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妍見狀很是沮喪的蹲在灶膛,這都是新鮮的肉啊,就這樣白白糟蹋了。不過不要緊,隻是沾上了一些灰而已,拿起來用水洗一洗還是可以吃的。


    要擱在末世的話,估摸著這一鍋說得上是人人瘋搶也不為過了。


    於是,沈傾妍聽從了內心,小心翼翼的拈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要在那些可憐兮兮的木炭裏麵,將肉挑出來,至於蘿卜嘛,就真的沒辦法補救了,誰讓蘿卜是個多水的植物。


    沈盡是個吃得了苦的好孩子,他與哥哥兩個人年幼父母便因病去世,後來就隻有哥哥帶著他,每日裏做著不符合他年紀的事情。


    這期間也吃了不少苦,好在現如今練成了一身功夫,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幼時年少,吃過餿掉的飯菜,更多的時候,則是饑一頓飽一頓,可是現在衣食豐足,他倒是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麵了。


    所以他很是驚訝,嘴角微微抽搐,很是無奈而又萬般艱難的說道,“小姐,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就算不是大家閨秀,正常一個小家族的女子出來的女子恐怕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更何況是丞相子女,未來的王妃。


    端莊二字可丟不得。


    紅笙很是習以為常而又眼疾手快的要上前去奪。


    而以為自己迴到了末世的沈傾妍覺得大家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塊肉,所以很是迅猛的用力一吹。


    明宗禦賜下來的院子質量自然是杠杠的,不可能有工匠為了一點點的油水所以做出偷工減料的舉動。


    就算是小廚房也是選的上好的材料,構造也是一等一的設計。


    剛剛被羊肉湯澆過的木炭還或明或暗的呈現出暗黃色的痕跡,一陣狂風將木炭上的灰塵揚起,伴著霧蒙蒙的空氣,一簇小火苗氣勢洶洶的冒出了尖尖角。


    灶台周圍除了木頭還有很多供作引燃的稻草。


    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


    那這月亮之火,便是燎原得一發不可收拾。


    小巧而可愛的火舌慢慢的舔上牆麵、窗邊,在眾人愣住的這短短的時間,火勢已經像一個個跳躍的小火球落在各處。


    紅笙也顧不得滿身的蔥花和薑絲,連忙跳起來去拿著一個可憐兮兮的小水瓢想去澆滅這熊熊的火焰。


    都說遠水解不了近火,可有的時候,近水也未必解得了近火。


    因為火勢還沒有蔓延到外麵,隻是有滾滾濃煙從小廚房的空隙裏冒出來,遠處還在幹活的丫鬟家丁趕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往這裏趕過來。


    沈盡就更厲害了,他使出了家傳絕學,在一個武坊裏麵學的掌法。一掌下去,一陣勁風便從此處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抵達遠方。


    沈傾妍見此幾乎是崩潰的。如果說過個生日你吹個蠟燭是可以的,可是,這麽大的火,你再使個掌法,這難道是嫌火候還不夠,再加點油?


    “小姐,你快隨著奴婢出來,這裏太危險了。”紅笙尖叫著先是捂著臉頰不敢置信,隨後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之後很是崩潰,趕忙拽著小姐的手往外跑去。


    好在雖然說是小廚房,可這廚房的麵積實在是不小,所以這門邊的火勢也不算大,隻是因為旁邊的木頭凳子和門檻如今都穿著火紅色的衣服,所以紅笙現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察覺到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的沈盡一臉尷尬,也想實現自己存在的價值,準備彌補剛剛的錯誤,他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微涼的清晨並沒有使得火勢變小,反而引來了不少拿著掃把簸箕的下人。


    眾人見狀,拿著木桶的,拿著水瓢的還有拿著碗的,趕忙一趟一趟的轉唄運水過來。


    小廚房常年備著一缸水,就是那種可以在裏麵站著五六個人的水缸。小廚房裏的人也沒有偷懶,每日天不亮的就一點一點的將這大水缸裝滿。


    本來想著盡力不露出自己異於常人的一麵的沈傾妍看著傻白甜二人組簡直想打人。


    “小姐,嗚嗚,小姐,嗝,這可怎麽辦啊,嗝……”


    沈盡本來也想哭一哭的,無奈被紅笙搶了先,他隻能眨巴眨巴自己又大又圓的眼睛,嘴巴卻慢慢張大。


    紅笙的哭聲也陡然消失。


    隻見沈傾妍大吼一聲,雙腿向下半蹲,猛地提起一口氣,雙眼卻微微眯起,小心翼翼的覷著兩個人,見二人沒有什麽異樣的神情之後,便張開雙臂,又是一聲輕吼,裝作很是艱難的一邊抱起整個水缸,一邊向周圍跑。


    “你們快讓開啊------”她一邊跑著,一邊傾斜著水缸,水慢慢傾瀉下來,白色的濃煙頓時充滿了整個憑瀾軒。


    不過一會兒,可憐兮兮的火苗們便以失敗而告終,光明終歸是站在了他該站在的地方。


    勝利帶來的不一定是喜悅,還有驚愕。紅笙與沈盡兩人仿佛被點了穴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麻木地看著長相十分精致的小姐單手拎者與她嬌小的身材完全不符的水缸。


    ……


    驕傲使人得意忘形,得意忘形使人犯錯。


    見此沈傾妍連忙將手中水缸放下,然後故作柔弱的甩了甩手,想著話本子裏麵女子說話的語氣,捏著嗓子說道,“這個水缸真的是好重啊,搞得我現在手還酸著。”


    話語之間,抑揚頓挫,可嗟可歎,


    外麵的喧鬧與裏麵的寂靜成了先明的對比。


    “這是怎麽迴事?”聞訊趕來的福伯急道。


    圍在一起的人群連忙讓出一條通道出來,“小姐呢,小姐在哪兒,你們一個個的都啞巴了?”


    沈傾妍聽此連忙踱著小碎步慢慢出來,令人驚奇的是,不論裏麵的火有多大,霧有多濃,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她竟然還很是白白淨淨的完好無缺的走了出來。


    相比之下,滿臉黢黑滿身蔥花薑絲黑斑的紅笙與沈盡就像是剛剛經曆了饑荒,逃難出來的一樣。


    福伯頓時覺得心力交瘁,他快步上前,微弓著腰,抹著眼淚說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您到底要做什麽啊,廚房是您能進去的地方嗎,您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老奴可怎麽跟相爺交代,怎麽跟已故的夫人交代,您這不是要老奴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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