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山翼坐在土地爺雕像前的台階上,看著空地上練習拳腳的幾個孩子,腦海中還迴想著華佗說過的話和臨行前的囑咐。


    “五形無門無派,是我自行摸索而來,天地萬物本是一體,你們日後慢慢就會理解,我行走天下,遊曆四方,從不在一處過多停留,你我有緣今日再次相見,傳你等功法以作保命安身之用,他日能不能相見再看機緣吧,還有我順帶傳你的那套針法你也多強加練習,日後對你也有好處”華佗囑咐完之後就離開了破廟匆匆遠去,腦中想著白蒼那堅毅的眼神和天真的心態,心道“此子心胸豁達,他日有可能把我功法融會貫通,真想看一看我這套功法的極限到底有多強”。


    “天色不早了,咱們先迴去吧,從明日起你帶著他們就在此練功,我一有時間就會到這找你們的”白蒼抬頭看了看天色對山翼說道。


    眾人迴到晉陽城,山翼等人徑自迴灶君廟了,白蒼晃晃悠悠的往丁府走著,邊走邊想著五形之功法,越想越投入,不自覺地已經到了丁府門口,一抬頭正好見到高順從大門而出。


    “高教頭,天快黑了你還出去?”白蒼問道


    “你可迴來了,我還不是要出去找你,你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是說去找那幾個小子嗎?怎麽這麽晚才迴來?”高順微怒道,自從出了圍獵場之事後,丁府上下就異常小心,在丁原還沒迴來之前,府中所有人的出入都有大量兵士護送,生怕盜匪報複。


    白蒼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今天自己已經出去一整天了,眾夫人不會管他死活,可是高順卻不能置之不理,眼見天色就要黑下來了就想出去尋找自己。


    “高教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晉陽城重兵把守能出什麽事”白蒼見高順生氣,連忙笑著安撫了一番,對高順白蒼即把他當成師父又當作大哥來看待。


    “府中現在加強了守備,但是城中卻不比府中,要是守備突然加強會引起百姓恐慌的,尤其是一些氏族和富商大戶們,刺史大人不在無人能壓製他們,所以你出門要小心些,盜匪很有可能混入城中襲擊行刺”。


    “我懂了,我會注意的高教頭,不過我可能以後會經常出去,而且還不在城中,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


    “不在城中?你今天出城了嗎?”高順一聽又生氣的問道。


    白蒼隻能承認,不然以後恐怕就算出想出府都不可能了“沒錯,我今天帶著老三他們去城外土地廟了,那裏僻靜沒人,正適合我們練功,我們想早些練好功夫能給公子光報仇”。


    “太危險了,土地廟我知道,是不是城外十裏一片林子中?那邊很有可能聚集盜匪,你們以後還是不要去了”高順理解白蒼等人的心情,但是安全更加重要。


    白蒼雙目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老三他們今後每日都會去的,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就算你阻攔我也要去,高教頭我以前都聽你的,可是這次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高順盯著白蒼,良久,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不過天黑之前一定要進到城中,不然的話我就帶人把土地廟給拆了”。


    “一言為定,有高教頭跟著還能出什麽危險”白蒼又嬉皮笑臉起來。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月,快到年底的時候刺史終於迴來了,呂布和高順把事情的經過對丁原一一說明,好幾個夫人又到丁原麵前哭鬧了一陣,意外的丁原並沒有動怒,痛失愛子除了傷心之外沒有對府中任何人加以斥責,隻是把白蒼叫去叮囑了一番小心之類的話,又對呂布高順這些日子把府中看護的周全到位加以了讚揚,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眾人還是照常過日子,丁原每日的公務異常的繁忙,比從前的工作量加大了近一倍,除了又招募了幾個新進的儒士幫忙打理之外,府中並沒有和平時有什麽區別。


    轉眼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白蒼和山翼帶著幾個孩子還是整天在破廟習武,刮風下雨從不間斷,高順一有時間就跟白蒼一起去破廟,保證他們的安全。


    這天早上白蒼剛要出門,一個侍衛過來說道“小白蒼,老爺找你呢快點去吧”,“哦,我馬上就去”白蒼應了一聲迴身對高順說道“高教頭你先去,我等下自己去找你們”。


    “好的,路上注意點安全,最近好像又不太平了”高順囑咐了一句往城外走去。


    白蒼來到丁原的書房在門口叫道“義父,白蒼來了”。


    “進來吧”裏麵傳出丁原的聲音,白蒼推門而入,隻見丁原坐在案後正在看書,見白蒼進來把手中的書放下一指對麵說道“坐下吧,我們父子兩今天聊一聊”。


    白蒼盤膝而坐,挺直著身子麵對著丁原,丁原點點頭笑道“這一年來你們在破廟勤練武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想給阿光報仇,我這一年沒有和你談過幾句話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義父是為了保護我,在府中眾位夫人一直把我視為眼中釘,義父假作疏遠於我,好叫他們放鬆警惕而已”白蒼應道。


    “這是一方麵,還有一點我是想觀察一下你,要知道,一個人在經曆了重大的變故之後很容易發生變化,比如說我把,阿光的去世確實叫我一時難以接受,我也曾想過帶兵去尋找這幫盜匪,不過等我冷靜下來之後,卻是另一種心境,我突然覺得一個人的生死就像是冥冥中安排好的,你覺得他會陪伴你很長的時候,甚至一生,可是轉眼間就有可能消失”。


    “義父,我明白您的感受,這一年我都在瘋狂的練武,我覺得練武能使我平靜下來,雖然進展不大,但是心境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仇我是一定會報的,不過我不會去勉強自己,隻要順其自然就好了”白蒼眼中平靜異常,沒有一點波動,比之以前也少了很多輕浮。


    “很好,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沒過幾個月你也十三歲了,也算是大人了,我今天叫你來是想交給你一點事叫你去辦”丁原點點頭欣慰的說道。


    白蒼微微吃驚地問道“哦,義父有事請說,我一定盡力完成”。


    “恩,義父和穎川會館的館長定好今年的書會我會去一敘,可是前些日**中下旨叫我進京述職,恐怕難以赴會了,我想叫你幫我走一趟,此去潁川路途遙遠,是你出門在外時間最長的一次,有什麽要求你都可以提出來”丁原看著白蒼說道。


    白蒼想了想問道“義父叫我去穎川會館可有什麽特殊的任務嗎?”。


    “隻是和館長約好而已,你去了自己帶我向他問個好就是了,我會書信一封你幫我交給他即可,沒別的事”丁原搖頭笑道。


    “這樣的話我就不擔心了,我隻有一個要求,義父能不能叫高教頭與我同去,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白蒼問道。


    “我本就想如此,既然你提出來了我就把令牌給你,你直接去找伯達說明就是”丁原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交給白蒼又說道“此令牌可調動府中所有軍士,不可輕用,我就暫時交給你保管”。


    “義父放心,除了和高教頭說明,我不會用這令牌的”白蒼趕緊把令牌收好迴道。


    “恩,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準備好久出發了,記得去賬房支些開銷,還要幫我買些禮物送給會館呢”丁原又囑咐了一句會之後叫白蒼退下了。


    看著白蒼退了出去,丁原從懷中緩緩的摸出一塊玉佩,正是當年那塊紫金玉佩,盯著玉佩良久丁原緊緊地捂住了拳頭。


    有些話他沒有說,難以啟齒,他不是聖人,他也衝動過,看著這塊紫金玉佩丁原的內心深深的自責,曾幾何時他也曾想過獨占此玉佩,殺了白蒼,隻要殺了白蒼這就是我的了。


    紫金玉佩,統領白門,那是什麽樣的實力誰也不知道,可是傳說的影響力太大了,白門就是白門,就算是經曆了幾百年的時間,它的影響力還是不曾消退,當年殺神建立的門派不是說說而已。


    可是我統領白門又能如何?我丁原一世忠良,忠於大漢朝廷,絕不會謀反,統領白門鋤奸懲惡?不過是一句玩笑,幫派畢竟是幫派,朝廷上的貪官不是一個幫派就能左右的,我既然用不上它何必留戀與它,況且內心還要背負一生的內疚。


    想通此點的丁原豁然開朗,雖然暗中打探過一些關於白門的消息,可是也無果。傳說畢竟是傳說,千年的時間太長了,誰也不知道這個白門還存不存在,就算是苟延殘喘至今又能怎樣,不如就叫他消逝在曆史的長河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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