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衝微微錯愕,暗忖:“這童子的脾氣可不小。”考慮到後者好歹是邪仙的隨從,於衝便又含笑道:“在下經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邪仙世界,請通容稟報一聲,讓我見上邪仙一麵,可好?”


    青衣童子的水桶終於打滿,提起水桶便向小木屋走去,愛答不理地道:“邪仙他現在正在閉關,他沒空見你,你哪裏來的迴哪裏去吧。”


    說完這些冷冰冰的話後,青衣童子頭也不會地走了。


    於衝心中不免有些生氣,道:“你這話也太無禮了吧,邪仙就是教你這麽待客的麽?”言語中已帶著些許火藥味。


    青衣童子停下腳步,將水桶放下後徐徐轉身,望著於衝道:“你不服氣?”


    於衝道:“沒有什麽服不服的,我犯不上跟你慪氣,我隻想進裏見邪仙。”心中已經認定邪仙就在木屋中,器印也在木屋中。


    青衣童子道:“你看不起我這個下人對不對?那咱們就比劃比劃。”說這話的時候,緩緩擼起袖子,似乎要與於衝較量一番。


    於衝見他身材瘦小,一副麵黃肌瘦的樣子,便道:“我不想欺負你,你還是算了吧。”


    青衣童子嘿嘿一笑,大步跑到於衝的身前,直接向後者的肚子打了一拳,道:“看招。”


    於衝見他這一拳稀鬆平常,隨手一揮格擋過去,口中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對!”手臂與童子拳頭接觸的一瞬間,整個人瞬間大驚,話到一半立刻驚唿起來。


    青衣童子嘿嘿一笑,道:“給我起。”拳頭在於衝的手臂上一轟,蓬地一聲將於衝轟上了天。


    墨老心中也是一驚,暗忖:“這個小童子的實力好恐怖,那木屋中的邪仙本人豈不是更……”


    於衝如同騰雲駕霧一半衝上了晴天,不久後便落了下來。


    他這時候才發現這童子的實力絕強,震驚道:“你是什麽級別?武聖、武尊、還是仙人?”


    青衣童子嘿嘿一笑,隨手挑起地上木桶,嬉笑道:“我什麽級別?我不過是個伴讀小書童而已。”說這話的時候,輕輕鬆鬆地跳著木桶走進鬆林深處。


    於衝急忙追了上去,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加速,與他的距離都保持不變,心中驚唿的同時,開口問道:“小兄弟,麻煩你跟邪仙前輩說一聲,就說於衝前來拜見。”


    青衣童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鬆林深處。


    鬆林幽靜深處傳來一個孩童聲音,道:“都跟你說了邪仙在閉關,你難道沒有聽見麽?”


    於衝被一層無形光幕阻隔,再也無法前進半步,隻能扯著嗓子道:“敢問一句,邪仙前輩何時才會出關?”


    青衣童子的聲音再次從鬆林中傳來,道:“邪仙的事誰能知道,或許是一天半天,或許是一年兩年,就算是十年八載也有可能。”


    於衝心中躊躇不定,暗忖:“如果真得要十年八載才能見到邪仙,那豈不是耽誤了九月九去邪龍仙島的事?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於衝再次開口對鬆林深處吼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那童子似乎已經走得遠了,又似乎懶得搭理他,從此再也沒有迴應一句。


    於衝心中急切難耐,一拳拳轟擊在無形光幕之上,打算強行闖進小木屋中,豈料這光幕堅硬無比,任憑他動用了渾身解數,仍舊無法撼動分毫。


    墨老道:“邪仙布置下這結界,就是要把你阻擋在這,你這樣轟擊也是白費力氣,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於衝神色黯然,愁眉苦臉道:“萬一他真的閉關一年,我就算拿到器印又有什麽用,那時候依寒他們已經……”說到這他自己也不敢在想下去,一拳將一顆鬆樹轟碎。


    墨老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太心急,總會有辦法的。”


    於衝怔怔地望著小木屋出神,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何事。他距離小木屋不過百步之遙,卻如同隔著天塹鴻溝般無法抵達,這種滋味實在煎熬至極。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幾個時辰已經悄然流逝。


    墨老道:“不能將時間就這麽白白荒廢,反正閑來無事,我這就將那‘封天真印’傳授給你。”


    於衝迷離的眼神中立刻散發出生機,流落出無比的喜悅神色。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他仍舊清楚地記得,墨老施展封天真印震懾蒼天武聖的場景。


    他的心頭甚至清晰地迴蕩著墨老的那句話:“九星在我手,我手可封天!”


    墨老鄭重其事地道:“如今你修煉大羅封天手也已經有幾年了,對星辰奧義的理解也很深,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子領悟了天地意誌,是時候教你這一招了。”


    大羅封天手又稱為封天印,當初墨老將前者傳授給於衝,其事就是為了今日學習封天真印做準備。


    “封天真印,其精髓就在於借助九星之力,為我所用……”墨老從最根本的理論談起,將封天真印的運用法門傳授給於衝。


    於衝白天聽墨老的細心教導,夜晚的時候便坐在星光之下,細心感悟星辰的韻律。他靈魂力強橫無比,造就了非凡的領悟能力,兩三天過後他已有了一些領悟,基本達到了封天真印的初學階段。


    這一日天空突降下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下來,為原本青翠的鬆林帶來了一抹蒼涼之氣,亭亭玉立的白鶴也飛走了,隻有兩頭梅花鹿在清雪上嬉戲。


    潺潺流淌的小溪岸邊,於衝盤膝坐在蒼鬆之下,肩頭披上一層清雪。墨老靜靜地懸浮在他身前,麵含微笑地望著他細心頓悟的模樣,麵色上滿是慈愛的光輝,似乎怎麽樣看不夠。


    遠處傳來腳步踩雪的咯咯聲音,青衣小童提著兩隻空木桶,悠悠閑閑地走了過來,顯然又是來取水的。


    青衣小童很快來到小溪邊,望了望於衝隱約散發的蒙蒙星光,打趣道:“你這家夥有點意思,不錯不錯,嘿嘿。”彎下腰去,開始向木桶中盛水。


    於衝苦等的這幾日中,幾乎每日都會見到青衣小童前來取水,這時候緩緩睜開眼睛,一如既往地問道:“小兄弟,我還是那個問題,邪仙前輩他出關了麽?”


    青衣小童一如既往地哼哈起來,盛水的同時道:“邪仙的事誰能知道?反正你想等就等吧,又沒有人攔著你。”


    於衝歎了口氣,目光索向一旁的墨老,道:“師傅,我就怕邪仙還沒有出關,玄猩他們就要趕到了。”


    墨老淡然一笑,道:“憑你現在的實力,也不必太把他們放在心上。”他對於衝的封天真印很有信心,更何況於衝還有玄魔戒在手,不必將玄猩二人放在眼中。


    於衝道:“希望那個冰龍能多攔住他們幾天,不然他們趕到這裏,我肯定要跟他們動手。”


    青衣童子打滿了水,將木桶挑在肩頭,笑嘻嘻地道:“就憑你那點功夫,你能跟誰動手?”他曾一拳將於衝轟飛,這時候便打趣起於衝來了。


    於衝幹咳一聲,略感尷尬地道:“我雖然是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別人要想擊敗我,那也不太容易。”


    “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青衣童子肩挑著兩隻木桶,晃晃悠悠地向小木屋方向走去。


    於衝伸了一個懶腰,對墨老道:“師傅,我這幾天領悟封天真印的時候,好像對天道總綱的理解更深了一點。”


    墨老眼前倏地一亮,道:“真的?”


    於衝點了點頭,道:“嗯。”說這話的時候,心神立刻運轉起來,體表立刻浮現一道金銀光輝。


    金銀光輝出現不久,便幻化成兩道金色光柱和四道銀色光柱,總計共有六道天道光柱出現。


    墨老歡喜地道:“不錯不錯,以前你隻能領悟出三個天道光柱,現在變成六個了,足足翻了一倍,這真是個大喜事啊。”


    於衝額頭已經流出汗水,控製六道光柱顯然已到了極限,對如今的他來說極為艱難。


    青衣童子返迴的腳步驟然停下,放下木桶望向於衝,略帶驚訝地道:“這是天罡地煞之力!小子,你是在什麽地方得到天道總綱的?”他顯然對天道總綱有所耳聞,還知道天罡地煞的存在。


    於衝收迴體表的六道光柱,道:“在第一器印的絕字崖上,怎麽了?”


    青衣童子重新打量起於衝來,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猛然注目在少年丹田位置,驚道:“我早應該發現的,我早就應該發現的,我真是該死,怎麽現在才發現。”


    於衝被他如此一看,似有種秘密泄露的感覺,仿佛自己是赤裸裸的嬰孩,在他麵前完全無任何秘密可言。


    墨老立刻傳音給於衝,道:“這個青衣童子絕不簡單。”


    青衣童子突然大笑起來,道:“好好好,原來你已經得到了第一器印的認可,那我也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於衝聽得一陣糊塗,不明白他這些話什麽意思。墨老沉思起來,似乎將這青衣童子的總總全部迴憶,想要思索出一些端倪。


    青衣童子淡然一笑,道:“小子,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帝玉碎片,為什麽不早說,害得我荒廢了這許多天。”


    “這童子的眼裏好毒辣,竟然看出我體內有帝玉碎片。一個童子都有如此眼裏,那小木屋裏麵的邪仙豈不是更恐怖?”於衝心中一片震動。


    青衣童子悠悠點頭,道:“既然你已經被第一器印認主,既然你已經得到了帝玉碎片,那也不需要在考驗什麽了。”他望著於衝說道:“你不是想見邪仙本尊麽,那你跟我來。”


    於衝聽了他剛剛的話,心中似乎有所明悟。這時候與墨老對望一眼,見後者眼中露出讚同神色,便不在胡思亂想,直接跟在青衣童子的身後,緩緩走向了小木屋的位置。


    這次跟在青衣童子身後,並沒有上次那種咫尺天涯之感,於衝甚至可以與童子並肩而行,而不是被越拉越遠。


    之前死死阻擋在前方的無形光幕,這這時候竟然也不存在了,於衝直接就跨越過去,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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