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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曾經擁有的時候,未去珍惜,當一切都已過去,才後悔莫及。我心口處很疼,你說他如果還在,會後悔會心疼嗎?”


    ……


    “玉兒……”他輕聲地念著,隱約中微微帶著哽咽的聲音,在這個石室裏浮蕩。


    咚!


    咚咚!


    咚咚咚!


    一陣異響傳入夢仇耳裏,夢仇詫異的揚起頭,看著冰棺中伊人一側的那一個木盒。聲音,便是自木盒中傳出的。夢仇當然知道當中放的是什麽,這還是一年前,他親手所放。咚咚的跳動聲,便自木盒中傳出,整個檀木盒,仿佛有了生命,在冰霧間,微微顫動。


    夢仇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掌,推開冰棺棺蓋,伸出手,執向木盒。在沾向木盒的刹那,盒中的東西似乎跳得更歡,一記記重錘般的震動,敲打在木盒盒壁。


    “你如誓如言,終日陪伴在玉兒的身邊,你還好嗎?”夢仇深深的對著木盒說道。


    說著,便緩緩的打開了木盒,下一刻,一股清香的血氣撲鼻而來,他淒傷的臉上一陣詫異,隨即又被震驚所取代。


    盒中的血水沒有一絲腥氣,倒含有了檀木的清香味,聞者迷醉。


    夢仇捧著這一個木盒,呆呆的看著,這一刻,仿佛有一個錯覺,木盒中的心髒,它是另一個生命,一個離開夢仇而獨存的生命。


    咚!


    咚咚!


    咚咚咚!


    心髒的跳動,在石屋中迴蕩著,記記如鼓,沉重且沉悶。這顆心髒,原本屬於自己的,現在,它又屬於誰?望著詭異跳動的心髒,夢仇有一種恐懼,從深處升起,漸漸漫延著。


    夢仇身體僵硬,卻找不到那恐懼來源於何處。仔細思索,陡然一驚,那恐懼源自手中木盒裏的心髒。恐懼正從心髒最深處升騰起,接著擴散、漫延,仿佛盒中的那一道道漣漪,總是不平靜。夢仇手一抖,心髒早已經離體,卻仍能用心感覺到恐懼,手中木盒裏的心感覺到源自手中木盒裏的心的恐懼,何其詭異。


    更令夢仇驚駭的是,頭腦中的魔窟悸動起來,沒有夢仇的指令,魔窟中的血嬰便擅自開啟窟門,自魔窟中跑了出去。那個全身通紅的一尺高的嬰兒自夢仇的眉心中溜了出來,最後在夢仇的肩上攀爬,如血玉般的手指撕扯著夢仇的頭發,其一臉快樂!


    這一刻,夢仇分明感覺到對血嬰失去了控製,此時身體似被施了定身術,身體更是動彈不得。血嬰嘻哈的攀爬一陣,接著眼珠轉動,看到了夢仇手中木盒裏跳動的心髒,血嬰眼中泛起好奇的色彩,咬著手指呆呆的看了一陣,最後化著一道血光,鑽入了那顆心髒裏,消失無蹤。


    夢仇的身體這才得以移動,呆呆的看著木盒裏的心髒,其卻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詭異跳動著。但他分明感覺不到血嬰的氣息,而魔窟裏,也隻有一個火嬰獨坐火蓮骷髏台。


    夢仇看著木盒中的心髒,臉上一片寧靜。審視良久,對著心髒說道:“你如誓言如言,終日陪伴在玉兒的身邊,你還好嗎?”


    ……


    “你可記得在西南州永風村,可還記得永風村裏那一口‘三生井’?三生井嗬,可望穿三生前世!”……


    “那夜圓月當空,月華如水”……


    “圓月當空,光照滿井之時,你看到一張張噬血而猙獰的惡魔的臉,便屠了整個永風村。也是那一夜,你再看三生井後,知道了我!”……


    “然而,你卻沒有告訴任何一個魔,我的存在!”……


    “你的思想我一直都了解,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樣!”……


    “你最終下定決心走了,為了你的誓言,卻分離了我!”……


    “你放心,你如果不迴來,我一定為你和玉兒報仇,一定,一定”……


    “記得保重,夢仇!”……


    一聲聲嘶啞而沉重的聲音,而石屋裏緩緩的響起,又緩緩的散去。冰棺白霧升騰,冰棺開的那麽一會兒,石屋裏的溫度下降了些許,夢仇都感覺到一絲入骨的寒意。夢仇深深的看著木盒中的心髒,看了良久,才緩緩的盒上木盒,輕柔的將其放在伊人的身側。


    又看著伊人美麗而蒼白的麵容,伊人在白霧間,靜靜的,安靜淒美的麵容定格在當日魂魄離體的刹那,生動而寧靜,仿佛沉睡。


    “如果你一定要沉睡而想加一個期限,我希望,你明朝便能醒來,和他一起!”……


    惡魔深深的看著伊人,想起伊人走前的那句話語,“那個深情的她快死了,那個高傲無情的她快重生了!”陡然之間,意興蕭索,疼痛與憂傷一起糾結著,不斷在心頭徘徊,怎麽也揮之不去。


    “重生的你,又會在哪裏?”夢仇拂動衣袖,冰棺棺蓋合一起,封住了棺中美人。


    轉過身,打量著石屋,一桌香案,香案之前疊著兩套衣服,一件“天殘魔衣”,一件“魔蠶絲袍”。一年以來,這兩件衣服便放於此處,或是塵封太久,衣服的麵上,已沾染了一層塵埃。夢仇伸出手掌,自兩件衣服上撫過,目光平和而深邃。


    意念與天殘世界溝通,卻連連失敗,連天殘魔衣上的十二個骷髏頭,都已經驅策不動。早已有心理準備的夢仇麵上仍然露出許些失望,溝通不了天殘世界,便再也用不了“不絕瓶”、“始靈種”、“後土大劍”等法寶,也見不了季白衣、紫金、血靈童子等惡魔。


    一年之前,失去的,太多、太多……


    連蔣勝,都在一年之前那一戰中,身亡。當日自魔鄉城中逃出,夢仇魔窟裏就已經蔣勝的氣息與印記。


    夢仇拍打中手掌間的灰塵,注目良久,又將整個石室看了一遍,確定無憂,半晌。沉默著,緩級的走出石室,認真的關好石門,裏屋裏的寒氣被擋在其中。


    見夢仇自裏屋中走出,酌酒小欽的董一刀、聶行先、殺休三魔立時站了起來,目光灼熱的看著夢仇。


    “肖晨呢?”夢仇淡淡的問道。


    “他帶著猿猴出去了!”董一刀深切的看著夢仇說道。


    夢仇走到門前,掀開門簾,背負著雙手,仰望著天空。天際一道光輝灑下,灑在他的身上,此刻的他,也多些神聖而肅然的味道。董一刀、殺休、聶行先三魔見大當家的背對著他們站在那裏,也不見有什麽反應,更看不到他的神情,不知大當家在思索什麽。


    董一刀沉默了片刻,道:“大當家的,魔王宗一行還好嗎?”


    “嗯!”夢仇淡淡的應了一聲,沉吟了一會兒,過了半晌,忽然道:“你們可知斷腸山?”


    夢仇緩緩轉身,向三魔看去,時值三魔對看了一眼,隨即也向夢仇看來。夢仇與三魔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夢仇的目光帶著些疑問,而三魔的目光卻是坦然與遺憾。


    夢仇忽然笑了笑,笑中帶著濃濃的憂傷與蕭索,道:“此次來此,便是要帶著她去斷腸山!”


    “斷腸山有什麽秘密不成?”殺休疑惑的問道,董一刀與聶行先也都看向夢仇。


    夢仇點了點頭,悠然道:“幾日之後,斷腸山會出現姻緣樹!”他頓了一下,目光自董一刀、殺休、聶行先身上一一掃過,問道:“你們可知姻緣樹?”


    三魔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沉默了許久,夢仇對他們也似乎特別有耐心的樣子,毫無著急的神色。半晌,殺休緩緩道:“姻緣樹可是與姻緣有關?其可是存在於占卜一族的傳言之中?”


    夢仇嘴角噙起的憂鬱笑容更濃,酸酸的。夢仇點頭道:“不錯。”


    “占卜魔師間有傳言,姻緣樹如世間浮萍,居無定所。但是隻要有一對男女同時見到姻緣樹,而其中有一人許下‘相親相愛’的願望,那麽見過姻緣樹的兩人,今生必定會在一起!”殺休受到夢仇目光的鼓勵,接著為董一刀與聶行先解釋道,最後他欲言又止,道:“不過……”


    “不過什麽?”夢仇輕輕的皺起眉頭,淡淡的問道。


    “屬下知道夫人的離去,大當家的定然十分傷心。不過傳言終是傳言,當不得真。況且夫人她已經魂歸天國,大當家的實不該輕信傳言!”殺休咬著牙說道,這番話一出,令董一刀與聶行先都變了臉色,要知道,三魔此時已是大當家的奴仆,一個奴仆對於主人說如此話語,端的是違逆與不道,如果被主人恨記於心,隻怕沒有好果實吃。此番話之後,殺休自己的心也是砰砰的跳過不停,低著頭不敢再與大當家的對視,額頭上輕起了一層細汗。


    夢仇沉默著,眼中閃著異芒。石屋裏的氣氛安靜到了極點,四個惡魔分明聽到一滴水珠跌到了地麵而發出的破裂聲音,那水珠不是水,是源自殺休臉上的汗。


    沉默了許些,夢仇眼中的異芒散去,雙目又恢複到平和而深遂,緊緊的看著殺休,如同看待一件這才發現其美感的珍貴物品。而董一刀與聶行先則是緊張的看著夢仇,兩魔的眼中有哀求。夢仇心中雪亮,兩魔這一年與殺休的朝夕相處,如果之間沒有感情,是絕計不可能的。


    夢仇憂鬱的微笑,盯著殺休不以為意的道:“緊張作甚麽?你可知道,那傳言是誰告訴我的?”


    殺休猛然抬起頭,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道:“難道是夫人?”


    夢仇點點頭,目光望向裏屋,似乎透過石門,已落中屋中冰棺裏的伊人身上,露出無限懷念的神色,道:“就是她,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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