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高的天空,兩隻迷路的大雁恰好遇見,成雙地飛往南方。


    思念潭底,兩隻吵架的小金魚重歸於好,歡樂地遊來遊去。


    寒風唿嘯,熱淚在風中流淌,溫暖在心海奔湧。


    “這是夢嗎?”雪莉雅淚流滿麵,緊緊捧著辛武的臉頰。


    “如果這是夢,那以後的每一天都是夢。”辛武雙手顫抖,抱著這個一年多沒見的女子。


    她裸露的背部很冷很冷,那是除了自己的體溫,任何東西都無法將其溫暖的肌膚。


    “辛武”


    “嗯”


    “辛武”


    “嗯”


    “辛武”


    “我在”


    “辛武”


    “我以後會一直在”


    “原來這真的不是夢。”雪莉雅笑的像個孩子,豪爽地將辛武的頭壓入自己的胸部。


    少年心疼地抱緊這個缺少安全感的女子,她一直詢問,是害怕自己又會消失不見吧。


    雪莉雅雙手捧著辛武的臉頰,晶瑩的淚水依舊在眼中充斥:“你最近過得好嗎?


    你在外麵都經曆了些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還會離開嗎?”


    辛武充滿耐心地溫柔迴應,他擦幹雪莉雅臉頰的淚水:“我最近過得很好,在外麵一直磨練,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我慢慢講給你聽。”


    他輕輕擄起雪莉雅右臂的衣袖,觸目驚心的紅色蝴蝶斑紋從手肘延伸至肩膀。


    “我會離開,但這次我會帶你一起走。我會想盡辦法治好你。


    如果不能,我會陪你走完最後一程。”


    他虔誠的眸子像是黑暗中的星星,照亮那些膀胱之人的內心。


    “至於我為什麽會知道你在這裏,因為你的信封裏寫著,你會坐在思念潭的柳樹下看魚。”


    雪莉雅笑聲如同悅耳的風鈴,眼神怪異地看著辛武:“你突然這樣耐心和溫柔,我有點不習慣。”


    以前的她在辛武麵前扮演的是守衛和丫鬟的角色,突然被他這樣對待,確實有些別扭。


    這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如今成真了,反而退卻了。


    “時間還長,慢慢習慣。”辛武輕輕撫摸雪莉雅的臉頰,溫柔依舊:“你願意跟我走嗎?”


    “這句話老娘等了四年。”雪莉雅瘋狂點頭:“終於有這麽一次,你離開會帶上我。”


    “我的旅途會很危險,做好準備。”辛武鄭重告誡,他了解雪莉雅的性情,更知道她想要什麽。


    “我正好悶的無聊,最近正在策劃一次大事件呢。”


    “什麽事件?”


    “營救你另一個愛的女子。”


    “你說梓月?”


    “是的。”雪莉雅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我也是為她的事而來,希望你幫助我製作一些炸藥。”


    辛武心有愧疚,這麽久沒見雪莉雅,見麵不過幾分鍾,卻是要求她幫自己做事。


    “我自已經準備了炸藥,即使你不來營救她,我也會將你妹妹成親的現場炸得粉碎。”


    辛武瞳孔微縮,雪莉雅竟然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他按住後者嫩滑的肩膀:“你真傻,你以為這樣能救出梓月,你這是自己往火坑裏跳。”


    他已經買好了製作炸藥的材料,特地來找爆破專家雪莉雅,後者卻已經準備好了,她籌謀已經很久了。


    “可我無法看見我喜歡的男子喜歡的女子身處危險而見死不救。”


    雪莉雅掙脫辛的手臂,語氣尖銳,神情似愁絲纏繞的繩結,又如剛強沉默的堅鐵。


    她知道,辛武是為了營救梓月才找自己,這和三年前一樣。


    她也是女人,故而對辛武有些失望和怨恨。


    但自己偏偏不爭氣,從認識這個少年的時刻起,她從不覺得後悔,她的決心不可動搖。


    辛武搖了搖頭,再次握住雪莉雅任性的肩膀,嘴唇不斷前傾,靠近後者的眼睛:“我知道你為何生氣。”


    “老娘沒有生氣。 ”


    “因為我是為了梓月而來。”


    “我說了,老娘沒有生氣。”


    “你願意聽我的解釋嗎?”


    “好吧,老娘確實有點生氣,但也不至於那麽小肚雞腸。”雪莉雅冷哼一身,有些害羞地側過臉,辛武的溫熱氣息令她麵紅耳赤,芳心有些酥麻。


    “梓月是我妹妹,我們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辛武笑了笑。


    “親妹妹?”


    “不是。”


    雪莉雅沉默不語,她知道,這是騙小孩子的話。


    能為不是親妹妹的女子做到如此地步,況且女子還是最漂亮的森精,哪個男人會不喜歡?


    “她是我在這世界為數不多的親人,陪我度過了艱難的童年。


    但在我心中,她隻是妹妹,唯一的妹妹。”


    “可是她那麽漂亮。”


    “所以她配的上一個更帥的人。”


    “在我心中你最帥。”雪莉雅盯著真誠辛武,要做到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地調戲辛武還需要一點時間。


    “我不喜歡欺騙說我最帥的人。”辛武得意一笑,將雪莉雅再次擁入懷中:“她真的隻是我妹妹。”


    “無所謂了。”雪莉雅笑了笑:“我生氣很快就會好,其實我也很矛盾。


    但有時候真的希望你能愛她,這樣在我走後,至少還有她陪著你。”


    地麵殘葉飛卷,吹起滿地蕭瑟。


    辛武沉默不語,繞過這個沉重的話題:“我會努力讓你活著,不要這麽悲觀。


    隻是你曾答應留在伽藍寺十年,能和我提前走嗎?”


    雪莉雅看著眼前唇紅齒白,金發飛揚,高冷憂鬱裏藏著令人淪陷的致命光芒的少年,恍若迴到了第一次遇見辛武的樣子。


    為你我堅守這承諾,同樣也能背棄這承諾。


    “玄苦現在病入膏肓,已經無暇顧及我了。”雪莉雅的神情如同蒙上灰塵的寶石:“不過我想陪他走完最後的旅程,那個禿驢對我很好,一直為我療傷,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


    “我等你!”辛武點頭,摸了摸雪莉雅豎起的頭發:“我最近會待在潮龍鎮,有時候就過來看你。”


    他突然皺眉:“玄苦為何要你留在伽藍寺十年,又為何對你這麽好?”


    “我也曾問過他好多遍,可那死倔的禿驢就是不說。”


    雪莉雅無奈地搖了搖頭,玄苦總是以時機未到為借口,拒不開口。


    辛武輕輕捏著雪莉雅的手腕,手指輕碰她的脈搏,她的體內依舊沒有任何源力流動的跡象。


    雪莉雅看似健康的身體其實很虛弱,辛武的思緒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金研木的身上。


    無論是雪莉雅還是鬼武姬,病症都很複雜,如果談到治療,金研木肯定是最佳選擇。


    他正欲和雪莉雅溝通,明淨卻是邁著欣喜輕快的步伐飛奔而來:“雪莉雅姐姐,玄苦大師有救了,有救了。”


    高興的明淨奔至雪莉雅的前麵,放下熱噴噴的飯菜,甚至忽略了辛武的存在。


    “那個……金研木過來了,說是要幫玄苦大師治。”氣喘籲籲的明淨就像飛了千裏但是采到蜜的蜜蜂,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金研木?!”辛武一愣,他怎麽會來到這裏?


    “小和尚,你確定是金研木?”


    “你是誰啊?”反應過來的明淨後退幾步,戒備地盯著辛武。


    “他就是那個思念潭的金魚變成五百條時就來看我的人。”雪莉雅挺著酥胸,得意迴應。


    “啊!”


    “啊什麽,以後再跟你解釋了。”雪莉雅左手拉住辛武的手,右手拽住明淨,同樣開心地飛奔:“先去看看玄苦禿驢吧,如果來人真是金研木,玄苦禿驢也許真會好起來。”


    “姐,你的飯…”明淨腦袋望著飯碗,那可是他花費心血做的。


    “你師父重要還是飯重要,你就這點出息。”雪莉雅敲打明淨的腦袋。


    辛武看著吵吵鬧鬧的兩人,對於這座寺廟多了一份莫名的親切和感激。


    因為它的存在,雪莉雅才沒那麽孤單,從過去那個用可悲方式表達自己的可憐女子變成現在這樣堅強,樂觀的女子。


    人生必須因愛或者恨活著,這是他對雪莉雅說過的話。


    但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雪莉雅是因愛活著。


    ……


    檀香嫋嫋的廂房內很簡陋,有一尊朝聖的佛像,一張擺滿香燭的桌子以及一張跪墊,身形枯瘦的和尚身著袈裟躺在木床上,麵相安詳,難料生死。


    他的床前站著許多人,其中有一排是清一色的和尚,和尚的身前有兩個人。


    一人是在黑市搜集藥材的威馳,而另一人身著紅黑交替的金屬鎧甲,鎧甲包裹住每一寸肌膚,令他看起來像一個鐵人。


    鎧甲的臉部栩栩如生,五官細膩,若不細看,與人並不太大差別。


    “金研木大人,這是通過黑市搜集的藥材製作而成的妙手迴**劑。”威馳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盒子,將周身環繞綠色能量的藥丸遞給金研木。


    “玄苦,好久不見了,我找了你很久,沒想到再次見你,你卻成了這幅樣子。”金研木神秘一笑,鎧甲麵具竟然做出和人一模一樣的表情,神奇而又玄乎。


    他輕輕掰開和尚的嘴唇,用源力將藥丸塞入玄苦的內心,瞳孔微縮,哈哈大笑:“即使你是植物人,妙手迴春也能讓你重新變得健康,隻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又能看到世界的美好。


    到時候,你會感激我還是憎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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