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前


    “砰”爆炸騰起的蘑菇雲在空中經久不滅,整個戰場上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被辛武所在的地方吸引。


    “不……”


    星矢撕心裂肺的聲音劃破長空,他突然雙膝跪地,神色呆滯地仰望天空。


    即使沒有聽到士兵慘叫,也看不到他們留下血液,但空洞寂寥的沙漠已經顯示:他的騎獸軍團已經被徹底摧毀了!


    千人的軍團,五年的心血,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年徹底粉碎了。


    這是一場意外引發的血案。


    如果重新給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再去觸碰那個名為鬼武姬的女子。


    ……


    星矢放眼望去,廣袤的沙地幾乎很難找到幸存的同伴,他真的隻剩下孤身一人了。


    但我還活著,騎獸軍團就還沒有倒下!


    眼前的骨酥翼龍奄奄一息,沉重的唿吸將地麵的黃沙吹起,貫穿它下顎的巨大土柱釘入沙地,流出的血液染紅了周圍百米的地麵。


    這是他自己為骨酥翼龍釘上的土柱,沒想到盡管給了它如此長的時間,這片曾經廣漠的王連摧毀柱子都辦不到。


    嘉文對它確實造成了毀滅性的傷害,如同辛武同樣對自己造成了毀滅性的傷害一樣。


    星矢輕輕躍起,顧不得傷勢牽動的疼痛,跳到骨酥翼龍的鼻梁上。


    僅剩不多的源力注入土柱之內,瞬間瓦解的土柱如同雨滴般落下,濺了星矢一聲。


    “這樣,你就可以開口說話了。”星矢輕輕咳嗽,站在骨酥翼龍的鼻梁上,他感到頭暈目眩。


    “嗖!”骨酥翼龍突然昂揚起頭,顧不上被貫穿的下顎噴湧的鮮血,將星矢丟向空中。


    一條觸手動作緩慢地襲來,砸向星矢。


    危險將至的片刻,星矢突然冷笑,不慌不忙地反問:“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嗎?”


    觸手在接近目標的時刻瞬間停止,強大的勁風卻將星矢甩了出去,細沙灌入他的口腔之內。


    骨酥翼龍發出輕輕的**,四周殘存的兇獸風馳電掣般奔來,將星矢圍得水泄不通。


    星矢哈哈大笑,緩步而動,扒開做了記號的沙子,露出糖多不省人事的身體。


    “不!”骨酥翼龍痛苦長吟,盡管小骨變了模樣,但身為父親,他一眼就能看出後者所受到的傷害。


    “你對他做了什麽!”骨酥翼龍張開巨大的牙齒,唾沫如雨水濺落在星矢的臉上,擊打出一排紅色的血印。


    “他還沒死,隻是中毒而已。你如果想他活著,至少要對我尊重一點。”


    星矢打量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兇獸,掏出匕首對準糖多的喉嚨,似笑非笑地注視骨酥翼龍憤怒的目光。


    “我一定會宰了你。”骨酥翼龍沐浴著鮮血,漂亮的麋鹿角閃爍著寒芒。


    絲毫沒有王者之風,反而像一個麵目可憎的魔鬼。


    “狠話留著以後再說吧,交出你的骨酥源靈或者看著你親生兒子死在你麵前。”


    星矢可不是被嚇大的孩子,這些伎倆隻是浪費兩人的時間而已。


    兇獸之中突然讓出一個缺口,一頭雕貘出現在星矢的視野中。


    它背上站立的人衣服破爛不堪,身形遍體鱗傷。


    但蓬亂的金發卻是直直豎起,黑色眼眸中射出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盡管已經臨近傍晚,光線微弱,星矢卻依舊能從少年的體型中猜出來人是誰。


    少年握著一柄鋸齒般的劍,高高在上,俯視著自己,語氣冰冷到沒有任何溫度:“我就不會給你兩個選擇,你的選擇隻剩死亡。”


    星矢微微一愣,隨後仰頭大笑,似憤怒,似哭泣,似無奈,似決然。


    “該來的終究來了。”


    “你一開始根本沒有料到我能來吧!”辛武跳下雕貘的背部,慢慢走近星矢。


    “喂,你這幅殘軀,能殺掉他嗎?”斷兵搖了搖頭,跟隨辛武躍下。


    “你可不能死,我還有問題想問你呢!”


    “現在什麽都不要問!”


    辛武語氣森冷,阻止斷兵的詢問,此刻的自己沒有閑心再操心其他的事情。


    星矢查看著斷兵和辛武的一舉一動,眉頭輕皺:“斷兵,你果然有所圖謀!隻是不了解你為何會跟辛武有所牽連。”


    骨酥翼龍同樣憤怒惱火,突然出現的人類打斷了它的談話,這可是關係自己兒子生死的大事,它一刻也等不急。


    “你們眼裏都沒有我嗎?”怒火中燒的骨酥翼龍揮舞著觸手,號令兇獸準備獵殺闖入的陌生兩人。


    一頭彩羽鳳鳥迅速飛向骨酥翼龍,向它稟告辛武的來曆。


    骨酥翼龍一直呆在原地,雖然知道有人和騎獸軍團交戰,但並不清楚具體情形,自然需要有人解釋。


    “你現在問斷兵的事還有何意義?”辛武目視星矢,隨後又看了一眼骨酥翼龍:“廣漠的王,你也暫時安靜安靜,等下自然會懂。”


    “說的也是!”星矢搖了搖頭,事到如今斷兵跟辛武是怎樣扯上關係的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本是注重結果大於過程的人,為了達成目的可以犧牲自己的下屬,如今問這些繁瑣的過程不過是徒增絕望與煩惱罷了。


    “我說過我會捏碎你身上的每一塊骨頭,現在是履行承諾的時刻了。”


    辛武長舒一口氣,將斷兵攔在身後,孤身一人,手執一劍,接近星矢。


    “我說過要跟你拚命嗎?”


    星矢手中劍光一閃,切下糖多的一條觸手,太過疼痛的小可愛即使昏迷依舊發出輕輕的**聲。


    鮮血濺射在他的臉上,順著臉龐交叉的十字刀疤流淌:“還是說你們根本不在乎它的死活呢?”


    “不要亂來!”牽動心神的骨酥翼龍心如刀絞,徑直甩開耳畔嘀咕的彩羽鳳鶯。


    它的兒子還活著,它拚上一切就是為了營救小骨,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怎麽葬送在一個陌生人的手中。


    辛武愣在原地,他太想親手宰了傷害鬼武姬的人,以至於失去了理智。


    能讓他做到如此地步的也就僅有鬼武姬了。 “冷靜下來了嗎?”星矢沒有絲毫慌張和絕望,他巴不得衝動的辛武前來斬殺自己。


    事到如今,他對死早已沒有任何畏懼,辛武斬殺自己,自己斬殺糖多,骨酥翼龍豈會放過辛武。


    這樣即使是死,也能拉上辛武墊背。


    這或多或少也是對死在辛武身上的同伴的一點補償吧!


    失望的星矢歎了歎氣,挑釁著辛武:“你就不能笨到底嗎?”


    辛武緊握的雙拳漸漸鬆開,遏製住內心強大的殺意。


    場上的局勢十分微妙,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如果不先救出糖多,骨酥翼龍哪裏會有和自己談話的心思,又怎會告訴自己利用源晶骨淨化汙穢的方法?


    所以,無論此刻他的恨意多麽強大,也必須為了心中殘留的希望而妥協!


    “你想用糖多換取自己生的希望嗎?”平靜下來的辛武開始思考對策。


    “我有那麽怕死嗎?”


    星矢不屑冷笑,無論自己多麽不濟,也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怎會向敵人搖尾乞憐?


    “你的確沒那麽不堪!”


    “你曾說過你救嘉文隻是為了讓我不開心。”


    星矢記仇地冷笑,睜大的眼眸閃爍著仇恨的快意:“我威脅糖多也隻是讓你不開心而已。


    如果你能自行了斷,我就放了它,你能夠做到以自己的死換取同伴的生嗎?”


    他盯著辛武,像個審判的主神。


    辛武眉目微蹙,星矢竟然說出這種傻話,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怎麽了,不情願嗎?你不是為了鬼武姬滅了我的騎獸軍團嗎?


    你不是為了鬼武姬不顧一切嗎?


    你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放棄了自己的未來嗎?”


    他撇了撇腳下的糖多,暗示骨酥翼龍:“還是說腳下的這頭小靈獸隻是你利用的工具,隻是你為了獲取骨酥源靈利用的工具。


    如果它是你的同伴,你為什麽不可做出一點犧牲呢?”


    離間計?!


    恍然大悟的辛武並不惱怒,急於反駁,情緒太過激動會刺激此刻情緒同樣不穩的骨酥翼龍。


    心理間的博弈就像下棋,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不過辛武對自己的才智有著絕對的自信,星矢想領悟這份恐怖,自己就順水推舟,滿足他的心願罷了。


    他望了一眼對自己不友善的骨酥翼龍,淺笑著示意後者稍安勿躁。


    “星矢,你都沒腦子的嗎?打傷糖多的是你,利用它做文章的也是你。


    我如果不把它當同伴,我早就宰了你,還會和你在這裏廢話?


    我如果想利用它得到骨酥源靈,我在它沒傷之前直接找到骨酥翼龍做交易就行,又為何要自討苦吃將你們騎獸軍團牽扯進來?”


    辛武語氣篤定,一字一句:“糖多當然是我的同伴,但你的說辭太兒戲。”


    “你為何不叫骨酥翼龍自殺,然後信守承諾的你放開糖多,這種話你問骨酥翼龍信不信。”


    “你倒真會轉移話題。四周都是兇獸,我讓它自殺,我自己也無法逃脫。


    但是我可以殺掉你,將小靈**還於它。


    甚至可以更保險一點,等我們養好了傷,再將小靈**還於它。


    它的兒子失而複得,我也能逃出生天,為什麽不呢?


    骨酥翼龍與你非親非故,沒有必要為了你的死和我拚命吧!”


    “所以現在的交易是我必須死,然後再開啟你個骨酥翼龍之間的談判嗎?”辛武一聲冷笑,讚許地道:“你想借周圍兇獸的力量鏟除掉我?”


    “正是!”星矢毫不避諱地承認,反而骨酥翼龍:“廣漠之王,在你心中,你兒子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呢?


    幫我殺一個人類,應該是很簡單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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