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約定的明日,我依照公司要求,先從家裏坐飛行器飛去公司,聽所謂個人“指導”。我到了門口,卻發現我新經紀人正緊張不安待在此地。


    在我尚未走到他麵前時,他卻是先發現了我,還與我揮手打招唿。我微微點頭,暗中打量起他。


    我知道我不該以貌取人,但我想像不出他有保護我的能力,不是單純的體格個性方麵的問題,隻是因為他很明顯年紀不算大。讓個還是孩子的少年保護我,我實在想像不出他能表現多少實力。


    他應該會比我這個人魚強,但要說會有多強,我對此很難抱有希望。


    不過我決定還是給他機會。按照常例,這種愉快犯很少會真有膽子真正下手,所以他就算沒也有足夠本事保護我,我想應該也不至於出太大問題。


    “冉落,這邊請。”新經紀人似乎很認真的想完成他的任務,他正以戰戰兢兢的態度工作著,他領我到公司的會議室,替我打開大門。我單獨一人踏入會議室,裏麵果然已經有不少的團員,我完全不意外。


    雖說這次的公司要求有著一定的危險性,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公司的資源,是偶像們可以賭命爭取的存在。我看到有少數幾個不在,不過不在此地者,也都有正當能不在的理由。


    像是仲德,他是這次少數真正受到較重傷的人魚,於情於理公司都應該沒膽子讓他出來。找輕傷者上陣,與推重傷者出場是兩迴事,前者會被讚勇敢,後者很可能會與虐待扯上關係。


    公司再看重利益,也必然不會要求仲德在療養時出麵。少來幾個團員對整件事影響不大,他們可沒必要冒著激怒粉絲的風險,搞出讓傷者上陣的醜事。


    又像是我團某個以美出名的人魚,他完全就是靠身體賺人氣,他除了夠美,沒有其他任何足以在演藝圈生存的本事。也因此他的粉絲也全是些對他麵容相當執著的人,光是他有沒有微調臉部的話題,就夠讓他們戰上好幾天。他們堅持他的完美,有時甚至連他臉上多個坑洞都要開始鬧騰。


    所以相對上公司比較能接受他不出場,畢竟他的身體是真正的不能受一絲損傷。他受傷不但自己不劃算,連公司也會認為不太值得,畢竟他除了臉,還真就沒有價值可言。


    除去這些有理由的人魚,現在在場的人魚,也就是沒有理由能不來的人魚。他們每個多少都明白與犯人交流的風險,但為了搶到公司承諾的資源,他們也隻得冒著這點風險,正麵與犯人對話。


    而我似乎是最後一個到場,公司的人見我進來,就示意我關上門。公司所派來的這幾位,開始一對一走向各團員,我就被派發一個人在我麵前打官腔,我默默等待。公司從來不會浪費自己的錢與時間,它要求我們接受個人指導,絕對是有它的策略存在。


    果然,由於時間也是緊迫,沒多久公司的人就說起正事。“公司希望你們能按照個人的設定,做出符合你們設定的言語行動。白石廣場上已經有不少媒體等候,因此你必須在現在,就將我手上的文件看完。”他迅速說完,並拿出手上文件轉交給我。


    我翻看手上文件,寫得不複雜,簡單說就是一些對於各自形像應有的言語行動設定。


    我的形像是小任性的“真性情”,所以我除了不能太過刺激犯人外,其他包括辱罵犯人等事情都可以做。我不需要同情,甚至不需要對犯人笑,因為這不符合我個人被設定的形像。


    我公司所謂的“真性情”,就是要盡量展現人性偏負麵的一麵。會被我這種設定屬性吸引的人,都不希望看到他們想像中裝模作樣的善良,他們就是希望沒有這種如同聖人般偽裝的“真性情”。


    我時時刻刻都在偽裝,演出一個眾人接受的“真性情”,但同時我也必須被自己的設定所束縛。就像這次事件,我若對犯人展現同情理解的一麵,肯定有很多粉絲不接受,他們希望看到的是個不會對任何人假以辭色,但會對他們微笑的我。


    公司“必須”讓我迴應他們的期待,否則這場作秀會得不償失。


    我看完手上文件,我很滿意我的被要求設定,我其實也不想同情體諒今天的罪犯。


    有活力搞什麽不好,搞犯罪,你一旦被人知道身分,你媽你爸你一家人都會抬不起頭知不知道?我知道最近想吃牢飯的神經病有點多,但這不代表我就會去理解神經病的世界,做這些事就不先想想你家人嗎!


    總之,我其實不太高興今天的罪犯,能有個機會辱罵他真是好到不行。


    我向公司來人表示我看完文件,並誠心示意我理解其中內容,讓公司的人稍微質詢我幾句。似乎我的迴答還可以,公司的人快速放我過關,我趕緊拿著文件走出大門,而我新經紀人還等在門口。


    我很感動,新經紀人真比舊人好,我從來沒在經紀人身上享受過這種被等的感覺。舊的那人從不願在一些小事上等我,他是個隻做本業的經紀人,也就是僅願意做工作聯絡部分,一點像是公事外的事都不沾。


    我不認為他有錯,但是果然還是新的好,雖然工作能力還不知道,但我感覺到新經紀人真心比較有誠意。


    新經紀人帶領我走向公司的藝人用飛行器,我走在他後頭,意外發現他走路姿勢有點像何秉的走法。雖說他身形與何秉大不相同,但是他走路姿態很整齊,與其說是像何秉,不如說是像個軍人。


    我搖搖頭,把這種猜想甩出。再怎麽說軍人與經紀人的職業也差太遠,他不可能當過軍人還來當甚麽經紀人,以這世界來說,這是不科學的事。


    他帶我走到公司的藝人用飛行器,我覺得這台飛行器有點過大。公司一般是多少人用多少車,我們人沒齊,車卻比過去整團用的飛行器都還要更大,相當不合理,我甚至在猜這是不是公司全新的炫富手段。


    不過等我上車我就懂了,這次不但團員自己要上車,連經紀人也必須跟著一起來。但我仔細看了下,不是所有人都是帶經紀人來,有些是帶其他人,看來公司並沒有強製規定每個人都必須帶自己的經紀人,隻是必須帶個人而已。


    我上車,一路無話,所有人都在看文件。雖然公司沒特意強調,但是眾人都明白,這場表現越好,一定能有越多資源會落在自己手上。我假裝看文件,其實我心思早就飄到別處去,即將見到這次車禍案件的真兇,我的心情有激動有複雜。


    飛行器安穩的開到白石廣場,廣場上可說是人山人海,但是廣場中央,卻隻站著一個人。


    目前白石廣場是敏感地帶,湊熱鬧的群眾眾多,卻都不敢站中心,就怕一不小心被誤會是犯人。也因為如此,現今敢站中央的人,絕對不會是一般民眾。攝影的各種機械對他一陣狂拍,他絲毫不遮麵容,表情享受的接受眾機械的閃爍白光。


    我當下就認定,他就是這場車禍的犯人。


    如果他隻是一個正常路人,他應該能懂被狂拍的涵義,不就認定你是犯人才會狂拍?能享受這種意義下的拍照,那就隻有正是如此希望的人,也就是叫我們到廣場上的“犯人”。


    我看著他,一個很普通的少年,打扮普通長相普通,不普通的隻有興奮表情。我們就在他的正前方下飛行器,他有些不滿,我居然光看他神情就察覺他的真意,他是在為我們搶走閃爍白光而不高興。


    我突然就發覺他不普通,我開始覺得他不正常了。但反正罪犯不正常才是正常,我沒必要對此事感到驚訝。


    所有人下車。我們團員下車時,將公司那些文件收在自己座位上,而飛行器在全部人下車後直接駛離。現在開始,就是表演。


    我們團體的主要對外發言人,個性設定擅長談判又長袖善舞的那人,他最先開口說話。“在公司飛行器上放幹擾源的人,是不是你?”


    我看見犯人表情微妙,像是高興又像是遺憾。“原本我想當第一個說話的人,誰知被你搶走了……不過也沒關係,這樣也很有氣氛。是,我就是犯人。”我們團員還沒開始追加問話,他自己自行繼續話題。


    “我得說我不是你們的粉絲,其實我對你們也不是這麽熟悉,我能知道你們的行程,還多虧了一個你們應該不太了解的網站。”他開心地打開自己光腦,特意放寬浮在虛空的銀幕,讓上麵的東西能被現場上每個人清楚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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