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之上的曲輕歌雙目一睜,想要更加清晰地將這一招看清的同時,心中也暗暗為風刑捏了一把汗。


    麵對無數洶湧而來,氣勢洶洶的淩厲小環,風刑臉色沉著,猛地握住長刀尾部,輪成了一個半圓,烈風隨著長刀的揮舞形成一道圓形風盾,護持在風刑身前,小環與風盾的激烈碰撞,擦出四濺的火花。


    可是除了正麵,後方與左右兩側都傳來了威脅,一時間被包抄的風刑隻能在小環的攻勢之下利用急速的身法左突右閃,躲避小環的追擊,身上卻還是被劃出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肩頭再次被一隻突圍而來的小環狠狠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衣帛的撕裂聲伴隨著部分碎肉被得逞的小環帶走,劇痛刺激著神經,過多的失血讓風刑臉色微微發白,眼神一利,突然整個人化為一陣狂風,轉瞬間出現在石巫山背後。


    “狂鯊絞!”風刑猛然一聲大喝,青鋒長刀高高舉起,蘊含著滔天之力,往前猛然一揮,狂虐的刀氣向著石巫山的後背襲去,虛空中出現一隻龐大的暴風狂鯊虛影,猙獰殘暴的狂鯊張開如鋸齒一般的利齒,魚尾有力地一擺,猛地向著石巫山撲咬而去。


    “吼!”狂鯊怒吼聲震天,咬合著鋒利的鋸齒,不斷地撲咬石巫山。


    “岩層護甲!”石巫山全身都化為岩石人,整個人身子因岩層的覆蓋,而膨脹了數倍,儼然是一尊岩石巨人。


    巨人的鐵拳與暴風狂鯊的利齒撞擊在一起,雙方都有損傷,曲輕歌銳利的視覺,能讓她輕易看到岩石巨人被狂鯊咬裂的手臂縫隙之中滲出了絲絲血色。


    岩石巨人專注於與狂鯊正麵對戰,卻沒想到正在他被狂鯊吸引了注意力的檔口,風刑的身影已經靠近了他身側,青鋒長刀一個橫掃,便輕易將變得厚重遲緩了一些的岩石巨人掃落台下。


    “嘭!”地一聲重重砸在台下的岩石巨人還有些懵,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就換了個地方了。


    “第一對戰台第一輪,風刑勝!”充當裁判的長老揚聲宣布道。


    台上的風刑衣裳染血,卻不損其分毫風姿,他一手持刀而立,對著長老優雅地行了一禮,隨即轉身跳下戰台離開,前去療傷。


    “這石巫山實力雖強,甚至可說其擁有不遜色於風刑等人的實力,可其心性耿直,於對戰中很少會使用計謀,所以才在與那些天驕們的比試中,總是略輸一籌。”不知何時落座在曲輕歌身側的祁雲緩聲說道。


    “智慧同樣也是實力的一種,若空有一身實力而無足夠的智慧去將其完全發揮,即便是輸了也怨不得旁人。”曲輕歌卻冷靜地迴答道。


    “嗬嗬嗬……許久不見,曲師妹成長了許多,或者我現在該叫你曲師姐了?”祁雲輕笑一聲,俊逸的容顏如同雲中霽月,這一笑,如同撥開雲霧,初窺風華。


    看著此時的曲輕歌,祁雲心中確實略有感慨,當年那個走路尚且不穩的孩子如今已然成了實力高強,身份尊貴的少女,這其中的變化,自然離不開少女的刻苦努力,讓他心中深感欣慰。


    聽出對方口中的話語含著玩笑之意,曲輕歌也不在意,聽了祁雲的話後,她正了正神色:“師兄此言折煞我了,當年乃是祁雲師兄引我入門的,於情理上,師兄於我有再造之恩。即便是此時輕歌身份不同了,但還請師兄喚我一聲輕歌,我則仍然喚師兄一聲師兄,可好?”


    “哈哈哈……自然是極好的,輕歌心意之赤誠,我自然是懂得的。”祁雲臉上本就真心的笑意變得越發愉快,如春花綻放一般,為他的容色增添了幾分光彩。


    風姿飄然的白衣青年竟引得周圍之人微微騷動,坐在祁雲身旁的曲輕歌能感知到許多女修熾熱的視線偷偷地落在祁雲身上,甚至有小部分看著在他身旁的她都帶上了幾分敵意。


    曲輕歌無奈,自己這身子的年紀放在世俗界也頂多算是個半大孩子,尚未達到十五及笄可儀親的時候,怎麽就開始因為男人而遭人恨了?


    並非曲輕歌一人因祁雲而遭人嫉妒,其實落坐在曲輕歌身旁的祁雲也感受到了幾股不善的目光,特別是坐在曲輕歌另一側的單玉龍,看著祁雲的嫉妒目光都要冒火了,不動聲色的,祁雲溫潤的眸光變冷了幾分,冷冽地掃視了一圈,將那些目光逼退。


    這孩子才十二,那麽小,那些人也未免太心急了吧!簡直與禽獸無異!


    其實十二歲的女孩早已漸漸顯露出了少女的小荷初綻之姿,開始抽長的少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矮糯糯的小團子,纖細的身姿初具少女的曲線,精美華貴的廣繡衣裙完美地勾勒出曲輕歌纖柔的身軀,容貌精致昳麗,特別是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風流含情,眼角一抹淡淡的淺藍,迤邐出一抹繾綣的風情。


    這是曲輕歌得了海皇血脈之後所發現的一點,她的眼尾有了一點點的淺藍,並不怪異,反而如同天生的眼影一般,為她的容貌裝點一抹豔麗的色彩,襯得她本就偏豔麗的容顏更加妖嬈,好在曲輕歌本身氣質端正尊貴,生生將這股豔氣壓下,使她不至於豔色太過,落入庸俗之色。


    這般身姿容色,也難怪會引起其他女修的妒恨,也難怪會早早引起男修門的愛慕。


    “曲師妹,這人是誰?”單玉龍沒有被祁雲顯露出的厲色逼退,反而心中警鈴大作,對於祁雲敵意加深。


    “這是我同宗的一位相熟的師兄,祁雲師兄。”曲輕歌不欲讓單玉龍纏上祁雲,隻簡短地介紹道。


    她自然能看出單玉龍似乎莫名地對祁雲師兄有些敵意,卻不知為何?


    “這位師叔不是金丹修士嗎?你我都是築基修士,如何能喚人家師兄?”單玉龍奇怪地問道。


    之前單玉龍看不穿曲輕歌的修為,在曲輕歌承認身上帶了隱藏修為的法寶之後,他根據曲輕歌的氣質年紀,單方麵判定曲輕歌的實際修為差不多在築基期,這已經是一個極高的猜測了,若非他昨日偶然間看到曲輕歌能禦劍飛行,他還會認為曲輕歌不過是個練氣修士。


    畢竟她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十二歲的築基修士在修真界之中並非沒有,但是及其稀少,無一不是天賦極高,自小勤奮刻苦修煉之輩。


    當得出曲輕歌是個築基修士這個結論的時候,單玉龍心中還有些不可置信,可他又無法看清曲輕歌的修為,也得不到論證。


    如果曲輕歌真的是個十二歲的築基修士,那麽她在淩雲宗之內的身份定然不低,可惜,單玉龍對於這一點同樣看不透。


    就算曲輕歌現在穿著核心弟子款色的製服,但是連宗門內的弟子都不一定認得出隱藏在曲輕歌領口上的淩雲騰紋,更何況單玉龍這個外宗之人,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曉得曲輕歌的真實身份。


    “輩分如此。”曲輕歌隻迴答了這一句,隨即注意到台下第一輪的比試已經接近尾聲了,十位新的晉級人選已經抉擇了出來。


    第二輪的比試唱名開始,當第六對戰台的那位裁判長老揚聲叫到:“第六對戰台第二輪對戰者曲輕歌、邵鴻雪請立即上台!”


    在周身之人驚訝到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曲輕歌的身影化作一灘水流,消失在座位之上,轉瞬間,第六號對戰台之上出現了一道嬌小的身影。


    “這……這……”被這一變故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的單玉龍指指原本坐著曲輕歌的空座位,又指指對戰台之上挺身而立的曲輕歌,他睜大眼睛,轉頭看著老神在在的祁雲,臉上的神情驚駭到幾乎扭曲。


    “輕歌本就是我宗核心弟子,怎麽?她沒跟你說過嗎?”祁雲手中折扇輕展,優雅地輕輕扇動,轉頭對著被震驚傻了的單玉龍溫雅地一笑,周身氣息愉悅,心情甚好。


    “根本就沒說過。”這一句話不是單玉龍所說的,而是一位坐在曲輕歌身後的弟子說的,不僅僅是單玉龍被曲輕歌驚到了,他們周圍這一片眼看著曲輕歌用水遁上台的人,也被嚇傻了好嘛!


    誰能想到看台之上居然隱藏著一位核心弟子,跟著他們一起在看戲,還一起在談論地下其他核心弟子的對戰情況,甚至一起談論這一局該壓哪一個人贏。


    核心弟子在每一個宗門之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曲輕歌突然來了這麽一手,就跟世俗界中的帝王微服出訪,混跡在平民之中,然後一個意外平民們都知道了帝王的真實身份那樣子……讓人驚駭。


    “她是不是厭煩我?”自從知道了曲輕歌的真實身份之後,單玉龍便猶如霜打的茄子——怏了,連臉上的神色都暗淡了許多。


    “並非如此,她可否告知過你真名?”祁雲見這人實在有點可憐,他也不願曲輕歌莫名其妙與一個人交惡,便好心提醒道。


    “自然是有的。”單玉龍想了想,點點頭,情緒持續失落中。


    “輕歌的大名從始至終都掛在公示榜上,你抬頭一瞧便能看到,怎麽能算她有意隱瞞?”祁雲折扇輕點空中懸浮著的那個巨大的水晶屏幕,那屏幕之上曲輕歌的大名確實從始至終都掛在上頭,隻是曲輕歌甚少在宗門內露麵,所以大家不認識她罷了。


    單玉龍抬頭一看,果然,曲輕歌三個大字正掛在水晶屏幕之上,她名字的對麵是邵鴻雪,兩人的名稱都是紅色的,顯示著其正在對戰之中。


    可是一般人誰能想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十二歲少女是淩雲宗金丹初期的核心弟子?


    看台之上的官司曲輕歌是不知道的,她落入對戰台之上後,對麵也飛來一大片繁花,在姹紫嫣紅的繁花之中,一道修長的緋紅身影顯露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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