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麵官道上,迎麵衝過來大隊人馬,戰馬嘶鳴,馬蹄飛起卷起漫天塵土。


    旌旗獵獵,旗幟翻飛,迎風招展的一麵大旗上,鎏金篆體“樓”字赫然在目。


    定國公樓伯贇束衣鎧甲,騎一匹高頭大馬,執轡走在馬隊前列。他麵目沉寒,威風凜凜,撲麵而來的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少將軍樓沾緊跟著祖父。


    來迴奔襲上千裏,他的臉膛黑了,成熟了,一雙劍眉蹙著,神情肅穆,雙眼一眨不眨地瞪著前方。


    樓沾離開京城,率五萬樓家軍趕往邊關,與祖父樓國公在平陵關匯合,樓家軍匯合後實力大增。


    燕國根據密探偵查的消息,得知大雍內亂兵戎相見,便點兵十萬前來偷襲,想趁亂攫取漁翁之利。


    燕軍實力大不如前,燕軍沒有宗瀚那樣的將領,又沒有拚死一戰的決心。兩軍對壘時,樓家軍一衝陣,燕軍不敵,潰敗而逃。樓家軍將燕軍趕至邊境線外,鳴金收兵。


    樓國公惦記京城的局勢,率領樓家軍連夜拔營迴京。


    京城在望,路邊一隊鎧衣束甲的士兵迎上前,一健碩的大將上前,“兗州守將,右將軍樓蘅前來迎接父帥!”


    “柏文?”


    樓伯贇勒馬停住,急急詢問,“京城動蕩,有沒有傷亡?朝中局勢如何?”


    “父親,兒子領兵來援,城內動蕩已平,倒沒什麽太大變化,”


    樓蘅望著父親,認真答道,“兒子不敢擅闖,在城外紮營等候。玉蕤侄女找過來,告之,太子府遭圍攻之事,……不過,那些圍攻太子府死去的兵勇,卻成了太子暴虐的證據,有人誣陷太子,說,死在太子府前的,都是普通百姓,……”


    “嗯,為父知道了!”樓伯贇右手一揮,止住了樓蘅的敘述。


    這一路上,他已聽到了關於太子的傳言,加之,太子已失蹤,倒像是畏罪潛逃,……


    與太子一起失蹤的,還有玉皎孫女,樓伯贇心裏沒底。


    沒料到,事情的發展,怎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太子與寧馳明明是設下計謀,為了逼出幕後人,不惜設下苦肉計,行兵涉險設下了圈套,要揪出幕後人的。


    他們自己卻不小心,中了別人設下的圈套?


    寧馳被刺,身負重傷,太子失蹤,不知死活!


    出征前,皇帝還誇口:


    待樓家軍班師迴朝,幕後之人現身伏法,太子府危機已解。


    皇帝將親自為太子與太子妃重新舉辦一場盛大婚禮!


    樓家軍迴來了,元宸被褫奪太子封號,音訊杳然生死不明,取而代之的是,齊王監國攝政。更讓人匪夷所思的,皇上身體不適,已經好久不上朝了。


    樓伯贇蹙眉,大手一揮,“樓蘅,將眾將士安頓好!樓沾,你帶一萬人,將皇城圍起來!五千精銳騎兵,隨本帥上朝!”


    “是!”


    定國公爺孫倆奔馳到了午門,有禁軍上前來擋,被樓家軍悉數拿下。


    樓伯贇帶了一百精銳上殿。


    朝堂上,齊王在監國理政。


    斐尚書,搖身一變成了鄭國公。


    樓國公氣炸,“大雍朝為功勳卓絕的臣子封賞官爵,什麽時候搖擺小人既得寸進尺,禍亂朝堂的?”


    眾人皆一愣,尋聲望去。


    樓伯贇一身戎裝站在殿門前,威風赫赫氣勢逼人。


    樓國公立而不跪,一聲吼,“齊王殿下,老夫從皇上手中接過的指令,今日班師迴朝,當然要將指令交還給皇上。大殿上不見皇上,皇上聖體是否康健?”


    樓國公目光咄咄逼人,齊王既不敢與他直視。


    “父皇……父皇,他身體抱恙……”


    “咦,皇上病了?”


    樓國公斜眼瞅他一眼,“皇上既然病重,老夫自請入宮侍疾!”


    他聲音如虹,直逼人耳膜,齊王嚇得一哆嗦,“這……這個,父皇年邁,不可……”


    “皇上年邁?”


    樓國公鄙夷地望著他,“老夫一把年紀,還沒說老呢!爾既為人子,不盡孝道,不思己過,卻在這胡咧咧,天不懲罰你,老夫卻看不過去!”


    “放肆!”


    斐景升定了定神,邁步走上前,“定國公戰功赫赫,對朝廷有功是不假,但齊王殿下在此,目中無人出言不遜,該當何罪?”


    “老夫要見皇上,其他人等,老夫暫不予考慮!”樓國公說得鏗鏘有力,“十萬樓家軍在等,不見聖上,我等不罷休!”


    “你敢?”


    斐景升雙目一瞪,一聲喊,“禁軍護衛可在?”


    大殿上雅雀無聲。


    “斐景升,別喊了!”樓國公一聲吼,“皇城,已被我樓家軍控製了!”


    “啊?!”


    大殿上群臣皆危,個個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樓家軍這是要反嗎?……”齊王虛張聲勢吼道。


    “老夫帶兵護駕!”樓國公不理會他這一套,一個箭步上前,將刀架在齊王脖頸上,“今日,老夫見不到聖上,齊王,你休想逃命!”


    齊王臉色一垮,先就犯了慫,嘴裏嘟囔道,“鄭國公……鄭國公救……救我!”


    “樓伯贇,你敢逼宮?!”斐景升大聲喊道,“你乃忠臣,對朝廷忠貞不二……你這樣做,就是將樓家的聲望不顧,背上不忠不仁,弑君罵名?”


    “呸!”


    樓伯贇一口唾沫吐出,嗤笑道,“一個小小的齊王,殺便殺了,怎會背上弑君罵名?”


    “你?”


    斐景升一噎。


    薑,還是老的辣!


    樓國公不上當,不入圈套!


    斐景升低下頭,討好道,“老國公,幹嘛火氣這麽大?……氣大傷身呀,不就是要見皇上?……走,您請!”


    “……”樓國公一愣。


    他這麽容易就範?


    他,是弄的哪一出?


    斐景升將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老公爺,您別愣著,皇上在寢宮歇著呢,……您既然不放心,一同前去看看就是!”


    “好!”


    樓國公點頭,卻沒將齊王放下,用刀抵著齊王,“老夫喜歡熱鬧,齊王殿下,一起去瞅瞅皇上吧!”


    “唉……好!”


    齊王嚇得有氣無力,身子如打擺子一樣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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