是連連點頭應聲說道“寨主此傷看似嚴重,不過屬下看來,隻傷及了皮肉,還沒有動其筋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這多虧了寨主的神功護體,不然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軍醫說的也不無道理,要知道軍中行刑也分三六九等,同樣的刑罰實施起來,效果天差地別,就拿鞭刑或杖刑來說,行刑之人如果下手有分寸,隻挑肉多皮厚部位點到為止的話,根本不會有什麽傷勢可言,經驗豐富之人行刑,看似棍棍到肉,可行刑完畢之後,受刑之人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但要是下死手的話,別說常常罰下的二三十之數,瞧準了要害之位,就是三五下也可以把人打死,所以這行仗之法深奧無比,剛才兩人隻不過是一時失手,用力過猛,但距離要害卻差得遠,所以並不致命。


    就算如此,白蒼被這兩鞭打的也是直冒冷汗,要不是他臨危之時真氣護住背部,而且特殊的寒氣瞬間的部在了傷處,控製住了傷勢的蔓延,就算不是要害,恐怕也要躺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床了。


    高順了解了內情,心中踏實了不少,不過高傲的他卻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次就算給你個教訓,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身係千萬,稍有動作,就會牽連很多人“。


    “我知道了,此次錯在我一人,多謝高教頭開恩,日後我一定緊記教訓“。


    “行了,此地也不是說話之所,此事絕不能叫皇甫將軍他們知道,不然落人口就麻煩了,還可能牽連到公孫將軍,這裏的人都沒問題吧?“高順放下白蒼,迴過頭來跟高覽與華歆說道,還掃視了院中眾人一圈,冰冷的眼神看的所有人不寒而立,此時他們都知道這眼神的含義。


    “今日之事,屬下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幾十名近衛齊齊下跪叫道。


    “大哥,放心吧,這些人都是寨主近衛,絕不會走漏風聲的“高覽沉聲說道。


    華歆也湊近前來點頭應道“此次我軍中除了我與公孫將軍無人知曉內情,將軍放心好了“。


    “那就好,有子魚先生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高順心中長出一口氣,迴頭看了看小童郝昭和站在身後的牽招,這二人的重要性無需多言,他放心的很。


    “高將軍,時間不短了,我看皇甫將軍他們也應該要入城了,如果沒有別的事,還是去迎接一下的好“華歆適時地提醒了一下。


    高順沉思了一下“也好,不給他使臉色的機會,這裏就留給先生打理,我與公孫將軍前去迎接,我家寨主就說入城的時候受了些小傷即可,諒他不敢怎樣“。


    “那好,咱們就分頭行事“。


    白蒼在軍醫的包紮下,傷口已經止血,穿上外衣絲毫看不出什麽,隻要不劇烈運動,想瞞過去,應該不成問題,就留在府中同華歆等人整頓內務。


    高順帶著自己的侍衛,出到府外會合了公孫度,二人商量了一下,同去迎接皇甫嵩,就在他們朝城門趕去的半路上,正好遇見了入城的大隊人馬,頭前一將不是皇甫嵩還有何人。


    激戰了一夜,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皇甫嵩也沒有精神立刻坐堂整兵,吩咐了一聲各司其職,先把整座城池的軍需重地控製下來即可,休整一日再升堂議事。


    “大哥迴來了,沒什麽事吧~~~”。


    就在白蒼等人短暫議事之時,與張臶離去的王烈迴到了屋中,這也是白蒼一行人在曲陽中臨時的住所,作為一地之主,又是副先鋒之位,當然會有所特殊待遇。


    “哦?王兄迴來了,此行沒遇到什麽意外吧?”高順迴頭看了看此人,雖然一直以來沒什麽交集,但該有的禮節還是不曾落下,畢竟也是上賓。


    “多謝高將軍惦記,遇到些故人,所以耽擱了一下,不過已經沒什麽事了”王烈擺擺手,隨意應付了聲。


    白蒼沉思道“此人與得意仙居相熟,此行必有緣由,看他的神色雖然平和,但眼神中還是帶了些掩飾,要是自己去仙居求醫的話,應該能從他處問一些內情”不過人家既然有所掩飾,肯定是不想多說,大庭廣眾之下,白蒼那個也不便張口相問。


    因為背傷的緣故,白蒼隻能直立而坐,下意識地挺了挺身子說道“王大哥迴來就好,此次多虧了二位出手相助,不然此行兇多吉少”。


    王烈隻是擺手,點點頭,不多說什麽,牽招就更無話可說了,站在郝昭身後像是沒聽到一樣。


    倒是郝昭嘿嘿一笑道“丁寨主這迴知道我這兩個護衛的本事了吧,以前還老說我吹牛,怎麽樣?他們厲害吧”。


    “我可沒說過,都是山翼說的,不過二位大哥的本事確實高明,放在我開籠寨中都是數得上的高手”。


    白蒼此言一出,別人倒沒什麽,高順高覽二人可是心頭一震,眼神不自覺的掃向他們,要說有些本事,他們絕對相信,畢竟是鷹門少門主的護衛,但像白蒼所說的那般厲害卻又不同了,開籠寨雖然人員不多,但像他們這等高手的實力,還是有些自信的,不說暫時離開的王尊和看守大寨的王洪,就是高順高覽二人的武功也算得上出類拔萃,而且還有白蒼山翼這樣的後起之秀,呂曠呂翔這等小將。


    不管高順二人怎麽想,一旁的郝昭卻得意的笑了兩聲,說道“那是,我們鷹門出來的高手差的了嗎,怎麽樣寨主,是不是考慮給我們弄個一官半職,不是我誇口,在下也是自幼熟讀兵書,懂不少行軍布陣的知識呢”。


    白蒼心中嗬嗬一笑暗道“這小子,說風就是雨,不過我正愁沒辦法把這等高手綁在自己手裏呢,自己送上門來豈不正合我意”。


    當下微微點了點頭,看向高順說道“高教頭,你看如何?”。


    高順身為開籠寨總頭領,對人才當然求賢若渴,可是這三人卻非比尋常,不像自己寨中眾將,不是失意落魄,就是山野草莽,人家可是有身份的,到時候降不住,隻能徒增麻煩。


    深思了一陣,高順抬頭說道“要說二位兄台的實力,高順絕對信得過,但是我這小小開籠寨兵微將寡,就怕辱沒了二位好漢,我高順絕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還想聽聽你們自己的意思”。


    牽招實心眼,大大咧咧無所顧忌,張口說道“老子本來就是跟著大哥的,我無所謂,大哥說幹就幹,說不幹就不幹,全憑你做主”。


    王烈微微一笑,拍了拍牽招肩頭笑道“兄弟嚴重了,我絕不會擋著兄弟的前程,如果有機會,兄弟大展宏圖,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高教頭和丁寨主如此看重我等,我王烈感激不盡,可我忠人之事,必要善始善終,如果少門主願意留在寨中,我也沒什麽意見,但他日少門主要走,我自然會跟隨而去”。


    高順擔心的就是這個,這兩人不受自己控製,要是幾年以後,人家把鷹管養起來了,要迴家,可他們手中的軍隊卻不是說放就能放的,這才是最關鍵的。


    郝昭一看高順皺眉,眼珠一轉笑道“二位是我家門客,雖然有護衛之職,但家父從沒當你們是我家將,去留全憑自己做主,我不會幹涉的,再說,這大好的河山可比塞外那窮山溝強多了,沒準我一高興還就不迴去了呢”。


    雖然郝昭這麽說,但是王烈也隻不過微微一笑,全當玩笑了,高順見他們這般摸樣,心中也是歎了口氣,如此人才看來就要失之交臂了,真是可惜。


    就在此時,白蒼忽然哈哈大笑了幾聲,勉強站起身來說道“我當是什麽事,不就是日後去留問題嗎,我開籠寨絕沒有強人所難之事,如果二位大哥願意暫時任職,那就這樣定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高順聞此言,心中豁然開朗,暗道“是啊~~~幾年之後的事,何必斤斤計較,白蒼早晚也要在朝廷任職的,難不成還留人家做家將嗎,如此人才先留住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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