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色的天空仿佛被洗過,幹淨的像是情人的眼淚。


    寧靜祥和的小山穀中,陣陣清風吹過風雅居,使得本來刺眼的陽光,也多了一層溫柔與嫵媚。


    但陽光還是將於衝的眼睛刺痛,昏迷已久的少年終於懵懵地醒來。


    於衝緩緩睜開惺忪疲憊的眼眸,首先映入眼簾的自然是一縷明爽光亮的光,熹微的晨光中,是風雅居熟悉的布置。


    於衝緩緩撐起身子,在堅硬冰冷的石床上坐了起來,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除了自己的生活雜物,顯然是被人精心收拾過之外,這山洞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於衝揉了揉太陽穴,頭腦的昏迷之感稍微減輕了許多,可就當他看見自己的樣子後,不禁破口大叫了出來。


    “老天!怎麽會這樣,這是怎麽迴事?”


    就算是劉天再次殺迴來,他也不會如此吃驚,但此情此景,卻讓他不得不驚,他簡直吃驚得跳了起來。


    他吃驚,並不是因為別得。


    而是因為他看見自己,竟然穿著蕾絲邊的白裙!


    “嗬嗬,你用不著這樣吧,不就是裙子嗎,這可是你的芳芳親手給你穿上的哦。”墨老的聲音再次傳來,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墨老,你,你說什麽?”於衝已經完全呆了。他萬萬想到,自己竟然穿著裙子,而且還是蕾絲邊的百褶裙,他簡直想去撞牆。


    百褶裙,白若冰雪,在精美的蕾絲邊點綴下,更顯得高貴與精巧,這種裙子若是女孩子穿在身上,即便是隻母老虎也會平添三分亮麗。


    但於衝不是女孩子,他是男人。


    男人穿裙子,更何況是蕾絲邊的百褶裙,實在過於滑稽。


    於衝已經準備將這該死的裙子脫下去,但他才一動手,便發現裙子下麵竟然還有條底褲。


    淡金色的底褲,以無名的金絲編製而成。


    “嘿嘿,衝小子,老頭子早說過你豔福不淺,這金蠶絲底褲,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穿的。”老者的聲音充滿了譏諷,他簡直就是在幸災樂禍。


    這底褲於衝隻一眼便辨認出來,正是馬麗芳所穿之物,不過與後者當初所用相比,於衝身上的這一條更顯得貴重,樣式也更可愛,因為上麵還印著一朵牡丹花。


    於衝已經快要崩潰,為什麽自己一醒過來,這世界竟變成了這樣。


    自己不但穿著蕾絲邊的白裙,裏麵還有一條印著牡丹花的底褲。


    於衝已經在撞牆,他就快要瘋了。


    隻聽一個輕柔的聲音自門外道:“於公子,你醒了?”


    馬麗芳的倩影清風般飄了過來,她的眼中充滿了欣喜,顯然在為於衝醒來高興。


    於衝蜷縮成一團,急忙道:“別過來,別過來!”他可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樣子,否則真是無地自容了。


    但馬麗芳已經走了過來,這石洞本就不甚寬闊,她已經看見了少年。


    馬麗芳淡淡一笑,道:“你又不是小姑娘,難道還不好意思麽?”


    於衝已經快瘋了,他絕不願意穿著裙子與少女對話,可他更不能脫光自己,他根本沒有衣服可穿。


    “喋喋,衝小子,有個事我可要告訴你。”


    “你昏迷的時候,可是赤條條的,是人家馬小姐不怕辛苦,親手將衣服為你穿好的,嘿嘿,你自己看著辦吧。”墨老的話說得清清楚楚,他已經等著看於衝的笑話了。


    “我赤條條?她給我穿衣服?”於衝已經呆了,麵對著當事人馬麗芳,他完全不知該如何麵對。


    馬麗芳道:“於公子,你的傷好多了吧?”


    於衝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馬麗芳道:“於公子,你好像不舒服,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於衝歎了口氣,道:“哎,不管怎麽樣,總而言之,我應該謝謝,不過這身衣服……”


    馬麗芳莞爾一笑,道:“你知道,我當時也沒辦法,你那時候光著……”


    說到這裏,她的臉頰已經紅過了桃花,顯然迴憶起當初穿衣的情景,心中也是極為尷尬。


    她頓了頓,終於鼓起勇氣道:“我也是沒辦法,才把自己的衣服給你穿的,你穿著還舒服吧?”


    於衝隻覺得一肚子苦水,但想到對方是出於好意,他也隻能淡淡地道:“還好,就是有點不習慣。”


    馬麗芳紅著臉道:“這些事你可不要告訴小七,她還小。”


    於衝點了點頭。


    馬麗芳繼續道:“既然你醒了,那就換上自己的衣服吧,我的裙子,你,你穿著總不太好。”


    “換?!”於衝啞然失聲。自己最後一件衣服,已經在風眼中毀掉,此刻讓自己把這身裙子脫下來,那不是要自己光屁股麽!


    “怎麽了,你,你難道不想換麽?”馬麗芳睜著秋水般的明眸,略帶驚訝,同時又略帶歡喜地道。


    於衝已經是一連苦相,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那個,麗芳小姐,我,我有個事,想跟你說。”於衝吞吞吐吐地道。


    馬麗芳麵頰一紅,嗔道:“都跟你說過了,叫我芳芳,以後你在小姐小姐地叫人家,人家可真生氣了。”


    於衝心叫無奈,隻好道:“芳芳,那個,這裙子我不想脫,行不行?”


    馬麗芳的臉唰地紅透了,嬌嗔道:“你這人好不正經,穿著我的裙子,就不知道害羞麽,你怎麽能這樣?”


    在她看來,少年的話並非認真,更像是在與自己*,畢竟一個男人,是不會穿女孩子的裙子的。


    於衝知道她誤會了自己,急忙解釋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卻聽馬麗芳嬌滴滴地道:“好啦,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這裙子如果你喜歡,我就,我就送你了。”


    說完這句話,她已經急忙轉過身去,再不敢向於衝看去,隻是背對著少年,似不願意離去。


    於衝心叫糟糕,知道她真的誤會了自己,此刻若不解釋清楚,自己勢必會簽下風流債。


    於衝急道:“不是這樣的,我備用的衣服都毀了,我也是沒辦法,隻能穿你的裙子了,不然我真是一絲不掛了。”


    馬麗芳終於明白,轉過身到:“原來是這樣,可你也不能一直穿這個啊,這像是什麽話。”


    女孩子的衣服,於衝當然不願意穿,更何況是蕾絲邊的長裙,但他更不能光著身子,他隻能將就。


    兩個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在這件事上尷尬了好久,終於將話題轉到了正題。


    馬麗芳眼閃動著真誠的光澤,道:“於公子,那晚多虧了你,不然我姐妹二人的清白……”


    想起劉天的卑鄙劣行,馬麗芳心中已有怒火,道:“我真是沒想到,劉天竟然會做這種事,我真是看錯他了!”


    於衝雙手提起長裙,終於下了床,穿著這種拖拖拉拉的衣服走路,真是困難無比。


    於衝道:“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以後多加小心就好,別那麽輕易相信別人。”


    馬麗芳點了點頭,旋即問道:“於公子,你的傷怎麽樣了?”


    於衝緩緩地運轉靈力,但覺全身經脈俱已暢通,隻有少許經略稍有滯待,便道:“應該恢複了一半吧,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再給我十天時間,應該就能完全恢複了。”


    馬麗芳懸著的心終於緩緩放下,眼中的擔憂之色也少了幾分,於衝能夠痊愈,她心中的愧疚感將得到緩解。


    馬麗芳道:“這裙子你就先穿著,反正山穀裏沒有外人,這也沒什麽。”


    她莞爾一笑,旋即又道:“走吧,去我們那裏,我做了拿手的三文魚湯,正好給你補一補身子。”


    兩個人肩並著肩,散步般穿過鬆林,談笑中來到了她姐妹二人居住的山洞外。


    一塊方方圓圓的大石頭旁邊,調皮可愛的馬琦琦正忙活不停,燃燒的火焰上,正有一鍋鮮美的魚湯。


    馬琦琦一轉身便看見了於衝,性情直爽的她,當即便喝道:“哈哈哈,於哥哥穿著姐姐的衣服,像是個不男不女的妖精,哈哈哈!”


    於衝心中叫苦,隻有無奈地搖著頭。


    馬麗芳皺起眉頭,責怪道:“小七,不許無禮,不許跟於大哥這樣說話。”


    馬琦琦衝二人做了個鬼臉,也懶得管他們的事,自顧自地將煮好的魚湯盛出來,放在一翁白銀器皿中。


    她姐妹雖然身處荒野,卻隨身帶著如此奢華的用具,同樣是純銀打造的,不單單是那銀翁,杯子,碟子,勺子,俱是以純銀製作,就連那鋪在地上的桌布,邊緣也是用金絲編織。


    於衝心中歎息:“果然是出身豪門,這種排場,有誰能比?”


    魚湯終於出鍋,於衝拖著礙手礙腳的長裙坐了下去,他真的餓了,不但吃得極快,而且吃得極多。


    飽飽地喝下了魚湯後,三個青年男女圍坐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馬琦琦緊緊握著小拳頭,喝道:“劉天那個家夥,要是讓我撞見,看我怎麽收拾他!”


    馬麗芳柔聲安慰道:“好啦,知道你厲害,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等迴到了家族後,還是讓長老們出麵解決吧。”


    劉天這個名字,馬麗芳已不想去提,自己險些被輕薄的畫麵,對她來說就如同一場噩夢,她隻想將其忘記,絕不願在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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