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這等人才,丁少真是好福氣啊,不知此人是何處而得?”皇甫嵩畢竟是當世良將,開籠寨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絕非易事,既然丁少如此說,想必此人定有大才。


    “在下不過山野村夫,得丁寨主抬舉,實在不敢稱什麽大才,倒是叫皇甫將軍見笑了”王尊接過話頭,施禮說道。


    “以先生之才,留在山寨之中,未免浪費,不知可願意來我雁門任職”。


    “多謝將軍美意,在下也隻不過途徑此處,稍作停留,日後還要雲遊四方,這征召一事,我看還是免了吧”王尊麵露微笑,搖頭推辭。


    皇甫嵩見他如此說,不免麵生失望之色,搖頭歎息了一下也不多說什麽,但是身在一旁的陳震卻接口說道“小生在貴寨的時候,怎麽沒見過先生之麵?這副寨主一職,可有皇甫將手令?”。


    身在一旁的山翼,早就按耐不住了,這等卑鄙小人,見利忘義,自己還有推薦之功呢,翻過頭來就要反咬一口,心中一股怒火冒氣,哼聲說道“陳震先生當初可是馮家鎮的女婿,當時也算是你我敵對,我開籠寨之事,難道還要句句告知你不成?先生如此相問,可是說我們私自任命,不把皇甫將軍放在眼裏咯?”。


    陳震笑而不語,對山翼直言不為所動,眾人看他樣子,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白蒼一攔山翼,上前兩步說道“我記得當初皇甫將軍有命,我開籠寨一幹人等,全都由我任命,這乃是將軍手令所寫,難道這副寨主一職,我就沒有任命資格了嗎?”。


    “哪裏,小生隻不過是問問而已,既然有將軍手令,丁少當然有資格任命副寨主一職,不過任命之後還是要上報將軍知曉,不然難免叫人起疑”陳震說完也不等白蒼應話,又退了迴去,就像根本沒出來過。


    皇甫嵩見眾人吵個不停,心中煩悶,張口叫道“好了,你等都消停會吧,我這城主府都快變成集雜之地了,堂堂郡丞,寨主,主薄,都像村婦一般,成何體統,今日所議之事就照此決定了,我有些乏,都散了吧!你等盡快迴去整頓,各司其職”。


    白蒼見事已至此,施禮退了出去,緊跟其後的還有公孫延等一幹將官,眾人都散去之後,皇甫嵩坐在廳前緩緩問道“你們如何看待此人?”。


    此時廳中除了皇甫嵩,就剩下傅燮和陳震了,本來還有資格留下的閻忠與梁衍,一個早就被氣跑,一個無心在此。


    傅燮沉思了一陣,張口應道“這小子不簡單~~~這調兵一事,不論怎麽看都是別有用心,賣好公孫家之意明顯,而且我觀他手下能人不少,除了副寨主,那個黑小子也不是善類,還有身後那大個子,定是勇猛非常之人,不容易應付”。


    陳震也點頭說道“據我所知,開籠寨中還有個刺史府的教頭,實力也是非同小可,現在他們收攏了馮家鎮的人馬,寨中教師也一定留了下來,此人我觀察更不一般,真是不知道小小開籠寨,為何會如此吸引人”。


    “那個高順我見過,刺史府確實藏龍臥虎,除了那傳說的呂布,竟然還有這等猛將,真是叫我羨慕,既然如此,南容覺得我應該如何應付?”。


    傅燮看了看麵帶愁容的皇甫嵩,微微一笑說道“將軍多慮了,他丁原就算別有用心,也不敢如何,這個丁少爺最多隻不過是安插在此的一顆釘子罷了,對於釘子,有兩個應付之法,一是拔之,免除後患,二是磨之,再尖利的鋒刃也有被磨平的時候,到時候還不是任將軍玩弄~~~”。


    “哈哈哈哈~~~南容說得對,我就磨磨這顆釘子,看他到底能不能紮到我”皇甫嵩大笑說道。


    一側的陳震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默默站於旁邊沉默不語。


    從城主府出來,公孫延對白蒼嗬嗬一笑道“此次多謝丁寨主出言相幫,不然我池完軍,恐怕就要毀在傅燮匹夫手中了,這個恩情我公孫家定不會忘的”,池完守軍不過一萬四五人馬,真要是調走一萬,公孫家馬上就會元氣大傷。


    此次因為白蒼,隻調動了三成兵力,而且還多了個開籠寨三千援兵,公孫延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之情。


    “公孫將軍不用如此,在下不過略盡綿力而已,能幫上將軍,小子也高興得很,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盡快迴去整頓兵馬吧,不要再叫宵小之人抓到把柄了”。


    “沒錯,此次我算是記住了,我公孫家有恩必報,有仇也不會善了,他傅燮今日有皇甫將軍庇護,我動不了他,這筆賬早晚要與他算一算,丁少,咱們就此拜別,後會有期”公孫延一拱手,施了個軍禮,轉身離去。


    匆匆拜別了白蒼,公孫延馬不停蹄,拿著皇甫嵩的手令就帶隊出了雁門,直奔池完趕去,一路上心中暗暗生恨,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堵在心中就像一塊石頭。


    眼看麵色不善,旁邊的副將心中忐忑不安,公孫將軍如此盛怒實在少見,現如今他年紀漸大,可千萬不要氣出個好歹。


    正要出言相勸之時,突然公孫延一嘞馬韁,停了下來,身後副將一愣,查點沒來得及刹住,趕緊勒馬也停在了身後。


    眾人閉住氣息,神情緊張的看著公孫延,馬匹還不時的發出噴氣之聲,隻見公孫延眉頭緊皺,嚴重謹慎的神色越發明顯,看得眾人心驚不已。


    “前方有變,你等準備應戰”公孫延突然迴頭說道。


    “將軍,此地還未出雁門之境,不會是皇甫將軍~~~~~”副將一邊謹慎地感察著四周,一邊沉聲問道。


    “不要胡亂猜疑,不變應萬變,走~~~~~”公孫延一揮馬鞭,繞了個圈子奔了出去,方向正是左側的樹林。


    帶著眾兵將停在樹林外,翻身下馬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的摸了進去,公孫延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抽出了佩劍,一臉色警惕之色,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一步一步的接近樹林中央,公孫延用劍輕輕的撥開一片密草,神色突然一變,隻見前麵不遠一塊不大的空地,當中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


    “哈哈哈哈~~~~~”就在他發現此人之時,毫無征兆的,突然仰天長笑。


    公孫延等他笑罷,遲疑了一下,邁步而出緩緩說道“閻別駕!別來無恙吧!!”。


    長笑過後,一臉的沒落之情,低頭看了看周圍一地的死屍,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突然失聲痛哭。


    不光是公孫延,就是身後眾將士也一個個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這個當初權勢極大之人,皇甫嵩身邊的首席謀士,閻忠。


    哭了一陣,閻忠終於放下雙手,雙眼空洞的站在原地,此時他心中一片死灰,早已沒有當初精明的神情,就像一塊朽木,直挺挺的立在當場,就連公孫延等人也不理不睬。


    “先生,不知有何打算啊~~”公孫延乃知情之人,也不過多安慰,這樣隻會觸及他心中傷痛,隻是問之後之事。


    閻忠仰天長歎“時不予我,自作孽不可活,他皇甫家的事我在不過問,你也好自為之吧”說罷轉身就走。


    “先生~~~~~~”公孫延叫了半聲啞然頓住,看著閻忠沒落的背影,心中一口悶氣終於緩解了下來,這個當初比自己還要自信之人,如今已經落的這般下場,自己又能做什麽?


    “將軍,此人乃大才,何不收為己用”身邊副將低聲建議道。


    “唉~~~我又何嚐不想呢,你覺得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可能為他人效命嗎?去吧~~~~~皇甫將軍真是,痛失大才~~~~~”公孫延搖了搖頭,緩緩歎道。


    “那咱們應該如何?”。


    公孫延一指周圍道“清理一下,今日之事不要叫別人知曉,不然恐有殺身之禍”。


    眾將官看著周圍的死屍,心中不僅乍然,大略一掃,少說也有二十具以上,真看不出來,這個閻忠平時一副唯弱的樣子,竟然有如此很辣的身手,場上的屍體沒有一具完整的,可見下手之時是何等心情。


    這邊公孫延命人盡快清理現場,另一側白蒼四人此時也已經出了雁門,正朝著開籠寨不緊不慢地趕去。


    山翼邊走邊沉思,終於不甘心的問道“我說你,為何要為他人做嫁衣?自己的實力這下都曝光了,你到底怎麽想的?”。


    白蒼白了他一眼,雖然忘魂之症叫他失去了山翼等人的印象,但從前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並且對山翼更是肆無忌憚的鄙視“你懂什麽,咱們開籠寨就是再藏著掖著,也就是這點實力,難道你不說,他皇甫嵩和傅燮等人就查不出來?如此還不如我自己說出來,也好叫他安心”。


    “那你為何要幫那公孫家呢?咱們這點實力可是用一點少一點,他皇甫嵩可不會給咱們什麽好處,更別指望公孫家,他們現在自身都難保”。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做這樣的決定,可能就是看不慣他們囂張跋扈,也可能是公孫將軍與咱們同病相憐吧,都是被他們利用的棋子,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好處什麽的,我倒真沒想過”白蒼搖了搖頭,不明所以的說道。


    王尊微微一笑打斷二人說道“我看這般也好,依我看,皇甫嵩還是對咱們有所顧忌的,不會隨便下手,不過派些兵馬,我擔保無事,正好也賣個人情給他公孫家,日後自然有用的上的時候”。


    山翼聽王尊此言略一點頭,這倒是個道理,不過心中還是有些不忿,隻不過事已至此,也改變不了了。


    此時,突然不遠處的山頭,一條人影閃了出來,隻見他翻著跟頭就朝下滾去,看樣子是受傷不輕,眾人心中都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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