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魔爪跳跳蛙從半空砸落,辛武靈巧避過,剛剛站立的所在之地出現一個半徑兩米的巨坑,塵土如漣漪般散開。


    斑風豹撲向辛武這塊可口的美味蛋糕,辛武奔跑到武器架旁邊,迅速撿起一柄長刀。


    “噗”武器架被斑風豹一爪拍的粉碎,於此同時,從後方夾擊的屠鱷已經拍馬殺到。


    辛武刀柄頂住屠鱷,刀尖抵住斑風豹的鐵牙,泥鰍般地從空隙中溜走,斑風豹疼的嗷嗷大叫,一爪將長刀拍的火花四濺。


    屠鱷緊追不舍,巨尾鞭撻而出,堅韌的褶皺砸的地麵轟隆作響.


    辛武被餘波震飛,後退的道路上,空蚓蚯已經張開了血口等待美味降臨。


    “噗”辛武沒入空蚓蚯的巨口之內,粘滑惡心的唾液將他層層包圍。


    腥臭的舌頭和褶皺令他幾乎窒息,他覺得自己正向茅坑的深處滑落。


    “唰”黑暗的空間內發出異樣的強光,辛武手握空蟬,將空蚓蚯的內髒切成豆腐渣。


    酸腥,腐臭,黏稠濃滑的胃液乃至糞便簌簌落下,空蚓蚯張開大口,反胃地吐出混合物。


    辛武收迴空蟬,狼狽地從汙穢之中鑽出。


    空蟬是他逆轉的希望,機會隻有一次,不可暴露在西古眼前,令後者有所防備。


    西古大驚,沒有料到辛武竟然還活著。


    片刻後,他咧嘴而笑,如果辛武就這樣死掉,反而少了幾分樂趣。


    他控製兇獸有條不紊地發動攻勢,攻擊如同連綿不絕的流水,不會給少年半點空閑的反應時間。


    辛武剛才的狼狽已經證明:他不過是強弩之末。


    隻需要再發動幾波攻擊,勝利自然屬於自己。


    辛武閃電般地撿起自己拿手的苦無,深深唿吸,深深吐氣。


    控溫術令他心如止水,分析眼前的形勢,死歸令他無所畏懼,反而爆發出莫名地興奮。


    空蚓蚯暫時失去了作戰能力,剩餘的八頭兇獸依次是:彈跳力十分出眾,擅長高空作戰的魔爪跳跳蛙。


    速度見長的斑風豹,力量見長的屠鱷,靈巧以及能噴火的熔焰羚,無堅不摧破壞力十足的金盾龜,口吐毒液的清蟲,伺機而動、悄無聲息的花蜥隼以及最難對付擁有恐怖鐵鉗以及翅膀的飛天甲。


    金盾龜身子蜷縮成球,浩浩蕩蕩地滾向辛武,它路過之處,地麵被壓出輕微的裂縫。


    辛武持續奔跑至牆邊,然後往左側閃躲,金盾龜嵌入石牆內部,不停掙紮。


    斑風豹的速度令它成為了先鋒,鋒利的爪子在空氣中閃耀金光。


    辛武低頭避讓,撲空的斑風豹低頭猛咬,辛武卻搶先一步將苦無刺入它木桶般大的雙眼之內,鮮血濺了辛武一臉。


    “砰”一團綠色的粘滑液體在辛武左側炸開,辛武利用長袍包住腦袋。


    清蟲射出的毒液**似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肌膚中蔓延。


    辛武不敢多想,一刀切下肩膀中毒的一塊血肉。


    他脫下長袍,迅速逃離清蟲的攻擊範圍,可憐的斑風豹卻被毒素侵染,如同爛泥般躺在地麵。


    “兇獸的智商還是太低,不好控製。”西古搖了搖頭,臨時配合的低智商隊伍隻能做到這種程度,想要傷及無辜近乎不可能。


    屠鱷甩動著肥大的臀部,唿哧唿哧地趕過來,一記左拳,一記右拳,一聲怒吼,它興奮地和辛武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


    辛武連續的處兔變向晃得屠鱷眼花繚亂,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抓緊屠鱷腦子昏漲的瞬間,兩柄苦無再次飛射而出,戳瞎屠鱷的眼睛。


    飛天甲在此刻突襲,螃蟹般的鐵拳“哢嚓哢嚓”響個不停。


    辛武躲到屠鱷的尾巴之後,猛力一推,利用彈力避過飛天甲的鐵鉗。


    不幸的屠鱷尾巴卻被剪成兩斷,辛武後續的苦無射出,砸在飛田甲的盔甲上,“叮叮叮”,濺起一陣火花。


    飛天甲表皮太厚,破壞度欠缺的辛武無法對其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地麵突然一片陰影,魔爪跳跳蛙像山嶽般落下,巨大的體型使得方圓十幾米的距離全部成了危險區域。


    來不及反應的辛武根本無法再瞬間逃離這片區域。


    “結束了。”西古露出猙獰的獠牙,黑毛密布的胸口激動地起伏。


    千鈞一發之際,辛武想也不想,空蟬再次出現,魔爪跳跳蛙降落的區域已經成為了視野死角,沒有人能看見其中發生的一切。


    王禽掠擊中的猛虎撲咬驟然施展,辛武用盡全身力氣,對準下落的山嶽一記突刺。


    “砰!”降落的驚雷震得眾人頭皮發麻,塵土席卷四周,彌漫住魔爪跳跳蛙龐大的體型。


    魔爪跳跳蛙的肚子內水分十足,充滿肉感的身體能極大地緩衝壓力,這正是它猛力跳躍卻毫發無損的原因。


    辛武輕巧地刺破魔爪跳跳蛙的腹部,在其下落的前一秒,跳進了後者的身體。


    “他死了嗎?”


    “估計死了。”


    “哎呀,堅持了這麽久,挺不錯的。”


    四周議論紛紛,有人惋惜,有人咒罵,有人幸災樂禍。


    葉落輕輕咳嗽,搖了搖頭:“領悟了死歸又如何,實力的差距終究是太大了一點。”


    萬蛇臉上愁雲密布,他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了,但依舊懷抱著某種說不明的期待。


    辛武怎麽會死在這裏。


    嘉文一臉沉穩,金色的雙眸穿透物體,早已看穿一切。


    “辛武!”慕尼紅撕心裂肺地大喊,他甩開諾斯的手,衝進鬥獸場。


    “他活著!”鬼武姬擋住慕尼紅的去路,冷言冷語:“不要幹擾他的成長和享樂。”


    煙塵逐漸散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染紅了鬥獸場,魔爪跳跳蛙耷拉著腦袋,發出有氣無力地“呱呱”聲。


    飛天甲好奇地停在魔爪跳跳蛙的旁邊,俯身輕嗅,尋找著死去的辛武。


    “唰”辛武將魔爪跳跳蛙開膛破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跳上飛天甲的身體。


    手中的苦無發瘋似地在飛天甲的翅膀上一頓狂戳,鑿開幾個大洞,這對飛翔的氣球終於漏氣了。


    飛天甲勃然大怒,鐵鉗交擊而出,辛武迅速落地,左突右閃,失去翅膀的飛天甲舉著笨重的鐵鉗胡亂夾擊,卻無一命中。


    他怎麽活下來的?


    表情僵化的西古刹那間失神,卻又立刻咆哮,吐出說不清的言語,所有的兇獸在這一刻齊齊攻擊,一擁而上。


    他以為應接不暇的攻勢絕對能幹掉少年,卻沒想到這反而成了辛武逐個擊破兇獸的突破點。


    不能一直讓兇獸的戰力受損,否則他借由兇獸獵殺辛武的計劃就會落空。


    清蟲不斷地朝辛武吐出炮彈般的腐酸,地麵不斷濺起塵土和冒起白煙。


    辛武反而麵帶微笑:吐吧,吐吧,場內可見度越低越好。


    西古騎著熔焰羚飛奔而來,熔焰羚吐出一條長長的火帶,辛武躲在瞎眼的屠鱷後麵,將後者當成擋箭牌。


    “噗”一根鐵棒刺穿冒火的屠鱷身體,從辛武的臉龐驚險劃過。


    熔焰羚的火焰背後藏著西古後續的攻擊?!


    真是陰險的障眼法。


    疼痛的屠鱷滿場飛奔,暴露出辛武身影,花蜥隼突然從地底鑽出,帶著滿口的土塊和碎石咬向辛武。


    辛武早已察覺到地底的抖動,預判逃離了危險區域,花蜥隼一擊落空,再次鑽入地麵。


    “砰砰砰”辛武接連躲過清蟲的腐酸,繞道斑風豹的身前,苦無一頓猛刺,後者嗷嗷大叫,胡亂揮爪,空氣中的灰塵愈積越多,眾人的可見度也越來越低。


    “他在幹嘛?”


    “拿瞎眼的兇獸撒氣嗎?”


    眾人疑惑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辛武走入漫天的灰塵之內,隱藏自己的身形。


    西古不屑冷笑,熔焰羚口中噴火,燒滅空氣中的粉塵,辛武的身影卻已經不知所蹤。


    片刻後,西古大驚失色,迅速離開熔焰羚,一刀劍氣從地底飛出,將熔焰羚劈成兩半,血肉爆裂開來,卻又重重砸下。


    辛武從地底鑽出,輕輕咳嗽,吐出口中的塵土。


    他順著花隼蜥打通的地道進入地底,熔焰羚所處的地方溫度比其他地方要高,對於皮感精準的他來說,確定熔焰羚的位置並不艱難。


    漆黑的地底也沒有人知道他使用空蟬,本想借以這一擊幹掉西古,卻還是差了些許。


    不過,無所謂,反正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血腥味乘著清風籠罩了整個斯巴達鬥獸場,青石地步被染成玫瑰般的鮮紅,煙霧和粉塵將這裏渲染成絕佳的殺戮場所。


    血色地毯,狼藉地帶,可見度低的環境不正是獵手最喜歡的殺戮場所嗎?


    西古手心滲出微微的冷汗,多次的殺戮令他有著異於常人的警覺。


    他僥幸躲過了剛才的死亡,卻驀然發現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


    眼前塵霧彌漫,他已經無法看清辛武的身影,唯一能噴火還原視野的熔焰羚也已經死亡。


    不,不用擔心。


    現在依舊很公平,我看不見他,他也不可能看見我,我們依舊處於同一起跑線。


    西古安慰著自己,他雖然為自己的自大而後悔,但眼前絕對不能自亂陣腳,一切都還未結束。


    “唰”一柄苦無準確無誤地刺入他的左膝,另一柄刺入他的右膝蓋,膝蓋骨粉碎的西古無奈跪下,雙手撐地,冷汗從臉龐不斷落下。


    怎麽可能?他能看到我的身影?


    西古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喉嚨,連唿吸都凝固了。


    “我曾經斬殺過一頭狸鬼,雖然看不清你的容貌,卻至少知道這裏有個人。”辛武隱約地出現在西古的視線中。


    “砰”西古扔出手中唯一的鐵棒,辛武長刀一甩,切斷鐵棒,將長刀放在西古的脖頸上。


    他舔了舔嘴邊殘留的鮮血:“這一戰我很滿意。”


    西古猛力搖頭,綁著的長發散落開來,披頭散發的他望著自己雙手,不可置信地瘋笑:“我竟然會輸……哈哈……我竟然會輸給你。”


    眼前的少年滿身血汙,右腿綁著殘破的布條,衣服破爛不堪,露出觸目驚心的劃痕和爪痕。


    右臂被削掉肉塊的傷口沾滿漆黑的泥土,醜陋而不堪。


    唯有那頭金色的齊耳長發幹淨的不像話,像是一縷不可玷汙的聖潔光芒,漆黑的眼眸裏也印著異樣的神彩,清澈如水。


    西古無法從那雙眼睛裏看出半點憤怒,畏懼和疲憊。


    那雙眼睛像黑寶石一樣明亮,永遠不是憤怒,畏懼,疲憊能夠居住的地方。


    “也許……輸給你並不丟人。”他苦笑搖頭,又補上一句。


    辛武哢擦兩刀,切斷西古的雙臂,將其拖到最後一頭兇獸,清蟲的旁邊。


    “我給你找好了死掉的理由,和你給我找的理由一模一樣。”辛武咧嘴而笑,一字一句:“死於兇獸!”


    疼入骨髓的西古反而變得豁達,既然注定要死,又何須求饒,何須痛哭?


    他是刀口舔血的人,即使死也不會向眼前的孩子求饒。


    西古放聲大笑:“我的死不會是終結,巫祝大人和鏜刀大人終將會捏碎你的每一寸骨頭。


    和鬼武姬在一起,你注定厄夢不斷。”


    辛武將西古的屍體扔給清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步履蹣跚地走出煙霧籠罩的朦朧地帶。


    他優雅一笑,不解地道:“為什麽每個臨死之人都喜歡說幾句狠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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