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馳,大膽!”


    皇帝一聲怒喝,“方才,你的話含沙射影,是指齊王嗎?還是想說,斐景升不是個東西?”


    “陛下,臣不是那意思,朝堂上,大臣都拿端木縣縣上訪百姓說事。”


    寧馳麵不改色,“關於端木縣百姓一事,既是悄悄做的,要瞞,就瞞到底。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戶部尚書。”


    “臣要管這許多人的吃喝,還要查案,……請皇上稍稍那麽一點點傾斜,破例一次,為禁軍可行?”


    “嘿嘿,……你,在要挾朕嗎?”


    “陛下,臣倒是好說,我那些兄弟都是要吃飯要睡覺的,……光做事,沒有錢,要是撂了挑子,誰管那攤事呢?”寧馳說得很大膽。


    見了清寧郡主一迴,寧馳像是開了竅,禁軍兄弟做事出大力氣,可不能虧待他們!


    “咦,他本來是個實誠人,……這麽幾天,就變了個人呢?”皇帝心裏嘀咕上了。


    皇帝問,“禁軍士兵都有軍餉,照你大統領的意思,他們額外做的事,還要再補一份錢?”


    “陛下,首先,幾百號人的住宿是個問題啊!”


    寧馳抬眸,聲音很大,“驛館官員說,驛館接待外國使臣和進京辦差的人,……況且,那沒有那麽多房間,微臣沒有辦法,隻能在外麵租院舍。還有,需要很多的人,有人站崗,有人護衛,有人治病的,最少還得要幾個廚娘吧,……陛下呀,微臣些微軍餉,實在是不夠啊!”


    “嗯,朕聽明白了,”


    聽完他這麽一通話,皇帝慢慢平複心情,“明日,朕會下旨給戶部尚書,禁軍要夠進一批武器,……斟酌個數,報給戶部。”


    “謝陛下!”


    皇帝金口玉牙,寧馳稍稍緩了一口氣。


    他領了皇帝的口諭,卻沒有錢辦事,不得不借了一筆錢,


    他一直琢磨著,該怎麽向皇帝開口要錢。


    要錢這種事,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隨意說出口的。


    譬如,他總覺得這種事,顯得一個男人錙銖必較,還有些孩子氣。


    今日,他鼓起勇氣張了口,皇帝竟破天荒答應了他。


    這,還真是說不出的爽快!


    寧馳揮起鞭子,策馬迴到禁軍大營。


    “大統領,您迴來了?”陸明已在營帳內候著,見到他迴來,趕忙就迎了上來。


    “那莊子,你看過了?”說話間,寧馳下了馬,“這地可不可以用?”


    “太可以了!”


    陸明高興得什麽似的,“那莊院叫百花山莊,依山伴水,風景宜人。咱們的兄弟住前院和後院,中間那個院給端木縣百姓住,可以將他們給隔離出來……”


    陸明一張嘴,不停地嘚啵,沒有留意到大統領的神色。


    百花山莊?


    那處古色古香,依山伴水的山莊?


    百花山莊,如其名,莊內奉養上千百種奇珍異草。


    那姑娘居然將這麽好的一處莊子,讓出來給他用?


    她說,是幫太子的,


    她說,最欠不得人情。


    寧遲心裏一動,她是花了心思的。


    這份心意,於他而言,如千裏送鵝毛,又如春風拂麵般的溫暖。


    ……


    玉蕤迴到百花山莊,命下人將名貴的字畫,珍貴的古玩等要緊的東西都包裝起來,放進了馬車裏。


    撇開上一世的恩怨不談,寧馳將如此繁瑣冗雜的事攬上身,不為別的,主要第一位的,是為給太子解圍。


    樓府姊妹們都想幫一幫,被禁足的太子。


    太子這一局若穩固了,玉皎的幸福就保住了。


    玉蕤從翠鎏居出來,派了暗衛虞方去調查。


    果然,虞方調查的結果,與寧馳說的大體一致。


    虞方還說,為了安置這些上訪的百姓,禁軍沒找到合適的住處。


    玉蕤決定,將百花山莊騰出。


    她剛將百花山莊盤下來,準備將這山莊再稍微擴建,留待以後有用處。


    玉蕤將滿滿一車的字畫和古玩拉迴了熙蕤堂,店裏的幾個夥計幫忙放進倉庫。


    玉蕤這才放了心。


    迴到前院,她坐下來,正想將幾位掌櫃找來商量點事。


    柳雲亭從外急急火火迴來,他沒有迴自己的屋,直接來找玉蕤。


    柳雲亭大步走進來,見到玉蕤,激動地說道,“師妹,我……我在酒肆看到那黑衣人了!”


    “啊!”


    玉蕤一驚,“大師兄,都過去了那麽久,會不會,你記差了?”


    “確實過去那麽久,而且,我也是遠遠瞅了幾眼,有些迷糊,就是看見此人,真不敢確認。”


    柳雲亭笑著點頭,方臉因興奮微微脹紅,“可黑衣人身邊的人,我卻是熟悉的,那就肯定是他!”


    “熟悉的人?”


    玉蕤一愣,一時之間,不知他指的人是誰。


    “那人不僅是我熟悉的,師妹,你也是熟悉。”柳雲亭望著她,臉上露出凝峻的神色。


    “我們倆都熟悉的人?……難道,是蕭若水迴來了?”


    “沒錯,正是蕭若水!”


    “什麽?!”


    玉蕤驚愕地站起身,怒道,“她還敢迴來?……她在哪?”


    “我看見,師叔和那個人……很熟很親密,”柳雲亭道,“我怕被她認出,沒敢靠太近,隻能是遠遠瞅著,……那黑衣人是中年儒生,他們像事先約好來酒樓吃飯的,吃飯下了樓,然後,坐上馬車走了。”


    雲亭又道,“我這邊沒有車,我跟在他們的車後走了好一陣子,……他們車越走越快、越走越遠,……卻沒有攆上。”


    好不容易發現,卻沒有盯住,柳雲亭頗覺抱歉。


    “沒事,”


    玉蕤沉吟片刻,又道,“我那師父是個閑不住的,她露了一次麵,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不急,咱們等著就是!”


    “那,我能做些什麽,幫上你呢?”雲亭同意。


    雲亭這樣一說,玉蕤有了主意,“師兄,我要麻煩你喲,幫忙找一位畫師,將他倆人的畫像畫出,然後,交給暗衛去找。”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樓府的暗衛,無論武力值,還是偵查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隻要有目標,樓府的暗衛,虞方他們絕對有能力,將蕭若水找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收了那個琢玉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半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半染並收藏收了那個琢玉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