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秉主動靠近我的耳邊,說了這麽一句。“冉落,我愛你。我知道現在說結婚還太早,但能不能請你以結婚為前提,思考願不願意與我真正的交往?”


    我傻了,你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不其實語氣態度表情等都沒有問題,但是時機太怪了啊!那有人在這種時候告白的!


    “請你相信我,我正認真的請求你的答覆。人生苦短戰爭無情,所以我不想讓自己有所後悔。”何秉嚴肅的這麽一說,我也不是不能認可。


    過去我對戰爭其實不太有感覺,畢竟我上輩子不真正接觸戰爭,這輩子最接近的戰鬥,也隻是幾隻異形的入侵戰,那個嚴格來說算不得什麽戰爭。我是直到現在,才對上戰場進行戰爭這件事的嚴苛有所感覺,我第一次確切理解到,上戰場是多麽危險的事。


    身為保家衛國戰士的何秉,肯定也時刻與死亡為伍,因此,他如今希望在重迴戰場前的這段時間,想把自己的戀情做出了斷,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何秉看見我正苦惱,他微笑著與我說他不著急。“若你還沒想好,你可以幾天後再給我答案。我目前還會在基地待段時間,沒關係,你可以慢慢地想,我不急。”


    我看他微笑,開始覺得些許的焦躁,我想要的不是這樣。他一次又一次的詢問等待,我卻總是不給他迴應,隻是選擇個自己最輕鬆的方式,要求他待在原地不動。每次的進展都是由他開始,就連這次也是。


    我相信如果不是他必須麵對危險,“不想讓自己有所後悔”,他可能會繼續沉默等我,等到我終於想迴應的那天為止。但是不該是這樣,我不該仗著自己是被愛的一方,就放任他等待。


    既然被告白,我就有義務迴應他,不迴應他的我是在蹉跎他的人生,這樣的我,跟韓碩又有什麽不同?韓碩當年怎麽蹉跎何秉青春,我明明是看在眼裏,但是現在我做的事情,不也是不迴應他又拖著他?我比他好點的地方,也隻是我沒有在眾多人間周旋選擇而已。


    何秉對我太好,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意識到,我不迴應他的行為實際上是很殘忍的事。


    花了如此久的時間,終於注意到此事的我,決定現在就要給出答案。


    我這個人啊,拖延症本來就不輕,再加上何秉人好從來不強迫,所以我若是現在沒有給出迴答,說不定過幾小時後,我會再度把事情拖著不理。為了不讓自己變成那樣,我非下定決心不可,就是今天,我要向他做出迴應。


    “你給我個幾分鍾,我很快就答覆你。”我堅定的說完這句話,為求自己專心,我登時就把身體翻轉過去,不讓何秉麵對我以免分心。我看著昏暗的微弱燈光,認真的以結婚為前提,考慮起他的告白。


    但是嘛,我才想了幾秒,就發現其實我是想同意的。應該說問題不是在我感性的想法,實話實說我一直都是,就現實的狀況用個詞來說明,那是可以說是“兩情相悅”?


    之所以我每次都沒想答應的原因,還不就是希望他有個更好的老婆?我想要他有個賢慧的妻子,溫柔婉約宜家宜室落落大方,內能顧好家庭,外能成為丈夫助力。沒錯,我就是希望他有個他理想中的完美老婆,他是個好人,有個好老婆有什麽不對!


    我最初不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完美,覺得自己不太可能做得到,才會不斷地拒絕他不是嗎?我怎麽突然就忘了自己的初心。所以這個問題,嚴格來說與愛來愛去沒有關係,重點在於,我究竟要不要放棄我的這個執著?


    這實在是讓我太糾結,我想來想去,決定直接找當事人問想法。“何秉,我想問你。”我再度轉過身,與何秉麵對麵。“你說。”他專注地看著我,像是我說甚麽他都會認真的聽。


    “你真的想要我?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與我結婚,你就幾乎不可能去選別人了吧?你也知道我們貴族人魚的樣子,我們幾乎從小到大都是學習些爭權鬥利的話術,與貴族間的各種社交禮儀,每天都仰賴著仆人們做事,連養孩子也不會親自去養。我們所學的所有事情,都是隻與貴族有關的事,但是你對當貴族沒興趣吧?你真要舍棄更好的可能,娶我這個不怎麽合你理想的人魚?我真的不希望你未來後悔。”


    我這絕對不是自卑也不是自傲,我隻是在說事實。許多打破階級共同生活的夫妻都沒好下場,就是因為兩者的過去環境差異過大,所導致的結果。我是個如此普通的貴族人魚,過去所學一切完全不合何秉理想,未來也很可能無法追上他的理想……


    “你終於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了,很好。”在我說出悲觀意見後,何秉卻是心情極好,等等,好像那裏不太對?


    “你認為我未來會後悔,但我能肯定,我不會後悔,當然這是有事實上的佐證。”何秉充滿了謎之信心,可是我記得他不是會被愛衝昏頭的人?上輩子他愛著韓碩的時候,也不曾因為愛情影響他的重要判斷。


    我記得他在韓碩確定與總裁交往後,就明白他與韓碩間不該想未來,於是非常主動的退出他們之間。這足以證明,他對愛能保住足夠理性。所以說,像是這種未來“肯定”不後悔的說法,是何等不理性的盲目?我可不能接受!


    “你先別急,我有個秘密還沒與你說。那件事你還記得嗎?我不是說過,“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所以我來找你了。”何秉笑容異常燦爛,我呆住了。


    “你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這句話,怎麽可能!我不可能忘記的,那是我被殺害的臨終前,何秉與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生者與死者時間不同,所以當時我在地府時,也偶爾會擔心何秉的之後狀況。畢竟那句話,怎麽想都是等他辦完事情後,就會自殺來陪我的不祥言論。所以說,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嗎!我隻是個思維平常的普通人魚,我真想不到會是這狀況啊!


    “說笑的,我也沒想到我會到這,總之也算是完成我的承諾。我告訴你這個秘密,也就是想與你說明,我理解一切,也不曾後悔。我這輩子的就想要你,冉落,你願意與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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