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過節時分該很熱鬧的,因為過節親戚會串門嘛,可惜四房除了聞百翎這個女兒迴家之外,宋姨娘的女兒聞六娘,在仁郡王府苦熬呢,本來是準備從仁郡王府出來,再讓聞百翎幫忙找一個人嫁的,但因她姨娘說迴來不如跟著那什麽趙六郎過,沒孩子也沒關係,所以就沒迴來,還呆在那邊,就期望能把身體調理好,再生個孩子,可惜幾年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如此,逢年過節的,就沒心情迴娘家。


    聞六娘沒心情迴來,聞八娘就更不用說了,在宮裏也是出不來的,至於劉氏的女兒丁麗萍,她倒是想迴來過幾天好日子呢,但無論是劉氏,還是聞四老爺,甚至是四房上下,都不想讓她迴來,曹姨娘等人怕她的名聲不好汙染了四房,劉氏則是怕她迴來再對她兒子下手,自然不想讓她迴來。


    於是四房外嫁的姑娘不少,但中秋除了聞百翎,卻沒有其他姑娘迴娘家過節的,倒是冷清的很。


    雖冷清,不過四房對鎮國公致仕的事,倒沒表達太多惡意,畢竟相對不怎麽成器的四房來說,鎮國公再怎麽致仕了,也比四房強,且宗俊卿還在步步高升的,他們還沒膽子,對她表現出瞧不起的樣子來。


    雖然不像有些人那樣滿含惡意,幸災樂禍,不過聞百翎也感覺得出來,四房的人對她冷淡了許多,這個她也是明白的,因為他們之前之所以對她熱情,是想著修好關係,也許哪天能借著鎮國公府在官場上的勢,幫到他們什麽忙。雖然之前聞老夫人讓聞百翎給聞四老爺找個好的差事聞百翎沒幫忙,但眾人並不氣餒,覺得那是因為以前聞老夫人和聞四老爺對聞百翎太差才會那樣,隻要她們致力於跟聞百翎修好,將來總有好處的,就算不能幫忙謀個差事,至少別人看她們跟聞百翎交好。也要高看一眼。甚至有人為了跟鎮國公府攀關係,給她們好處的,所以結交聞百翎。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現在鎮國公既已致仕,鎮國公府的勢力大減,能給她們帶來的好處大大減少,她們會對她不像以前那樣熱情也很正常。


    雖然四房的人對聞百翎沒多少惡意。隻是冷淡了些,但某個候補的四房人倒比曹姨娘等人行事更來勁。


    這個候補的四房人。正是聞七郎未來的妻子衛小姐——說起來還是熟人,正是宗俊卿庶出大姑媽衛二夫人的侄女,安西子爵府的小姐,當然是庶小姐。不過聽說挺討嫡母衛大夫人喜歡,如今養在嫡母身邊,跟普通不得寵的庶女不一樣。


    雖然是庶出的姑娘。但以聞七郎蔭封七品小官庶子的身份,還是配的上的。畢竟聞七郎侯爺孫子的身份,那都是明日黃花的事了,如今他父親聞四老爺,不過是七品小官,又不像衛小姐的父親那樣,是承爵的,侯爺祖父並不能給聞七郎帶來多大便利,真正帶給他便利的,還是因為他中了舉,所以才能娶子爵庶女,要不然,隻怕連庶女都娶不上,隻能娶跟聞四老爺同等級的那些低級官員之女,還會是庶女。


    雖然聞七郎是庶子,但他已中了舉,跟普通沒中舉的庶子,那地位自然是不一樣的,所以他縱然是庶出,但因科舉改變命運,娶了安西子爵府的小姐也不算稀奇了。


    聞七郎今年有十八歲了,本來按約定,今年就該娶衛小姐了,隻是聞老夫人過世,聞四老爺和劉氏都有三年的孝,所以推遲了,到明年四月裏才成親,所以這會兒來聞家四房,純粹是受聞七郎邀請,過來玩——這個時空的男女關係沒那麽極端,隻要不是私下相會,男女是可以見見麵的,聞七郎因覺得四房上下他都討厭,過節為了開心點,就將衛小姐叫了來玩,衛小姐對他還不錯,把她叫了來,能讓他開心點,免得對著劉氏等人心情不好。


    這會兒這個衛小姐,知道害死自家未婚夫姨娘的兇手(這樣歪曲事實的話自然也是聞七郎跟她說的)聞百翎這會兒落魄了,便在中午席間對聞百翎冷嘲熱諷了,當下指桑罵槐地跟劉氏笑道:“太太,之前聽人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相信,現在倒是信了,還真是世事無常,報應不爽啊。太太說是不是?”


    劉氏看鎮國公致仕了,對聞百翎雖冷淡了些,但還不可能這樣落井下石,這會兒聽了衛小姐的話,便沒接她的話頭,她跟聞七郎的關係可不好,所以對聞七郎將來的老婆,自然也沒多少好感,看對方拿自己當槍使,自然不會上當,於是當下便淡淡地道:“天道之事,我一介婦人,可不敢妄論。”


    努力才沒將那句“我勸衛小姐也不要妄論”的話咽了下去,雖然討厭聞七郎,但人家目前是四房最有出息的男丁,她也不能得罪他的未婚妻,所以自然不敢說這種話,再說了,她縱然跟聞七郎關係不好,跟聞百翎關係也不好,所以也不會幫聞百翎諷刺衛小姐的,讓她們相鬥,她才高興呢。


    衛小姐看劉氏不接她的話頭,還不罷休,又問上了聞百翎,笑道:“宗大奶奶怎麽看?”


    聞百翎笑道:“我倒是一向覺得善惡終有報的,就我身邊的事情來看,惡人都沒有好結果,好人總是得到好報。”


    衛小姐聽了這話不由捂著嘴“咯咯”笑道:“宗大奶奶這話,那豈不是罵了您公公?”


    “怎麽就罵了我公公?”聞百翎淡淡地道。


    “你說善惡終有報,那現在,您公公生病致仕了,你再說這話,豈不是說您公公是惡人得到了報應?”衛小姐故作不解地道。


    聞百翎笑道:“我說的善惡終有報,是指惡人行了惡事,依法得到了處置,可不是別人一生病,就幸災樂禍地說別人是惡有惡報的,我可不讚同生病就是惡有惡報的說法,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照你這說法,那些在天災中死去的百姓,還有京中那些跟我公公一樣,未過五十就因病致仕或過世的達官貴人,都是你說的惡人了?你這打擊麵也未免太廣了點。”


    衛小姐聽了聞百翎的話,臉上不由僵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平均壽命隻有四五十,不知道多少人都是五十歲之前就生病掛了的,她要敢堅持這樣說,就像聞百翎說的那樣,打擊麵太廣了,這話要傳出去了,肯定要惹來麻煩的,所以當下衛小姐聽了聞百翎的話之後,自然僵住了,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一邊的劉氏看衛小姐被聞百翎噎著了,心中不由冷笑開了,暗道衛小姐這傻子,也不了解下情況,就敢對聞百翎張牙舞爪,難道不知道,聞百翎不好惹,別人很難在她手上占到便宜嗎?什麽都不了解,就開始對人噴,會被人噎著了也很自然。


    衛小姐受了這個打擊後,便不太敢多說什麽了,開始“食不言寢不語”了。


    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不過在衛小姐心裏,還是覺得聞百翎是惡有惡報——不錯,她說的惡有惡報,是指聞百翎,想著當初仗著國公府的勢那樣囂張,整自己未婚夫的生母啊,現在如何,鎮國公官沒了,隻是個閑爵了,她聞百翎還有什麽好囂張的啊,所以衛小姐自然覺得,聞百翎這是惡有惡報了。


    當然了,聞百翎當初對她姑媽家表姐、王大老爺之女王二娘做的事,她也覺得聞百翎非常不好,人家王二娘跟宗俊卿有婚約,現在鎮國公不承認那婚約也就罷了,王二娘上門說可以退一步,能不能允許她做個姨娘,這女人都蠻橫的要命,不同意,讓衛小姐怎能不覺得聞百翎太囂張——嗯,這些話都是她姑媽衛氏和她表姐王二娘跟她說的,她就信了,不是她單“蠢”,聽信片麵之詞,而是在她心裏,也沒想過聽全麵的,幫聞百翎洗什麽清白,在聽說意中人聞七郎的生母死於聞百翎之手後,衛小姐就同仇敵愾地對聞百翎充滿了敵視,既然敵視聞百翎,自然隻願意相信姑媽和表姐的話,不會覺得聞百翎會是什麽好東西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她也照樣隻願意相信姑媽和表姐的話的,要不然,聞百翎要是好人,找她茬的她,豈不是成了惡人?那自然不行,所以為了正義性,自然隻能堅信聞百翎不是好東西了。


    對衛小姐的話,不但劉氏沒幫忙反擊,便是曹姨娘等人也沒幫腔。


    要說宋姨娘覺得勸自己女兒離開王府迴娘家的聞百翎不是好東西,沒幫腔就算了,那以前為了前途,雖對聞百翎沒幫聞四老爺的忙不快——畢竟不幫聞四老爺弄個好差事,聞四老爺就賺不到多少錢了,賺不到多少錢,身為寵妾經常得錢的她自然也跟著得不到多少錢了,一想到就是因為聞百翎不幫忙,她沒能得更多私房,曹姨娘對聞百翎自然也不快——仍一直奉承聞百翎的曹姨娘也沒幫腔,這卻是為什麽呢?(未完待續)


    ps:今晚八點依然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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