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強忍著傷痛,靠著翟牧緩慢地走,沒走到宮門前,她傷口極疼,止不住地顫抖。


    “郡主,怎麽了?”


    翟牧覺察到她的異樣,低眸,關切地望著她有些憔悴的臉龐,“方才受的傷很嚴重?”


    “沒事!”


    玉蕤咬牙堅持著,無論如何也要堅持迴到驛站。


    翟牧感覺她的虛弱無力,心疼地伸手攬住她的纖腰。


    他的手剛摸到她的衣裳,隻聽得玉蕤“哎呦”一聲喊。


    他一伸手扯動了傷口,玉蕤痛得冷汗直流,實在是堅持不住,痛得發出了聲。


    “對不起!”


    翟牧愣了神,手停在半空,不知該如何是好,囁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殿……殿下,不礙事,”玉蕤強忍著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方才,可能驚動了皇城守衛,必須立即離開這!”


    守衛在禦花園沒搜到人,必定會向上稟報,若齊王知曉,勢必會為難大殿裏的來賓。她受了重傷,再在這逗留會有麻煩。


    “好,有我在,你放心!”


    翟牧攬住她的肩,一股暖流通過他手掌心傳過來,玉蕤不覺一震,精神了許多。


    “稍微忍耐一下,迴去就好!”翟牧不再說別個,一隻手攬著她的肩,一隻手朝最前的近侍揮揮。


    那名近侍立即過來,“殿下,有何吩咐?”


    翟牧低聲道,“去,吩咐車夫將馬車悄悄趕到正門前!”


    “諾!”近侍領命離開。


    “郡主,我們這麽走太慢了。”翟牧將手一托,將她攔腰抱起,“你忍耐一下,這就出去了。”


    翟牧抱緊了她,腳步加快往前飛奔。


    那一批侍衛見主子這樣,不知出了何事。誰也不敢問,隻能跟在後麵跑。


    這樣被他抱在懷裏,玉蕤的臉不由一熱,可是,她現在虛弱得很,竟然無法拒絕。


    翟牧懷抱玉蕤跑到正門前,守衛上前欲要阻攔,卻被翟牧的侍衛為一馬當先擋在前,“我家殿下要走,誰敢阻攔?”


    城門守衛正在納悶,侍衛們已簇擁著自家殿下及殿下的姑娘走出宮外。


    馬車正好在宮門前等著。


    翟牧二話不說,立即上了車。


    他大喝一聲,“走!”


    馬車啟動,侍衛們跨上馬護駕而行。


    一行人聲勢浩蕩,路邊的人紛紛閃避。


    翟牧將姑娘緊緊擁在懷裏,右手心的血漬告訴她,玉蕤姑娘受傷很重。


    帶她進宮來,卻沒有看護住她,她卻敢擅自行動,……是自己看護不力,翟牧深深自責起來。


    玉蕤臉色蒼白,雙目變得迷離,像是要昏昏欲睡。


    “郡主,堅持住!”翟牧心急如焚,“堅持住,到了驛站,醫師會為你療傷的。”


    “謝謝!”


    玉蕤掙紮著露出笑容,“殿下匆匆離開宴席,會引起別人懷疑,……殿下,該如何應對?”


    “嗯,本王自有辦法。”她身負重傷,還在為別人擔憂,翟牧忍不住讚歎,“區區小事,郡主不必掛懷!”


    “真……真的嗎?”


    “嗯,”翟牧抱緊了她,篤定地點頭,“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的。”


    玉蕤點頭,想要掙紮著坐起。


    “驛站到了!”侍衛上前稟報。


    “哦,”翟牧探出頭來,“取我的錦袍來,還有,立即喚藥師到我房裏來。”


    “諾!”


    這邊侍衛剛應答,那邊就有女使遞過來錦袍。


    翟牧接過披在玉蕤身上,“郡主,傷口綻開了,拿這遮擋一下。”


    翟牧的細心,玉蕤有點感動,“多謝!”


    “來,我扶你,”翟牧先下了車,攙扶她慢慢往裏走。


    “麻煩王爺喚我的婢女阿蠻來,”玉蕤輕聲細語,“我身上有傷,怕是有礙殿下……”


    “你都傷得這麽重,不好好為自己考慮,卻總是想著別人?”


    翟牧一把將她輕抱起,進入裏屋,“你放心,你的婢女我會讓人請來,對你的傷,我不會置之不理!”


    “殿下!”這一看就是男子的臥房,玉蕤臉上不由一紅,“請殿下送我迴到自己住的別院,……畢竟,男女有別……”


    “你的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翟牧顧不得太多,“今天你就老老實實聽我的!我會讓醫女來為你診治!”


    “醫女?”


    玉蕤一愣,他一個大男人,讓醫女跟隨護理嗎?


    還是,男女醫者都跟來了這?


    這狄戎國倒有趣得很。


    等到醫女進來,玉蕤抬眸看,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穿胡服蒙著麵,見到他們,取下了麵巾。


    她說話倒是和氣,“殿下,您喚我,是為何事?”


    “雲淩,來幫郡主整治一下。”翟牧指指玉蕤,“剛才在皇宮裏受的傷,你仔細治病,不得有誤。”


    “諾!”


    醫女稟退眾人,迴轉身,朝玉蕤微微屈膝,“醫者治病救人,郡主大可放心,我會盡力的。”


    玉蕤點頭,自己褪去外袍,露出裏麵的淺色內衣,上麵是血跡斑斑,有一出已是烏黑色雪漬。


    “郡主,我來吧!”


    醫女一驚,拿出一把剪刀,將內衣輕輕剪開。


    醫女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受到弓弩箭的衝擊?這一大片的皮肉已經掉了……真是……用繃帶硬綁上的吧!”


    “嗯,”玉蕤疼得直抽冷氣。


    醫女的剪刀每動一下,她也跟著被刮一下,感覺皮肉被一點一點地撕扯下來。


    “殿下為了救你,匆匆忙忙替你包紮的吧?”醫女以為,她原來的繃帶是翟墨包紮的。


    “殿下可能是沒有時間,替你把這壞死的皮肉處理掉……”


    醫女不管她愛不愛聽,“郡主一走動,這皮肉不綻開才怪,……不過,郡主放心,我會仔細替你清理幹淨傷口,然後,上防腐增肌的好藥,保證長好之後,與郡主原來的皮膚是一樣的,看不出一點疤痕……”


    “如此,有勞了!”


    好不容易等他處理好他傷口,玉蕤謝過她。


    醫女告退,出去向翟牧匯報整治結果。


    翟牧聽說,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實在是心疼。


    他忍不住推門而入,“你到底是個姑娘,為了救那個皇帝,真不要命了嗎?”


    “誰說我不要命的?我也怕死,很愛惜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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