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的火燃燒了一陣子,最初升起的那股漆黑的煙霧消散在山腰的樹林間。


    燃燒的第五分鍾,一股難聞的臭味彌散開,鑽入鼻腔,頑固地附著在鼻粘膜上,連續不斷地刺激著嗅覺神經。


    白羽用爪子按住鼻子,整個身體都惡心得顫抖。


    有的病毒是耐高溫的,灼燒並不能消除它的活性。


    她一個底層上班族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麽對方不清楚?


    而且,自然條件下,焚燒動物的屍體,是不能將其化作灰燼的,在自然的溫度濕度條件下,最多能得到……


    一具燒焦的屍體。


    窸窸窣窣——


    哢嚓!


    白羽耳朵一動,發現南邊有什麽東西在迅速靠近。


    但鼻腔裏全是那股臭味,她聞不出是什麽。


    半晌,男人用河水澆滅了火堆,斷作兩截的狗身已經被燒焦,漆黑一片,裏邊還露出點附著汙濁的白骨。


    混著汙染物的河水順著地麵的溝壑慢慢流迴地勢低窪的河床,被不斷奔流的河水衝淡。


    流向遠方。


    那股惡臭久久不散。


    男人有防毒麵具,少女有醫用級別很高的口罩。


    防護都是別人的,她什麽也沒有——白羽感覺自己已經是個喪失嗅覺的廢鼠了。


    “粟粟,我們走吧。”


    寒粟叫醒狸花貓,捏著倉鼠上了車。


    在關閉車門的那一瞬間,一隻帶血的手突然扒住了車門!


    “啊!!!!”


    少女尖叫一聲,本能地踹了那人一腳!


    一米七左右的男人被踹翻在地,他嘴唇幹裂,臉色蒼白,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嘴裏還喃喃著:“救救他,救救他……”


    救什麽?


    車主下車,打算將這人踹遠一點,都是自顧不暇的時候,誰還有能力救人?


    但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死死地扒住一個輪胎,大有“你要走,就從我的屍體上壓過去”的意思。


    這人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是各種蟲類的咬痕,一直在滲血的傷口,是胸前的三道。


    像被什麽尖銳物品劃出來的三條細細長長的傷痕。


    如果他是一個人逃難,絕對就從這個人的屍體上碾過去了,但女兒還在一邊看著,他不能讓她覺得這是個沒有希望的世界。


    他耐著性子蹲下,大聲問:“出什麽事了?”


    “有熊,不……有人扮成熊,把我的妻子和女兒抓走了,有武器,有槍……”


    傷員說著,嘴唇幹裂滲血,嗓子有些啞了。


    有熱武器?


    男人若有所思。


    外麵傳染病越來越嚴重,行屍滿大街都是,在專家治療方案和疫苗出現之前,他們不能隻靠水果刀和棒球棍防身。


    隻是,獨自隱居在山林的,不是仙風道骨的高人,就是極端反社會反人類的存在。


    他們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搭上命。


    “先到車上歇一會兒吧,我把車開到隱蔽的地方去,然後詳細製定營救計劃。”


    “好。”


    男人把傷員扶上車的後排,喂了水,觀察了一下四周,從車裏拿出一支鎮定劑。


    他給已經昏迷的傷員注射完,發動汽車。


    “小家夥,你如果真的有點用,就告訴我哪條路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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