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著利落短發,身上那襲剪裁大方的黑白對比服飾,簡單之中透出她個性幹練的特質。


    「你好,我叫柯可雅,是來應征攝影助理的。」柯可雅抹著笑容對前來的潔西卡說。


    潔西卡淡淡微笑,示意她入座,簡單寒暄。


    潔西卡話說得不多,一雙眼睛倒是不著痕跡的打量柯可雅,從發型臉蛋身材一路看到腳上的鞋子,再順著鞋子雙腿一路往上看迴到頭發……


    不錯,長得很不錯,身材比例也好,難怪能吃模特兒這行飯。


    「履曆上說你之前是模特兒,怎麽會想要來應征攝影助理?」


    「應征條件上寫著吃苦耐勞、體力好、喜歡大自然者尤佳。無經驗可。每樣我都百分百符合,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對攝影工作有著很強烈的興趣,我或許不是最優秀,但我絕對會是最努力的那一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絕口不提遭到封殺的慘痛遭遇,展現正麵積極態度,認真的朗聲宣示她對這份工作的渴求,激動得活像是要去競選。


    隱約有一個怪聲響起,像是有人噗哧偷笑。誰?該不會是閻驤吧?柯可雅無法罵人,隻得強作鎮定,心裏狂嗟。


    「放輕鬆放輕鬆,我隻是隨口問問,你別緊張。」


    好像真的太緊張了出,而且這種類官腔式的發言有點傻氣。柯可雅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瞟了那張藏不住心思的臉蛋一眼,潔西卡抹著淺笑,心中暗忖,是個單純的小傻瓜無誤。


    「對了,你喝咖啡嗎?我煮的咖啡很好喝喔,喝過的人都稱讚,你稍等一下,我去煮咖啡,牆上這些照片都是老板的作品,你可以慢慢欣賞,一會老板會親自來跟你麵談,你們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慢慢談。」


    潔西卡走後,柯可雅開始還正經八百的端坐原處,沒多久,她的目光就全被那一幀幀掛在雪白牆麵上的攝影作品所深深吸引。


    照片裏的落日餘暉,色澤十分飽滿,夕陽落入地平線的刹那被精準捕捉,完美的畫麵比例、光影線條、角度選擇,不管從東西南北哪個方向看去,都能看出精彩,由此可見掌鏡者的涵養深度都是極好的。


    是說,這樣的風格好像有點熟悉哩,彷佛在閻驤的攝影集裏也看過……驀然一怔,對了,怎麽一直沒看見閻驤?剛剛明明是兩人一起進來的,怎麽才一下子沒注意,他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家夥最好不是黑心的跑去跟老板說她小話、壞她好事,不然……


    說時遲那時快,才剛嘀咕完,閻驤就出現了,隔著桌子一屁股大刺刺的坐在她麵前,右腳還很驕傲的蹺在左腳上,一副高高在上帝王樣。


    嘖嘖嘖,這個人是不知收斂一下氣場,每次都搞得這麽強大,是想怎樣?


    柯可雅皺起眉,對他使眼色,拚命努動下巴,示意他快走。


    「臉中風?嘖,真可憐。」閻驤故意裝作看不懂。


    「你這是在做什麽?誰準你坐這裏了,還不快點走。」柯可雅咬牙小聲說。


    「我為什麽要走?」閻驤故意拍拍沙發,藉此顯示沙發極好的彈性。


    「我們剛剛不是說好了,你必須要裝作不認識我。」柯可雅傾身向前壓低嗓音嚴肅提醒。


    「是你自己先主動跟我說話的。」


    「誰叫你一屁股就坐在這裏,萬一被看見怎麽辦?」


    「所以現在是說跟我麵對麵坐在一起很丟臉嗎?」閻驤沒好氣的問。


    胸口隱隱湧起一股慍怒……


    「先生,我是來麵試的。」柯可雅小心翼翼的提著氣,低聲說。


    「很好,剛好我就是來麵試員工的。」深邃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著柯可雅。


    像是被一道悶雷當場擊中——


    柯可雅整個腦袋呈現大當機狀態,足足過了好幾秒鍾才迴過神,大舌頭問:「你、你是門馬影像工作室的老板?」


    「不像嗎?」


    柯可雅倒抽一口氣,覺得頭上有一群烏鴉黑壓壓的飛過去,讓她眼前一暗。


    不可能,老天不可能對她這麽殘忍,這不可能是真的……


    「騙人!」她食指指著閻驤,「你別想把我當傻子耍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閻驤的個人工作室在紐約,叫「y.s影像」,那是你英文名字的縮寫。」


    「你說得沒錯。那我可不可以也反問你,這世界上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再成立第二家工作室?」


    「……」啞口無言。


    「我可以從英文名字裏擷取縮寫「y.s」當工作室的名稱,自然也可以從我中文名字閻驤兩個字裏擷取出「門馬」這兩個字,我可以是y.s的閻驤,也可以是門馬的閻驤,請問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衝突嗎?如果照你這樣說,你明明是模特兒,怎麽可以跑來應征攝影助理?」


    閉了閉眼睛,睜開,柯可雅捏緊雙拳,力持平靜問:「所以你根本打一開始就知道我要來應征了!」


    「對。」閻驤毫不猶豫迴答。


    都見到名字看過履曆了,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除非這世界上還有另一個當過六年模特兒、崇拜閻驤的柯可雅。


    其實,當他第一眼在計算機裏看見她透過人力網站丟來的履曆時,心情是惱怒的,想說,時間都過一個禮拜了,這暴力女攻擊了他的重要部位,居然連半句慰問跟道歉都沒有,簡直可惡至極。


    更令他覺得氣得快要中風的,那天他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該死的她臉上血色一點一滴褪成慘白的樣子,竟深深的烙印在他腦海中!


    然後莫名其妙的,這一個多禮拜來,她那麵無血色木然離去的身影就這樣時不時的從他腦中跳出來,讓他的心跟著不由自主地隱隱作痛起來。


    他已經好久好久不曾這樣過,久到他都忘了左胸口下的這顆心除了規律跳動維持血液正常輸送外,還會為人心疼。


    是以看見她丟來的履曆,氣惱不過一分鍾,顧不得會打破自己不用女性攝影助理的慣例,他馬上要潔西卡通知她來麵試。


    她一定不知道,又要跟她見麵這件事,令他有多期待。


    他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在門口看見她鬼鬼祟祟要進來不進來的猶豫身影,一掃近日陰霾的他才明白,原來,他根本沒想跟她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他還想再見到她,即使重點部位可能哪天還會遭受攻擊,他也願意承擔風險。


    「你在耍我嗎?」柯可雅快要咬碎一口牙。


    「我什麽時候耍你了?」頂多就是逗逗她而已,誰叫她那麽有趣。閻驤完全不知道她的怒。


    「如果不是耍我,幹麽要我千裏迢迢來麵試?」柯可雅從沙發跳起來質問。


    「你這話說得不合邏輯,你寄履曆過來,我覺得條件ok請你過來麵試,這怎麽會是我在耍你呢?應該說是我們都在給彼此一個機會。」


    「封殺我,還放話要讓我在麻豆圈消失,結果現在又說是給彼此機會,如果這還不是耍我,那什麽才是耍我?你的人格怎麽會跟你的作品呈現這麽強烈的反差?」柯可雅氣壞了。


    閻驤被指控得莫名其妙,「你說什麽?我封殺你?你瘋了嗎?我什麽時候封殺你了,當我吃飽撐著。」


    「你敢說你沒有?自從那天你當著眾人的麵說「我沒有辦法跟你這種恐怖分子一起工作」後,我沒再接到任何一個case,就連原本安排好的工作也都莫名其妙的取消了,有人告訴我,就是因為我得罪了你,所以被封殺,並且直指你就是主使者。」她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那天踢你我是過頭了,但是你自己也該負部分責任。還有,我一直覺得啦,如果是真男人就光明正大的來,大不了打一架還比較帥氣,這樣偷偷摸摸陰人不覺得很可惡嗎?」


    原本很平靜的閻驤越聽越覺得自己被氣到快要爆血管!他咬牙說,「如果你今天是凱特?摩絲還是吉賽兒?邦臣,我想方設法封殺你還比較有挑戰性一點,說我對付你,請問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還是在抬高你的水平?」


    柯可雅瞬間麵孔漲紅,覺得生氣委屈又受傷。


    是是是,她半紅不紫,人家是國際超級名模,她是小到看不到的超級小模,問題是,她現在就是被封殺啦!


    柯可雅越想越委屈。她是招誰惹誰了,每次遇到他就有事,本來以為可以找到新工作,結果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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