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從被窩中鑽出時,時間已經到達傍晚,而我明天就得上總選賽比賽。


    公司所舉辦的總選賽,雖說隻是個公司內部的賽事,上台時各種規矩也不太要求,但是台下還是會有粉絲們觀看,而他們現場票數也占總選計分的百分之五。因此,我有必要再度多做準備。


    總歸是場有關名利的表演,我不在意結果,也不能不認真對待總選,不然會造就我人設上不對勁的問題。


    我先前就有準備一首歌來唱,我團走青春甜蜜小性感路線的新歌,不過不失,很適合我在比賽中使用。因為時間不夠,我原本應該現在就去練歌,但我還有些疲倦。我讓小李把晚餐送到我房裏,我吃著晚餐順道開光腦開銀幕,想說刷個光腦來醒腦。


    不過我意外發現,醒酒的黎可傳了訊息給我。我按幾下光腦,打開他給我的訊息,他寫說他醒來後知道自己纏著我說整晚的話,給我添了麻煩,所以他想與我道歉。正常畫風的黎可,看來他確實酒已醒。


    但他的訊息不隻一條,後續訊息寫著他知道了我有比賽這迴事,他對於在我忙碌時還拖我出來喝酒感到抱歉,並且對這時還願意陪他的我表達感激。我繼續看了下去,他寫說自己已經拿到總選賽的票,他會用自己一票來支持我。


    不其實我沒希望他做到這樣的,總選賽的表演以粉絲為重,如果沒興趣的人去看,不見得會看得太愉快。偏偏我又無法叫他不要去,我可是該是個執著於爭奪名利的人,我不應該會想拒絕他。


    而且黎可大約也是考量到我會高興,才拿票去看自己沒興趣的偶像比賽。他多半也是衝著要給我現場投票而來,現場票數占總選計分的百分之五,比重那麽理想,讓我現在連拒絕也說不出口,會拒絕的我,可不像是我該有的樣子。


    實在沒辦法,我為此煩惱一段時間後,我多了個奇特的想法,既然如此,我想量身訂做的為他唱首歌。我知道,整場比賽約略他都沒興趣,至少我還可以為他唱首歌,他都為我來看戲了,我怎麽就不能為他量身訂做個演出?


    我登時就開始想,因為是要為他唱,我也不好在唱原來那首粉絲向的歌,我記得他喜歡抒情歌,我又覺得最好是有關失戀的歌……我想到了。我迅速吃完自己的飯,開始去練歌。過一晚就要比賽,我此時決定臨時換歌,所以沒有時間再給我打混。


    我整晚不睡的練到隔天,直到清晨,我稍作休息後,與來接我的沈術一同前往會場。


    總選賽畢竟是公司內部的賽事,所以演唱場所也是選用公司本有的場地,不會再出去另外租個地方開唱。這場比賽將會持續個幾天,因為是全公司的盛事,一天根本不夠所有人表演,我很可惜自己被分到第一天,不然我會有更多時間準備。


    沈術帶我到會場後台,氣氛緊張,許多化妝師們音效師們,正依照偶像們指定來進行作業。


    這就是總選賽特別之處,每場表演本身幾乎是不受公司方麵幹擾,每個偶像都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決定表演內容。所以這場總選賽不會有彩排等事情,偶像為保密自己的演出內容,也幾乎是當天才會說自己想表演什麽,我也是因此可以臨時換歌。


    我找上化妝師,要他們給我畫個更有精神點的妝,晚上沒睡的我老覺得自己疑似有黑眼圈,這種時候,還是需拜托專業人士幫忙。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化妝師很快速地就為我上個看似氣色很好的妝,我滿意的點頭道謝,再去找音效師給曲譜,接著就是等。


    我等到演唱會開始,等到偶像們開始演出,等到工作人員來將我接引到近舞台的後台。這裏人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已做好準備。


    我也不因此就感到緊張,我隻是繼續等,直到上台。


    由於總選賽不是種正式演唱會,所以幾乎不會有主持人串場等活動,就是一個表演完,下台,幾分鍾後換下一個。我走上台,舞台上的人將麥克風給我,音效師立即放出前奏。


    夢終究是有醒的一天,我覺得要獻給黎可的曲子,沒有曲子比這首更好,“夢醒時分”。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


    我還記得的,黎可酒醉後是怎麽嘮叨的自言自語,說著自己與總裁間的事情。“冉落你說,我是不是很賤?明明知道嫁了也不會幸福,可我還是想嫁……我騙自己說是為家族名譽,但我其實是愛他,才堅持要嫁他,你說……我又得到了什麽?”


    你說你嚐盡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總裁與主角可能認為,黎可不過是個礙事的家夥,所以他們誰都沒有在乎他。所以最後的最後,黎可還是被用最丟臉的方式拋棄。


    他甚至隻能找我喝酒,因為他不想在家人麵前哭,讓家人擔心。“我一次一次的用盡全心努力,到底有什麽意義……”我想著黎可當時,在包廂內邊灌酒邊向我哭訴,我很自然地就投入了感情。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舍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我越是唱就越是感歎,我不懂愛,但是我從黎可身上理解了失戀的情感。


    黎可最後哭著跟我說,他不要再愛他,他要去找下一個會真正把他放在心上,願意真正珍惜他的人。最好是還沒有人喜歡,個性不張揚又平凡,但又願意保護他照顧他,醜點胖點沒關係還更好……


    我覺得,他審美觀因為失戀打擊有些扭曲了,但是看著他失戀太傷心,我卻又覺得,還是不要與他嘮叨這點小事更好。


    我唱著歌時,看向台下座位第一排的黎可,他似乎對這首很有感觸。我注意到他動嘴跟我一起唱,他果然喜歡。地府的老吳還是很厚道的,他曾告訴過我失戀的都會喜歡這首“夢醒時分”,他人是長的寒磣了點,但他果真沒有欺騙我的感情。


    我唱完整首歌,感覺台下對歌的反應還不錯。由於總選賽的特殊性,因此隻要我唱歌時沒人在做自己的事,那就是反應不錯的象徵。


    畢竟總選賽與一般演唱會不同,台下的粉絲各有自己支持的偶像,他們很難被不支持的偶像表演去打動。所以若是台上在表演時,台下沒有觀眾表現出不感興趣的模樣,那這個表演幾乎就是成功的表現。


    我對自己歌聲雖有幾分自信,但是我無法確保自己表演後觀眾的反應,而這迴我應該是確實唱出情感,才能讓台下有良好的反應。反應最誇張的當屬黎可,我看見他動嘴唱著唱著,眼角突然泛淚,然後他默默地掉下幾滴淚珠。


    我也沒多表示什麽,隻是隨口說幾句感謝粉絲的話,就往台下走去。我不會去找現在的黎可,他的自尊應該會讓他不太想見我,他終歸還是會靠自己度過情關,而我相信他未來會有更寬廣的路。


    我在個人表演結束後就直接迴家,這種趕火車般的行程對我還是很吃力,我洗完澡,倒頭就沉沉睡下去。


    我這一睡就睡到明天,我起床吃早餐,卻在家中大廳裏,看見何秉也在這休息。何秉很順手的就開始為我張羅早餐,我則是繼續刷光腦,等喂食。


    現在我與他的關係有點複雜,其實我個人沒有想與他打好關係,奈何他堅定的想與我關係好。所以不知不覺間,我們的關係就往良好方向一去不迴頭,事到如今,我也不好繼續一副我倆關係不好的模樣。大家都那麽熟了,我再裝就不是個性問題,而是得被質疑是不是精神分裂的程度。


    過段時間之後,何秉將我的早餐送上桌。話說他現在對於我食譜上選擇可厲害著,很多我從未表現過喜歡吃的食物,他就是會很自然的拿過來給我吃。我吃著奶凍,看著桌上很合我胃口的食物,很認真想著我是什麽時候表現出我喜歡這些?


    我可是記得很清楚,我在放逐前放逐後的飲食興趣完全不同,當初何秉剛找到我時,他也手忙腳亂上好一陣子,才確定我喜歡的食物。說起來,現在的何秉與那時與我同居的他,那可真是像……


    但我又想了想,不可能吧?兩個人都重生?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嘛,連重生類小說都很少有雙重生小說,事情不可能如此巧合啦!


    “何秉你真是變聰明了,準備得不錯。”既然他做得好,我當然就要冷豔高貴的稱讚一下,好讓他下次也能準備得更好。不過何秉反應有點出乎我預料,他說著“你喜歡就很好”的時候,那張臉上的寵溺微笑簡直要閃瞎我一臉。我心想,怪不得他在人魚中那麽受歡迎。


    想當年上輩子,他與我共同居住時,我就見識到多少人魚對他展現自己的迷戀。可惜他那時一心照顧我,幾乎是對找上門的人魚來者全部拒絕。我得說好在我當時很醜,才能導致所有來找他的人魚,都不把我當情敵看待。


    想到這裏我想著,不知道那時我死後,他有沒有找到他的春天?少了我這個拖油瓶,他應該會更容易找到好人魚結婚吧。我對現在眼前的何秉“哼”了一聲,心理卻是想著,這次等我的放逐劇情結束後,我還是早點去找他們的好。


    小李不該那麽早憂煩而死,他也不該像上輩子那樣被我拖累著過活。我隻要在放逐後更早的出現在他們麵前,告訴他們我過得不錯,如此一來,他們應該不會再如上輩子般,活得那麽憋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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