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剛過,緊接著兇猛的秋老虎就來了。


    過了中午以後,驕陽似火,炙烤著蘇家屯的每一村土地,一點風絲都沒有。


    然而就在這悶熱無比的午後,有個人卻躺在炕上睡的酣是酣,屁是屁的。他叫蘇智,是蘇家屯至今唯一一名考上過一本大學的人,也是蘇家屯小學孩子們的榜樣。


    “二哥!二哥在家嗎?”


    一個腳上趿拉著鞋,身穿跨欄背心大褲衩,皮膚黝黑,留著平頭,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站在蘇智家的門口叫喊。


    這個小夥子叫龐春強,是蘇智的發小,由於比蘇智小一歲,而蘇智還有一個哥叫蘇言,所以從小就管蘇智叫二哥。


    “二哥在家嗎?”龐春強又喊了一聲,見沒人搭碴兒,便拉開院門走了進去。


    其實龐春強知道蘇智在家。自從蘇智大學畢業了迴到蘇家屯以後,除了偶爾去鎮上以外,基本每天都在家,而吃過了中午飯以後,準保要美美的睡上一覺。龐春強之所以要站在門口喊,主要是想看看蘇智的嫂子秦鳳玲是否在家,如果在家他就不進去了。


    穿過院子來到蘇智住的屋,龐春強看到蘇智正躺在炕上睡覺,臉上還蓋著一本書。


    龐春強拿起書一看,是《孫子兵法》,而在蘇智的身旁,還放著一本《孫臏兵法》和《厚黑學》。蘇智從小是整個蘇家屯人所共知的,而這三本書卻是蘇智從小看到大的,龐春強除了是見證人以外,對這三本書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龐春強一直感到很奇怪,又不打仗,看什麽兵法啊?而且大學蘇智上的也不是軍校。至於《厚黑學》那本書他也拿去看過,可是看了好幾天也沒看懂說的是啥意思。他覺得與其沒事兒看這種無聊乏味的書,還不如看他從鎮上買迴來的《西門慶與他一妻五妾的風流韻事》有意思呢。


    把手上的書放到一邊,龐春強一邊推正在睡覺的蘇智,一邊叫道:“二哥,醒醒,二哥,醒醒,我找你有事兒。”


    推來推去,蘇智就醒了。


    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最煩的事情無疑就是被人給突然叫醒了。這就好比是一男一女在幹事兒,突然手機響了,或者突然有人來了不得不終斷,掃興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誰呀?沒看我正睡覺呢嗎?叫我幹什麽呀?”蘇智坐起身,閉著眼睛緊鎖眉頭,心情很是不爽。


    剛剛蘇智在夢裏夢到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長什麽樣兒他沒看清楚,可是身材卻是一覽無餘。高挑的身材,披肩的長發,穿著緊身的超短裙,裸著長長的雙腿。而腳上穿的是一雙至少有十公分的高跟鞋。


    蘇智對長腿穿高跟鞋的女人是最沒有抵抗力的,要是上圍再豐滿,長的再好看,那他徹底就完蛋了。


    美女在前麵走,蘇智就在後麵跟著。美女扭動著翹翹的屁股越走越快,蘇智也就跟著越走越快。


    走著走著,美女突然就停了下來,蘇智在後麵隨即也站住了。就在美女慢慢轉身,要露出廬山真麵目的時候,結果蘇智就被龐春強給推醒了。


    “二哥,是我,春強。”龐春強說道。


    一聽是龐春強,蘇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眼神如鷹隼,嚇的龐春強不由得的渾身一顫。


    “你小子攪我好夢,找打!”蘇智抄起枕頭佯裝要打龐春強,其實也就是嚇唬嚇唬他。


    而龐春強見狀則緊忙抱頭,見蘇智並沒有真打他,他才慢慢的鬆開手。


    “去給我弄點水喝。”蘇智放下枕頭,冷著說道。


    “哎。”龐春強應了一聲趕忙出了屋,到外麵灶屋拿起水瓢接了點自來水給蘇智。


    喝了透心涼的水之後,蘇智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他抻了抻懶腰,看著龐春強問道:“這會兒你不在家睡覺,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麽呀?故意不讓我睡覺是吧?”


    “不是,我來找你說事兒的。”


    “啥事兒啊?”


    龐春強十分謹慎的朝外屋看了看,見沒什麽動靜,說道:“昨晚我在村頭兒看見鳳玲嫂子了,她跟一些村兒裏的人在談論你。”


    “談論我?她談論我啥呀?”蘇智轉了轉眼珠問道。


    “她說你大學畢業了不在城裏找工作,迴到村子裏天天不是看書就是睡覺,肯定是為了家裏的房子。還說你沒良心,你讀大學的錢都是大哥和她供的,結果現在你竟然還想跟大哥爭房產,太不要臉了。還說了一些話難聽的話,不過中心思想就是看你天天在家呆著她別扭。”


    按理說這樣的話龐春強是不應該來跟蘇智說的,不管怎麽樣,這也是蘇智家裏的事情,他過來說,很容易會跳起家庭矛盾的。但龐春強之所以還是過來說了,主要是他實在是不喜歡秦鳳玲這個女人。


    要說秦鳳玲這個女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持家,那在村子裏都是數一數二的。過去蘇智和蘇言兩兄弟過日子,家裏每個女人,總給人一種家不像家的感覺。可是自從秦鳳玲嫁過來以後,一切就大不了一樣了,村裏的人都說蘇言娶了個會過日子的好媳婦。


    可是秦鳳玲這個女人就是脾氣太壞了,而且心眼兒小,無論什麽事兒想的都是占便宜,想讓她吃虧那是不可能的。


    蘇言雖然娶了個能過日子的媳婦,可是同意也無疑娶了個媽迴家。村裏人經常在私下裏聊天說,秦鳳玲嫁給蘇言三年了,孩子倒是沒見生下來一個,卻是把蘇言當成“兒子”養了。


    隻要蘇言做錯了什麽事兒,或者秦鳳玲認為他做錯了什麽事兒,那句話說的她不愛聽了,輕的就是瞪眼給臉色看,重的就是人身攻擊,甚至是謾罵。而蘇言剛結婚的那會兒,還敢頂嘴耍脾氣。到了現在,也就隻剩下暗氣暗憋聽著的份兒了。於是,蘇言也就成了村裏有名的“妻管嚴”。對於蘇言來說,他最好的日子就是蘇智在家的時候,因為衝著蘇智,秦鳳玲對他的態度都會比平常收斂許多。


    龐春強看不上秦鳳玲,主要是因為有一次秦鳳玲在訓蘇言的時候被他給趕上了。他見秦鳳玲說話太難聽了,就說了秦鳳玲幾句。其實話說的並不過分,就是叫秦鳳玲別對蘇言那麽厲害,吵吵鬧鬧的被村裏人看到影響不好。結果秦鳳玲不僅沒聽他的話,還把他給罵了一頓,從此他對秦鳳玲就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了。如果不是蘇智在家的話,沒事兒他從來也不會過來。


    蘇智雖然在城裏上大學,寒暑假的時候也通常是在城裏打工,在家裏呆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是說和秦鳳玲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長了蘇智還是聽到了村子裏的一些風言風語。但他能說什麽呢?隻能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是怕秦鳳玲,主要是心疼他哥。


    龐春強的話他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他絲毫不感到意外。他從六月底大學畢業,到現在已經九月份了,在家呆了這麽長時間,他早就注意到秦鳳玲不拿好眼神看他了,而他全都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覺得不管咋地,這是他的家,他在這兒都住了二十二年了,總不能因為過門的嫂子他就拘束的像個串門的親戚似的吧?


    “她願意說啥就說啥吧,誰讓她是我嫂子呢,她高興就行了。至於我是什麽樣兒的人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蘇智一副根本不往心裏去的樣子說道。


    自從蘇言結婚了以後,蘇智就很少迴家了,寒暑假在家最多呆一周,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城裏打工。


    蘇智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蘇言有老婆有家庭了,他心裏很清楚,他跟蘇言怎麽樣都行,可是有了嫂子就不一樣了。所以除了上大學第一學期的學費是蘇言給他拿的以外,之後他就沒再跟蘇言要過一分錢,一分都沒有,就是怕時間長了秦鳳玲說出點什麽。相反他每次寒暑假迴來的時候都會買不少東西。如果大一第一學期的學費算的話,那也隻能算是蘇言供的,而那會兒秦鳳玲還沒過門的。秦鳳玲是在他上大二的時候才跟蘇言結的婚,說她供的大學,顯然是不成立的。


    至於秦鳳玲為什麽要跟村裏人說他的壞話,在蘇智看來,秦鳳玲這麽做完全是故意的。蘇家屯就那麽大,屁大點事兒都能成為村民們津津樂道的談資,而他說的壞話,肯定就會在村裏麵傳來。她就是想讓村裏的人把話傳給他,讓他知道不管他是否對家產有想法,都最好別打家產的主意。至於說供他上大學的話,無非就是要給他扣帽子,如果他要是真的爭家產的話,那就是他狼心狗肺,村裏的人就會從道德上譴責他,說他哥他嫂子對他那麽好,含辛茹苦的供他上大學,結果他還迴來爭家產,太不是人了。


    秦鳳玲可以這麽做,但是蘇智覺得他不能說什麽。一是家醜不可外揚,二來他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跟一個農村婦女一般見識,那麽多的書他豈不是都讀到了狗肚子裏去了嗎?他要是真跟秦鳳玲吵鬧起來,村裏的人也隻會笑話他,而不會說秦鳳玲什麽。


    “二哥,你心胸真是寬廣,我要是你,我可能早就跟她幹起來了,這點我佩服你。不過你大學都畢業了,為啥不在城裏找工作,而是迴村裏在家呆著呀?”龐春強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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