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衝仍舊安安靜靜地站在趙曉燕身邊,向圍觀的眾人淡淡地道:“你們看看他手裏拿著的東西,就明白我為何要殺他。”


    “是一瓶毒霧!”“剛剛張大楞他想毒殺我們!”


    “他該死,死有餘辜!”“幸虧了小魚前輩出手,不然我們剛剛就……”


    於衝淡淡地道:“我剛剛說過我要殺人,那是我故意透露給他,如果他在不將毒霧收迴去,他將必死無疑,但很可惜,他並沒有吸取教訓。”


    黑子道:“這個張大楞是昨天才跟著我的,我對他的所作所為也很討厭,前輩將他擊殺,那也算是除了一害。”


    於衝望著他的眼睛說道:“被我殺過的人,大都是惡貫滿盈之輩,都是死有餘辜。你雖然得罪於我,但我念在你良心未泯,今日便不殺你。你身為帝國戰士,就應該保家衛國,就算是戰死疆場那也是死得其所。我勸你一句,你好自為吧。”


    黑都統默然垂首,心悅誠服。


    於衝拉著趙曉燕的手,對眾人說道:“各位跟隨朱城主來此,無非是想見我一麵,從我這裏撈取一些寶物。”


    所有人瞪大眼睛,心虛的同時,期待地望著於衝。


    於衝淡然一笑道:“可惜我身無常物,更沒有什麽寶物送給大家。天色已亮,我也該離開這城池了,各位,咱們後會有期。”


    城主朱旺財等人紛紛讓開道路,不敢阻攔於衝的步伐。


    跪在地上的黑都統站起身來,對朱旺財道:“城主大人,巨蠍國大將軍安都流,連續攻下我們數座城鎮,軍營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若是能夠請動小魚大人出手,必定可以輕鬆斬殺此賊。”


    朱旺財歎了口氣,道:“小魚大人是位隱士高人,他絕不會卷入這場戰爭的。”沉吟片刻,又惋惜道:“如果小魚前輩真能出戰的話,或許可以挽迴我國節節敗退的局麵,隻可惜……”


    黑都統道:“敵國部隊中有血月府的妖人撐腰,兄弟們根本不是對手,敵國趕來支援的高手又遲遲未到,我看這隔壁用不了多久便要失手,哎!”


    天色微亮,東方露出魚肚白。


    於衝拉著趙曉燕的手,一步步走出了城門,徹底離開了駱駝城。


    一路之上,趙曉燕幾次將口袋中的金卡察看,唯恐這筆巨款不慎丟失。


    中午時候,兩個人坐在荒山的大石頭上,簡單地吃了些食物,便急匆匆向家中返迴。


    趙曉燕眉頭跳了跳,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惶恐,道:“蠢蛋,我們再快點趕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好像家裏有什麽災難要發生一樣。”


    於衝淡淡一笑,道:“小燕子,你難道有第六感麽。”


    趙曉燕眉頭緊鎖,腳步一次次加快,急道:“咱們還是快點迴家,我總是有些不放心,我不知道為什麽。”


    於衝點了點頭,暗忖:“現在藥材和丹藥已經到手,她一定是急著讓我治好小釗的病,這種心情我也能夠理解。”


    兩個人一路飛奔,在傍晚時分,終於趕迴了家中。


    於衝一眼便看出,平時關緊的屋門,這時候竟然大開著。兩個人相視一眼,心中同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飛奔到門口位置,便看見了廚房中一片狼藉,鐵鍋被人砸了個大窟窿,餐桌竟也被砸碎,鍋碗瓢盆散落一地,被人砸成了陶瓷粉碎。


    “有歹徒闖進來了!”於衝掃視一眼狼藉的廚房,心中立刻有所揣測。


    廚房裏麵便是臥室,隱約可以聽見痛苦的伸吟聲音自臥室中傳來。


    惴惴不安的趙曉燕,踩踏著滿地的瓷碗粉末,大步跑進了臥室中。


    於衝看得非常清楚,趙曉燕跑進臥室中,雙眼明顯望向了火坑位置,這一眼望出去後,她整個人都猛然震驚,如被鐵錘轟擊一般。


    “爹!”


    “弟弟!”臥室之中,傳來趙曉燕的咆哮。


    少女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仿佛一顆心都已經被人絞碎。


    於衝臉色沉重,一步步走進了臥室,那悲慘的畫麵立刻浮現眼中。


    冰冷的火坑上,鋪著一層被褥,被褥上被大刀砍過的口子清晰可見。一個瘦小的男孩,蜷縮在被褥之中。


    這男孩正是小釗,那個天真無邪的男孩。


    此刻,他全身都是鮮血,臉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仿佛是一片血紅色的爛泥。


    這孩子的可愛俏臉,竟被人硬生生得扒皮!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竟也被人活生生得剜下!


    趙曉燕抱著奄奄一息的小釗,如同野獸一般地咆哮起來,她的聲音就如同一把把尖刀,將於衝的心撕碎了。


    於衝從沒有如此憤怒,從沒有如此瘋狂過。耳中聽得趙曉燕得嘶吼聲音,他心底有一個更加兇惡的聲音嘶吼。


    “我於衝對天發誓,一定要將那個人親手斬殺!”


    “他帶給小釗這孩子的痛苦,我要他一百倍一千倍來償還!”


    於衝已經握緊了拳頭,武宗級別的肉體力量如山洪般爆發,空間一陣扭曲,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小釗雙眼的血洞恐怖駭然,滿是鮮血的唇微微顫抖,道:“姐姐,姐姐,快去救爹爹,他們抓走了爹爹……”


    趙曉燕仿佛恍然大悟,才想起他的父親不知何處,涕淚橫流地哽咽道:“爹爹,爹爹……”


    於衝臉色冰冷,慢條斯理地道:“小釗,傷你的人是誰,你看清了麽?”同時對趙曉燕吩咐道:“快將那養氣丹拿出來,全都給小釗吃了,先保住他的命在說。”


    趙曉燕仿佛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將丹藥拿出來,全部塞入小釗的口中。濃烈的藥力立刻起了作用,小釗仿佛好受了許多。


    於衝望著這男孩的雙眼,望著那兩個血窟窿,心中已然泛起了滔天殺意。


    “弟弟,你的手!”


    “你的手!”趙曉燕突然發現了什麽,瘋狂地摸著男孩的手指。


    於衝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於衝清楚地看見,小釗的十根手指全部被人弄斷,齊根斬斷!


    從傷口的形狀可以看出,孩子的手指是被人用剪刀硬生生剪斷的,隻剩下兩對光禿禿的肉掌。


    “趙老漢宅心仁厚,應該不會結交什麽仇家,為何會遭遇這樣的大禍?難道跟駱駝城一行有關?”


    於衝皺起眉頭,突然想起一個人。“難道是那個……張棟梁!”


    小釗吞服了大量丹藥後,說話也有了力氣,道:“小魚哥哥你在哪裏,小釗看不見你,小釗想摸摸小魚哥哥。”


    於衝強忍著淚水,站在了孩子的麵前,拿起他光禿禿的兩對肉掌,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撫摸。


    於衝柔聲道:“小釗,我是你小魚哥哥。”


    小釗被扒皮的血紅色臉頰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道:“小魚哥哥,你迴來就好,小釗知道你一定能找迴爹爹,是麽?”


    於衝抹去眼角的淚光,哽咽道:“小釗你放心,哥哥答應你,一定會找迴你爹爹。”


    將男孩抱在懷中的趙曉燕,已然是泣不成聲,淚水如同珠鏈一般滾落下來。


    小釗說道:“那個壞人帶了很多人,他們問爹爹小魚在哪裏,爹爹說他不知道,後來他們就打人……”


    於衝問道:“小釗,你知道那些人是誰麽,你認識他們麽?”


    小釗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我也沒見過,我隻聽見一個人管另一個人叫張少爺。”


    “張少爺,張棟梁!”


    於衝猛然握緊了拳頭,沉聲道:“一定是他!”


    “姐姐,我眼睛痛,疼死我了,痛啊……”小釗痛苦地嘶吼起來。趙曉燕將他緊緊抱在懷中,眼中的淚水如同滾珠一般低落,口中嗚咽地安慰道:“小釗忍一忍,忍一忍。”


    於衝歎息了一聲,暗忖:“趙老漢和小釗的大仇,我必須讓對方十倍奉還!”又想了想:“小釗從此以後恐怕要成為廢人,能夠讓斷肢重生的,當今天下恐怕隻有蒼鬆玄君的天香玉露丹,隻可惜我還無法開啟空間戒指。”


    於衝在小釗的身體上,飛快地點了七七四十九指,男孩立刻昏睡過去,暫時忘記了痛苦。


    於衝道:“小燕子,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帶著小釗離開村子,暫時搬到洋河鎮去住,你身上的金幣不少,生活應該不是問題。”


    趙曉燕含淚問道:“那你呢?”


    於衝目光中殺機畢露,道:“我要去救你父親,順便滅了張家!”


    趙曉燕將懷中的弟弟放在火炕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於衝,我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我們趙家的大仇,就全仰仗你了。”


    於衝急忙將她攙扶起來。


    趙曉燕卻一把將身上衣服扯下,露出了豐滿而成熟的身軀,道:“大恩大德,小燕無以為報,我隻有……”


    淚水在她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如同破碎的花瓣一般,侵染在她堅挺豐滿的乳鋒之上,她的眼角過著晶瑩的淚,她完美無瑕的身軀在顫抖。


    於衝急忙將衣服為她穿上,道:“你們趙家對我有救命之恩,現如今正是我報恩的時候,我如果趁人之危將你占用,就妄稱為頂天立地的男人。”


    於衝默默轉身,背對這少女道:“給我一天一夜的時間,我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父親。我迴來的時候,手裏將提著那個人的頭!”


    這一夜,趙曉燕望著少年如鬆挺立的背脊,目送著少年踏上了複仇的征程。


    這一夜,注定不會寧靜。這一夜過去後,初升的驕陽將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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