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辛武站在金碧輝煌的洛萱閣街道,望著熱情主動,濃妝豔抹的少女拉扯著名流權貴,一臉平靜。


    這裏是潮流鎮最高檔的妓院,有著來自大陸各地的美少女,甚至有鮫人族冰清玉潔,冷傲孤高的水精靈,夏署族族妖媚**的性感火精靈,嫦娥族溫婉可人的月仙子。


    這些活色生香的少女經過培訓有著出神入化的技巧,自然也留下了極好的口碑。


    然而,她們隻為尊貴的天龍人服務。


    這裏是天龍人顯示身份的聖地,也是其他種族飽受冷眼的寒心之地。


    尤其對於神器一族而言,這裏近乎等同於自取其辱,危險重重的禁地。


    辛武不知道,為何神器一族的“萬蛇”要選在這個地方交接任務?


    “這裏可不是隨便一隻臭蟲就能來的地方。”辛武來此處不過幾分鍾,洛萱閣的守衛便風風火火地趕來,語氣之中充滿了譏諷。


    辛武並未答話,隻是扯下黑色的卡其米圍巾,露出玉白脖頸上的龍紋,明晃晃的陽光印在其上,閃爍刺眼。


    龍紋是天龍人尊貴地位的象征,等同於進入洛宣閣的門票。


    “原來是天龍同胞啊,不知您是哪家的公子,剛才多有得罪。”守衛立即換了一幅諂媚的嘴臉。


    “你們頭沒教你禍從口出嗎?不該問的不要問。”辛武眼神一冷,這些欺軟怕硬的家夥隻要態度強勢,其實很好震懾。


    “我們馬上離開,打擾了公子還請見諒。”守衛訕訕退下,卻在內心詛咒:裝清高的小雜種,祝你生兒子沒**。


    晌午的太陽火辣熱烈,燒得人汗流浹背,辛武靜心凝神,施展控溫術。


    他放鬆全身,空靈心境。


    唿吸的節奏如浪潮起伏,細胞如熱鍋上的螞蟻,互相摩擦,來往不停。


    熱量從身體倒騰出去,清涼隨之而來。


    辛武長舒一口濁氣,微微一笑,汗水不粘衣服的感覺其實很美妙。


    “你的眼珠像魔鬼一樣黑暗。“驟然而來的陰森話語凍結了周圍火熱的氣氛。


    敏銳的辛武感受到背後之人散發出來的敵意,目光隱約瞥見對方藏在袖袍裏的匕首。


    接引之人在他身後,用暗號拷問自己!


    “可我用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辛武優雅開口,波瀾不驚。


    “光明隻是假象,從來就不存在。”來人眉目微蹙,仍舊對答出暗號的辛武懷有疑心。


    “你看不見並不代表不存在。”


    “我隻看見我相信的。”


    “有些東西相信才會看見。”辛武氣質優雅,輕輕撫摸身著的絲質青色短袖。


    來人一陣沉寂,語氣細微如絲,試探開口:“他們叫我…”


    “暗影獵手!”


    “此次與你執行任務的人是?“


    “雪麗雅,這樣的遊戲有完沒完?”辛武對答如流,不僅反問。


    “我相信你了,暗影獵手。”背後的人收攏殺意,輕聲開口。


    辛武迴望來人,淺短棕發,菱形鷹眼,眉毛稀疏,鼻如鐵勾。


    鍾響的警音敲打著內心,眼前之人像一頭腐鷲,剛從陰暗的巢穴中探出,找尋著獵物。


    “你可以叫我梟。”他血紅的長蛇舔舐著嘴唇,迎著辛武的眼神,口鼻微張,顯示著自己的饑腸轆轆。


    “雪麗雅呢?”辛武眉目鬱結成峰。


    “走了。”


    “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梟的迴答陰沉沙啞,喉嚨摩擦發出刺耳的怪叫,顯示著不耐煩。


    “此次龍龜旅團的獵殺,救出了多少神器一族的人?”辛武話鋒一轉。


    “你運氣不錯,食人魚咬死了二十三人,淹死了七人,撞死了三人,最後幸存五十二人。”


    辛武思索一番,雙目綻放出絢爛的光芒:“你們的頭——“萬蛇”曾與我有約:隻要救出一百名神器族的人,可以讓我進入你們“蝮蛇”組織,教導我變強的方法。


    第一次的暴風行動,我扮成官僚從馬賊手中救下十名神器一族的人;第二次雷雨行動,我偽裝成怨靈,嚇走了愧疚的商旅,成功救出三十八人;這次龍龜旅團的獵殺,我救出五十二人。


    三次行動,總和一百,不多不少。”


    “所以他派我來這裏接應純靠運氣的你。”梟皮笑肉不笑,譏諷之意,毫不保留。


    你個毛頭小笨蛋,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奴隸市場買一百個奴隸混弄過關?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辛武優雅而笑。


    他受過太多白眼和嘲笑,但唇舌交戰不是他喜歡的方式,他喜歡血腥暴力的打臉方式。


    “你並不知道。”梟笑的毛骨悚然,嘴角彎成一柄明晃晃的尖刀,隨後帶著辛武走進洛宣閣。


    門口的守衛交叉寒芒閃耀的長槍,攔住兩人的去路。


    “請出示出入證!”守衛語氣森寒,上下打量著兩人。


    梟從懷中掏出兩張繡著牡丹、鍍滿香粉的金卡遞給守衛。


    守衛仔細審視一番,收攏長槍,做出請的姿勢:“藍龍大人,明日大人,請!”


    梟點點頭,走入內部。


    “殺兩個商人取兩張會員金卡,混入天龍人這自命不凡的地方也很簡單。”


    “我在這裏喊一句你是神器一族的人也很簡單。”辛武壞壞開口,語氣輕微卻讓梟的殺意暴漲。


    神器一族的人都有器紋,因此很好證明!


    梟搖了搖頭,菱形瞳孔左右轉動,咧嘴而笑。


    眼前的少年並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自己似乎有些自以為是了。


    不過,對手強一點,博弈才會充滿樂趣。


    龐大的大廳張燈結彩,流光四溢。


    鋪滿牡丹的花台上,妙齡少女載歌載舞,袒胸露乳,不時對著來來往的貴客拋出勾魂的媚眼。


    牡丹台四周,清澈的泉水如垂下的珠簾,落入煙雨溝壑,水汽嫋嫋升騰,讓人如臨仙境。


    美酒佳肴陳列四周,香氣四溢,漂亮的侍女端著甜品點心絡繹不絕地來迴走動。


    “公子,你需要特殊服務嗎,隻要十錠金珠,就可以做很舒服的事情哦。”一個雙馬尾辮、穿著兔女郎衣服的少女左手絲毫不害羞地抱緊辛武的手臂,高聳的酥胸乳波蕩漾,像一對急躁的兔子,似乎要衝破絲綢的封鎖,跳入人的眼前。


    她的右手端著迷離的雞尾酒,來迴擺動,耀眼的金色令人炫目,輕抿一口,探出的丁香小蛇在嘴唇邊緣來迴遊動,散發出好聞的酒香。


    “謝謝,不需要。”辛武擺擺手。


    “公子,難道……不舉嗎?”侍女並沒退讓,纖纖玉手往辛武襠部伸去,媚笑臉龐帶著一絲戲謔。


    辛武尷尬一笑,無意與之糾纏,點了點頭。


    “可惜了公子這份美貌。”侍女惋惜地搖搖頭,轉身欲走。


    “叮當。”梟往侍女的銀盤裏扔出數顆金錠。


    侍女一怔,望了鷹鉤鼻子一眼,突然雙手叉腰,指著後者的鼻子尖聲譏笑:“老牛還想吃嫩草?老娘可不想做你生意。”


    侍女從清純甜美到街頭潑婦不過一秒,逗得辛武內心歡騰。


    她們有的是尋找刺激的社會名流,並不怕得罪客人。


    “隻需你帶我去名畫閣,金珠給你。”鷹鉤鼻子坦然自若。


    “老婆追來,就嚇得屁滾尿流的可憐老漢嗎?”


    侍女掂量掂量銀盤裏的分量,嘲諷開口,隨後拉著辛武的手,諂媚一笑,前方帶路。


    辛武眉目一皺,不知侍女話為何意。


    穿過珍奇花卉的走廊,走進幽靜婉約的樓閣,辛武看到了琳琅滿目的珍奇書畫。


    四頭兇殘的啃地龍不斷地流著哈喇子,鼻子不斷地來往的行人間輕嗅。


    它們擁有出色的氣味感知,如果有人從這裏偷畫,無情的撕咬就會毫無預兆地降臨。


    高雅別致,簾幕垂垂的房間內,一群群貴公子手持香扇,指點名畫,激揚文字,朗誦出一首首膾炙人口的詩詞。


    “名畫閣到了。”侍女突然往辛武臉上親吻一下,邁著輕快的步子快速離開。


    辛武目光一一掃過牆壁上栩栩如生的壁畫,心神被某種神秘力量所吸引,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移開。


    名畫“善海無涯”中,佛祖微胖的臉上麵帶微笑,左手臥刀,割下右臂肩膀的瘦肉遞給饑餓的蒼鷹。


    名畫“關不住的心”中,虔誠的龍教徒手臂被釘在牆壁上,右眼看見兇狠的處刑人與複雜的刑具,左眼卻看見天空的蔚藍與鮮豔的春花。


    用盡心血的作品充滿了魔力,盡管主人或許已經身亡,但他們的存在過的痕跡以一種異樣的方式被人所銘記。


    “你們的生命曾經輝煌。”辛武對著壁畫點頭致意。


    “這邊。”鷹鉤鼻子駐留在一幅名為“時空旅行”的壁畫麵前。


    一粒細微的沙子內部貯藏著星辰大海;眼看是花近看是人臉的三維畫;古代的將軍與現在的名媛牽手而歌;老鼠懷上了貓的孩子,飛鳥和魚在水中歡快跳躍……許多雜亂的元素組合在一起,新奇而又詭異,時空錯亂,過去與未來重疊交織。


    “哦?”辛武輕聲驚唿,他知道這副畫。


    “時空旅行”是一組係列畫,由當代傑出的藝術家達芬奇創作完成。


    兩副或者多副畫用特殊的空間聯通,它又被譽為最快捷的傳送門。


    鷹鉤掏出裝滿殷紅龍血的瓶子,站在前麵排隊的人群中間。


    “***,前麵的快點啊!我家裏的狐狸精發騷了,這個點不迴去滿足她,我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吃到新鮮的黃瓜和胡蘿卜了。”有人語帶哭腔。


    “哎,難兄難弟,誰叫女人的大招沒有冷卻呢?”


    “我老婆快找到這裏來了,他要是知道我在這裏鬼混,她會把我的蛋玩到完蛋的。”


    “我老婆胖如豬,圓如球,力大如牛外加更年期發作,前麵的再不快點,難道真忍心見到我和我弟弟永遠分別嗎?”男子瞄了一眼自己的下體,連忙用雙手擋住。


    眾人神色慌張,顫顫巍巍,七嘴八舌地開口。


    他們咬破中指,將血液滴入畫布上,刹那間一股奇特的吸力將人導入畫中,消失不見。


    辛武終於知道侍女所說的:“老婆追來,就嚇得屁滾尿流的可憐漢啊。”是為何意了。


    她將梟當成了和眼前這群人一樣、背著老婆出來亂搞的膽小男人。


    靜待前方男人慌張地被吸入畫中,鷹鉤鼻子將血液均勻塗抹在手上,輕輕覆蓋在畫上。


    “按我的方式做!”鷹鉤鼻子輕聲叮囑。


    辛武注意到鷹鉤鼻子塗抹血液開啟傳送門的方式與其他人並不相同。


    辛武照本宣科臨摹男子的舉動,刹那間一道耀眼的金光沒入眼中,強大的吸引力使得他如紙片一樣輕盈,進入到了一個陌生世界。


    中途的風景千篇一律,單調的隻有漆黑的隧道,辛武覺得自己被關在漆黑的勞箱裏,與世隔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否運動,整個人渾渾噩噩,如同木偶。


    幾分鍾後,他從天而降,站在一片墓山前。


    一張灰色的“時空旅行”貼掛在灰色的墓碑後,渾然天成的極其隱蔽。


    “嫖娼的男人隻知道東城郊外有一張時空旅行圖供他們擺脫老婆,誰也不知道墓山——蝮蛇的基地也有一張時空旅行圖。”梟神秘大笑。


    “他們也不知道血量的多少和擦拭的方式不同,就意味著傳送路線和目的的不同吧”辛武接過話語。


    “你很細心,不簡單。”鷹鉤鼻子讚許開口,輕輕拂掉墓碑上的泥土,對著為了族人死去的英雄微微鞠躬


    片刻後,男子撕下時空旅行圖,塞入懷中,邪魅開口:“你知道基地連接洛萱閣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你們可以從基地直達天龍族權貴名流聚集的地方。”


    辛武確實沒料到蝮蛇的魔爪早已經悄無深息地紮根在了潮龍鎮。


    天龍人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早已經成為了最危險的地方!


    “總有一天,我要撕碎這裏的天——龍——人!”梟自信一笑,一字一句開口,目光詭異地看著辛武。


    此時此刻,辛武也是這裏的天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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