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茵傷勢頗重,一聽到張蓮兒顛倒黑白的話,氣得差點不顧傷痛,跳起來撓花她的臉,幸好及時被她母親安撫下來,不然不定來個舊傷加新傷的,她不甘落後地尖聲叫道:“別聽這個賤人胡說!明明就是你們先搶我冰魄珠在先,之後又不要臉地勾引祁雲哥哥,還罵我,削了我的頭發,我氣不過,才讓人教訓她們的!”


    尖利刻薄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中,刺人耳膜,再瞧著華茵那醜陋的嘴臉,許多人心底已經對她生出不滿,可她卻還不自知。


    “就算我的茵兒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先動手的卻是她們,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的女子,居然動手削人頭發,不知女子最在乎的就是那外貌臉麵嗎?茵兒丟了那麽大的醜,心底怎會不委屈不憤怒,她不過是為了自保才命人反抗罷了,難道錯的還是她不成?”華霜似乎抓到了一個曲輕歌她們的弱點,立馬得意地反駁道。


    “就算削了又怎麽樣?”一道冷淡清越的聲音打斷華霜,理直氣壯。


    “你說什麽?”華霜不敢置信居然有人能說出這麽蠻不講理的話,顫抖著手,指著卿言反問道。


    “我家的孩子,想削誰就削誰,出了事我兜著。”卿言輕笑一聲,說出的話卻霸氣無比,震得殿上的人都瞪目結舌地看著他,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無下限溺愛孩子的長輩?也不怕給寵壞了。


    “此時已經明了,華茵仗勢欺辱同門,意圖殘殺同門,罪大惡極,按理應該廢除修為,逐出宗門,念其沒犯下大錯,便不做嚴罰,罰其廢除築基修為,前去罪崖二層思過二十年,華霜包庇其女華茵,教女不嚴,肆意欺壓門中弟子,無長輩之德,罰其剝奪淩雲宗淩法峰長老之位,前去罪崖四層領罪十年。”


    “曲輕歌與張蓮兒雖乃是受害者,但你二人貿然動手導致風刑商行毀壞是事實,此乃你們的過錯,罰你二人向風刑當場道歉,並且賠償一切損失的一半,另一半由華茵賠償,且同樣需要向風刑道歉。”


    “具體處罰已下,諸位自行去領罰,事情已畢,就此散會。”說完,玄寒便一臉冰霜地甩袖離開,可見這事也惹得他心中不虞。


    “恭送宗主。”眾人齊聲說道。


    “風刑師叔,此事是我與蓮兒的不是,在此師侄向您賠罪了,對不住,您商行的損失估算出來之後,賬單請送往外門集市上的九毒閣,自會有人照價賠償您的損失。”在宗主走後,曲輕歌拉著張蓮兒來到風刑的麵前,對著他鄭重地行了一禮,滿含真誠的歉意,道歉道。


    在曲輕歌說到九毒閣的時候,風刑還沒什麽反應,但他身後的容鈺卻不由驚訝地挑了挑眉,九毒閣乃是三年前在外門突然開起來的一座專賣丹藥與符篆的店麵。


    其特殊就特殊在,他裏麵的丹藥大多數都是作用各異的毒丹,有能整人的,有能害人的,有能殺人的,還有"miyao"類的等等,各式各樣,包羅萬象。


    有了這些毒丹,使得許多弟子在外出曆練之時方便了許多,而店內所售其他的那些符篆與療傷丹藥之類的貨物,也是質量頗高,比之外頭的那些一般店鋪所賣的還好用,所以頗受歡迎。


    這家店鋪在外門紮根短短三年,就將門店擴張了一次,生意還是絡繹不絕,日進鬥金。


    沒想到那九毒閣的幕後主人是眼前這位不過十歲的孩子,容鈺心底暗暗思量,明白曲輕歌小小年紀就能在外門集市上開起店鋪,肯定有宗門幫扶的原因,而能得到宗門的特殊關照之人,在這批預備弟子之中也肯定是出類拔萃的那一位。


    對於這種很有可能未來站到與主上同一階層的門內弟子,能交好,就還是不要因為這種小事開罪的好。


    如此想著,他就通過秘術,暗暗給風刑傳音,將他發現的那些猜測盡皆告知與他,風刑臉色神情不變,但看著曲輕歌的目光莫名帶上了一絲善意,這就是有要交好之意了。


    “對不起,是我的魯莽害得師叔的商行被燒,還請風刑師叔原諒我們,您的損失我也會照價賠償的。”張蓮兒也一臉歉意地說道。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她,要不是她見曲輕歌被偷襲受傷,情急之下衝動使用了火鳳師叔給予她護身的玉佩,也不會不小心燒了人家的商行,所以對於宗主要求她賠償人家損失和道歉,她也覺得理所當然。


    可是卻有些不甘於讓輕歌也跟著賠償,明明輕歌她是被她所連累的,還處處護著她,按理來說這些錢財讓她和那個華茵一起陪不就得了,怎麽還扯上了輕歌,這讓她心底對著輕歌又升起了濃濃的愧疚之心。


    感到手心被人捏了捏,她不由得轉頭望去,見曲輕歌對著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讓她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帶著明了的釋然,她明白輕歌的意思,她們二人是摯友,便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區區錢財,無需在意。


    “無妨,兩位師妹也是無心,此事就此揭過。”風刑露出爽朗的笑容,大氣地說道,不過一句師妹,便將三人的距離拉近了幾分。


    “感謝師兄寬宏大量,此乃師妹的一點歉意,還請師兄收下。”曲輕歌也順勢親近地口稱師兄,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一個玉盒,雙手奉給風刑,算是她們二人的賠罪禮。


    “如此,我便厚顏收下了。”風刑知道曲輕歌的意思,隻有他收下這個賠罪禮之後,他們雙方今後才算互不相欠,可正常往來。


    不過匆匆掃了一眼,他就將玉盒收入自己的儲物戒之中,剛才那匆忙的一眼,足以讓風刑看出那是一株三品上等的靈植,靈性充足,他此時修為正在金丹期,這株靈植他正好用得上,心底感歎曲輕歌心思細膩,氣運不俗,又堅定了幾分與她交好的決心,臉上的神色又舒緩了不少。


    賠罪完畢,曲輕歌便與張蓮兒跟風刑告辭,又跟周圍還未離去的長輩們告退,才跟著自家師長們離去。


    因為葵素實在心疼,曲輕歌也不忍拒絕她的關心,所以這一路迴去她的居地,曲輕歌都是被葵素愛惜地抱在懷中的,張蓮兒也跟著火鳳老祖他們離去了。


    一行人來到曲輕歌的居地,曲輕歌伸手掐訣,散去宮殿之中的瘴氣,讓幾位師長帶著她徑直走入其中,來到她的寢殿之內。


    卿言與易夏已經避出寢殿之外,殿內隻留下葵素與紫溟為曲輕歌療傷,曲輕歌乖乖自行脫下上衣,露出傷勢頗重的左臂,看著心愛的孩子被傷成這樣,葵素不由得淚水盈盈,弄得曲輕歌手足無措地輕聲安慰,紫溟在一旁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曲輕歌手臂上的傷勢在《天葵神水訣》的治愈作用下已經止住血了,甚至傷口周圍還隱隱長出了點點新肉,有些要愈合的趨勢。


    紫溟上手就拿著手帕沾冷水將曲輕歌滿是血跡的手臂搽幹淨,幫她清理傷口,有了親近的長輩在身旁,曲輕歌難得露出脆弱的一麵,她被紫溟粗魯的動作疼得直皺眉。


    “你倒是輕點。”葵素在一旁心疼道。


    “哼!現在知道疼了,早幹嘛去了,她火鳳的鳳舞九天傷害範圍大,可你身上不是還有淩珩給你的劍玉嗎?那玩意隻會衝著一麵攻擊,你當時被人圍攻的時候,就該直接發動那劍玉,釋放裏頭的劍氣,將敵人全都斬殺,不然你瞧瞧,最後受傷的還不是你!”


    紫溟不悅的哼了一聲,手下還是放輕了幾分力道,多了些溫柔,替曲輕歌處理傷口,嘴上還在不停數落她,見曲輕歌似乎有話要反駁,她就跟曲輕歌肚子裏的蛔蟲一般,明白她要說什麽,直接一句話懟迴去:“別跟我說華茵是你的同門殺不得,華茵確實殺不得,但她的護衛殺了就殺了,宗門裏誰還能為那些戰奴們找你麻煩不成?”


    曲輕歌自知理虧,低頭乖乖受訓,一副認真懺悔,誠心悔過的可憐模樣,看著心愛的弟子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紫溟也說不下去了,最後隻能冷哼一聲,閉嘴專心為她處理傷口,在紫溟看不到的地方,曲輕歌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得意模樣,看得一旁的葵素寵溺地伸手虛點她的小額頭,卻也不點破她裝可憐的德行。


    經過幾年相處,曲輕歌早就知道紫溟看似嘴毒,脾氣壞,不好相處,其實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最見不得她在乎的人受委屈,所以就算曲輕歌在她麵前闖了什麽禍,隻需裝裝可憐,就會被輕輕放過了,不過曲輕歌也很少闖禍便是了。


    待紫溟清理完曲輕歌手臂上的血跡,露出底下的傷口的原樣,因為被清理過,原本凝固的血又被擦掉,曲輕歌的傷口周圍再次滲出絲絲血液,猙獰的血肉裏麵果然露出了森森白骨,讓葵素偏過頭去,不忍再看。


    “忍著點。”紫溟輕聲說道,見曲輕歌點點頭,眼神堅定,示意她做好準備之後,她伸出玉手,催動靈氣。


    白皙如玉的手臂之上突然隆起一道紫黑色的東西,它在紫溟的皮膚之下不斷蠕動,向著曲輕歌的方向而去,這個怪異的東西速度很快,不過一會,就從紫溟的手臂之上來到她的手腕,那到隆起更加凸起,突然,那東西從中破開一個血洞,從中爬出一條紫黑色的醜陋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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