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在北月待了不少時間,他幾乎每日都要看那些病人,不管是請來什麽大夫,都沒有半點成效,要不是他們還有心跳,他都要懷疑這些人其實已經死了。


    看著這裏的事情遲遲沒有解決,清歌心下著急。


    北月的一個村落,名字叫做天陽的,一夜之間,盡數燒毀。


    村子裏麵全部都是燒焦的屍體,屍橫遍野,也正是因為村子比較偏僻,所以這事情還是幾天之後,一個嫁出去的女子迴娘家之後才發現的。


    當地的官府從來沒有經過這麽大的案子,所以連忙將事情報了上去。


    清歌因此得知。


    天陽村是個大村落,裏麵有大幾百號人,但就是這麽多人,一夜之間,全部失去了性命,官府也將人一一比對,發現並沒有幸存的人。


    如果是因為失誤而引起火災的話,是不可能一個活下來的人都沒有的,這樣的情況,隻能說是人為。


    不知怎麽的,清歌覺得此事與這些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人有一些幹係。


    現場全部都是焦黑色的,屍體已經收拾好了,清歌在眾人的阻攔之中還是決定向前查看。


    能看出來這個村子還是很富裕的,房子大都比較齊整。


    裏麵的味道不是特別好聞,這還是含蓄一點的說法,腐肉的氣味隨著他的行走愈發的重,柵欄裏麵還有不少動物的屍體,人的屍體需要收拾,這本來就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動物的屍體便不能收拾了,沒有人願意花費這樣的人力財力。


    清歌覺得不太對,這味道太重了,腐臭味,天氣不算炎熱,甚至還有些冷,更不要說北月常年都是寒冷的天氣了,所以這些腐臭味的來源實在是沒有道理。


    而且又是誰會做出這種事情,一個村子,好幾百條人命。


    “這村子裏可有什麽人在外麵惹了禍事?”清歌問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官員。


    官員恭敬的迴道,“迴國師大人的話,這村裏裏麵的人向來都是和善的,從來不會惹下禍事,況且下臣去調查了一番,周圍的村子裏的人都說天陽村的人性子溫和。”


    那便不太可能是仇殺了,清歌在心中琢磨著,可是不是仇殺又會是什麽,難不成是這村子裏有什麽寶貝不成。


    不,應該不是,殺人奪寶這種事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有誰能夠在北月做下這種事情卻還是悄無聲息的。


    既然不是的話,那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吧,清歌感覺自己的腦中有無數的線團,理也理不清,一點頭緒都沒有,最近發生的事情,仿佛是在針對北月。


    難不成會是滄溟,清歌的腦中閃現出齊言的臉,真的會是他嗎,這不像是他的手筆,可就算是他,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無緣無故,這四個字緊緊的將清歌束縛在一個牢籠之中,他掙脫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外麵事情的發生。


    他想不到原因,也想不到會做這件事的人。


    幾日後,清歌調查無果,便讓人將村子好好收拾了一番,裏麵的東西不能讓任何人觸碰,外麵得派人守著。


    做完這件事情之後,清歌才飛鴿傳書,這幾個人裏麵,他還是比較信任秦懿的,這麽些事情的發生,讓他隱隱覺得擔心,甚至認為他當初占卜的時間恐怕是要提前了。


    天命不可違,事卻在人為。


    腦子裏一團漿糊的不隻是清歌,還有沈傾妍,她現在天天做夢,夢到自己一統天下,一睡著就夢見自己為了實現一統天下然後征戰南北,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問題是她也沒有這麽宏偉的目標啊。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近些天她竟然夢到自己的小兵是一堆喪屍,沈傾妍抬頭45度角仰望天空,故作哀傷的樣子,這真的是一個極為悲傷的故事。


    一統天下是很美好,但是手下是一堆喪屍,她這是得多閑才會做出這樣的夢,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秦懿收到信的時候人已經被關在了緣一堂外麵,現在緣一堂的丫鬟侍衛膽子都大得很,尤其是以紅笙和沈盡為代表,兩人聯合將秦懿趕了出去。


    看他們的熟練程度,這還不是第一次。


    紅笙心裏還是很害怕的,她看了看身後緊閉的門,這就叫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王妃倒是舒坦了,萬一王爺要是一個不開心,處置他們可怎麽辦。


    秦懿無奈的看著緊閉的門,隨後隻能去旁邊的院子。


    秦二將信遞過去,秦懿微微皺起眉頭,拿著看了起來,一目十行,大約知道裏麵的意思。


    他有些不解,甚至說是震驚,北月的事情天耀肯定是沒有插手的,滄溟,就齊言那個性子現在估計還忙著呢,哪裏有時間算計,再加上,天耀,滄溟與北月之間,其實是不可或缺的,要麽合並,若是不能的話,便隻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


    這樣殘忍的手法,倒是讓秦懿想起了當初在軍營刺殺他的人,當初他迴來的時候,試著去查了一下,有了點眉目。不過隻知道其中的領頭的是個年輕人。


    可惜那些人嘴硬得很,一點消息都不肯說出來。


    秦懿倒是不覺得這些人會跟秦暄聯合起來,要真的是這樣的話,秦暄如今也不會過得如此的窩囊,那些人估計也是看不上他的,至於在軍營的時候,想必是陰差陽錯之時,人被調換了而已。


    清歌的信,不隻是告知北月如今的情況,對他來說,更是一個警醒,這說明動手的人很可能最隻能怪目的並不是北月,說不準北月隻是一個試探。


    可若真的隻是一個試探的話,他便要更加的小心了,一個試探便是這麽多條人命,倒是個心狠手辣的。


    想著秦懿便將信件放在蠟燭之上,火舌很快舔舐了紙張,燒成了灰燼。


    “秦二。”


    “屬下在。”


    “你去查一查當初在軍營刺殺本王的那群人的痕跡。”


    秦二有些詫異的抬頭,愣了半晌之後還是說了聲“是”,隻是心裏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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