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往北的官道上,車馬粼粼,旌旗密布。


    樓玉蕤低眸,淡淡的娥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翟牧以為她眷念家人,默了默神,輕聲問,“郡主想家了?”


    “還好,”玉蕤微微笑著。


    醫女用藥及時,救了她一命,在驛站休息了兩天,玉蕤再也住不下去,著急要走。


    翟牧看她臉上有了血色,不似先前那樣蒼白,這才同意她走。


    翟牧說話算話,與她隨行,一同離開了青州。


    “再有半天出青州地界,就是大雍了,……殿下可想去我大雍都城看看?”玉蕤笑著,微微有些喘,“熙蕤堂代理狄戎的生意,我們還是要長長久久。”


    “郡主迴去好好歇著,”翟牧會心一笑,頗為留戀地望她一眼,“確實,本王與郡主會長久的。本王必須趕迴狄國,有要事!這迴,先不隨郡主迴雍都了!”


    他貴為太子,自然有該忙的事。


    玉蕤點頭,“也好,等到了邊境,我們各走各的,日後再見吧!”


    “郡主為何執意要見皇帝?”翟牧道,“郡主不是魯莽之人,不會傻到單槍匹馬去救人,本王想,郡主可能真是隻想看看皇帝,與皇帝說說話而已。但,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迫使您鋌而走險呢?”


    “殿下明察秋毫,”玉蕤掩唇笑道,“殿下不如猜猜?”


    “郡主折煞我也!”


    翟牧搖搖頭,“郡主不說,還是信不過本王……”


    “怎麽會?”玉蕤低眸,嘻嘻一笑,“真是我莽撞犯的錯,殿下想多了!”


    “郡主,山路顛簸,一路保重!”翟牧見她不說,也就不再勉強,“前方就是邊界了,本王先行一步,告辭了!”


    “好,殿下一路順利!”


    玉蕤笑吟吟的,目送翟牧一行人遠去。


    “姑娘,您閉目養養神,等迴到大雍就好了!”顧阿蠻扶著她躺下。


    “好!”


    玉蕤斜倚著茶幾,心裏卻頗為不寧靜。


    此番來益都,一是為了破壞益都與狄戎結盟,二是要求見皇帝,問問玉璽的下落。


    元宸搜遍了整個皇宮,並沒有發現玉璽。


    玉璽,很可能是被皇帝藏在哪了。


    為了防止齊王竊國,皇帝陛下怎會輕易交出玉璽?


    沒有玉璽,無論誰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換言之,誰手裏握有玉璽,都能登基稱帝。


    元宸以下,臣子們知道這事的不多。


    玉蕤來益都,本以為能見到皇帝,她鋌而走險隻身闖入,其實不並不是說莽撞,而是說存了僥幸心理。


    玉蕤歎一口氣道:迴去以後,見到祖父和姐姐,隻能如實稟告了。


    ……


    有人私闖禦花園來營救皇帝,齊王元藺與丞相斐景升都覺得,他們將皇帝囚禁在此,沒有恐嚇到誰,卻給自己招來不少敵人。


    “殿下,應該早做決斷,”斐景升道,“您是皇子,正統繼承人……老皇帝要是歿了,您登基,就是順應民意。”


    “話,雖是這樣說,……但,他畢竟是本王父皇。”


    兩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骨肉至親,齊王還是明白。


    斐景升琢磨著辦法,想將皇帝除掉,必須背著齊王。


    斐景升告辭離開,來到錦華宮見皇帝。


    “哈哈哈……,你們怕了?”皇帝哈哈大笑,高深莫測,聲音如洪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殺之!”


    “陛下,願意笑就笑吧,”斐景升雙眸露出淩厲之色,“微臣怎麽死,你不一定能看得到!但,陛下您可就不好說了……”


    “放肆!”


    貴妃謝婉瑩從後麵走上前,“見到陛下不跪,已是大不敬!還敢如此無禮!斐景升,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陛下可曾虧待於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貴妃娘娘,”斐景升被她說的大囧,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眸中泛著陰森沁寒之氣,“本公稱你一句娘娘,是因為陛下,……沒了陛下,有你什麽事!”


    斐景升惡向膽邊生,拔劍就刺過去。


    寶劍正中謝婉瑩,瞬間。她胸前開出一朵斑斕的血花。


    “你,不得好死!”謝婉瑩對其怒目而視。


    “去死吧!”斐景升手上加重了力量,寶劍刺入,


    他狠狠拔出,轉身離開。


    謝婉瑩應聲倒地。


    “愛妃!!”


    皇帝大驚失色,緊緊抱著她,哭聲嗚咽,“婉兒,婉兒……你別走!”


    “陛下,臣妾……怕是要先走了。”謝婉瑩臉色慘白,“陛下……要好好活下去,等著宸兒來……救……”


    “婉兒,你忍著點。”皇帝大嚷,“禦醫,快宣禦醫!”


    “陛下,您難為了……”謝婉瑩笑得很吃力,“不用掛念臣妾了,好好活著……”


    她話沒說完,躺在皇帝懷裏斷了氣。


    她的笑容定格著,依舊嬌媚……


    “婉兒,你先行一步,朕隨你來了!”


    貴妃身死,皇帝萬念俱灰。“我的婉兒風華絕代,朕要給風風光光將你下葬……”


    皇帝癡癡的,望著空中發呆,“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婉兒走了,朕卻覺,甚是無趣。”


    “陛下,您想一了百了,江山社稷不管不顧了?大雍千瘡百孔,陛下難道不想補救?”


    黑暗中傳來清冷的聲音。


    “誰?”皇帝一愣。


    “陛下,微臣寧馳前來見駕!”


    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走上前,雙膝跪地,參拜於前,“微臣寧馳,受太子元宸差遣,前來保護陛下和娘娘!不想,娘娘已遭不測。”


    “寧馳?禁軍大統領,你不是斐家人?”


    皇帝微愣,片刻後,狂笑起來,“哈哈哈,天不絕我大雍!”


    “陛下?!”


    寧馳抬眸,皇帝是太過悲痛?不至於看見他,會這樣欣喜若狂。


    皇帝的笑嘎然而止,“寧馳,朕若將西山大營虎符交於爾,爾可知該如何做?”


    “西山大營?”寧馳眸色一亮,“傳說西山有20萬精銳?難道是真的?”


    “自然不假!”


    皇帝眼神炯炯,“他們隻聽我號令!見虎符,如見寡人。寧馳,寡人將虎符賜予你,清君側,保我大雍江山!”


    “臣,接旨!”


    寧馳恭恭敬敬接過虎符,快速離開錦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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