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描寫的朱倩外表是十分特色,他被寫成是個美貌堪比人魚的少年,眼前此人也真是如此。“精致又秀麗”“修長纖弱的身體,白玉般的四肢”“麵若嬌花體若扶柳”,書裏描述“朱倩”的這些詞匯,完全可以用在眼前少年的身上。


    如此多的線索聚集,我可以肯定的判斷少年是朱倩不會錯。我不再看朱倩,隻是讓經紀人將我扶近仲德的“靈樞”,讓我能觀察他的傷勢。我不打算與朱倩打招唿,他前世就是與我完全無關的人,到這世我也試圖要延續此等關係。


    不是我對盲人有歧視的惡意,而是這樣才是最好的狀況,我知道主角不會與朱倩產生衝突,因為朱倩是盲人。主角會特別優待身體有缺陷的人,他畢竟是不因總裁有錢有勢就立即拜倒,不畏強權品行高潔的一尾人魚,他當然不會去欺負“弱者”朱倩。


    書中主角麵對朱倩時會在心裏讚歎他盲人的堅強,但沒怎麽想也很少與他有相關交集,我能看出他在主角目標以外。也因此,我可不想讓他介入劇情,給他介入機會就是在害他。


    可是,出乎我的計畫外,朱倩反過來與我打招唿。“你好。”他嚴肅的麵對我,秀麗的臉龐認真的看著我整個人。


    我沒迴應他,因為我並不想與他有什麽關係。


    而我也不認為他與我說話是想要搭訕我這人魚,不可能的事,朱倩與仲德間關係早就超越所謂的情人愛人,他們不可能真正背叛彼此。朱倩會與我打招唿,應該是出於他認真的個性,認為不能失禮才會如此。


    我頭轉向仲德的“靈樞”顯示屏,它顯示仲德未清醒,我很想多看點資訊,可惜朱倩還在用,我也不好意思要他讓出位置給我看。朱倩這時突然就轉迴頭去,過沒多久就離開顯示屏,轉去旁邊一點的位置。“我已經用完了,你要用嗎?”


    朱倩畢竟是一個盲人,我不認為他能靠自己“看”見我的舉動。但是盲人有盲人的活法,朱倩可能是靠光腦,注意到我麵朝向的位置,進而猜測出我會想看顯示屏,才將位置讓出給我用。


    人都好心給我用,我再不用就有些矯情,所以我開始調“靈樞”中的各個資料,確認仲德的傷勢如何。


    仲德傷得不清,這個我知道,但我看完“靈樞”的報告後,才知道他居然很幸運的都沒傷到經脈,頂多是傷到內髒。傷到內髒不是大問題,隻要有“靈樞”的掃瞄,醫生就不會遺漏任何傷勢,也就不會因為遺漏隱傷不治造成□□煩。


    在這世界中,最麻煩的傷是傷到無法迴複的經脈,區區傷到肉體根本沒什麽。像肉體這種傷勢,有錢就能請人多造幾個備用,因此就算仲德體內的某些部分不幸毀損了幾個,“靈樞”也能檢測出來,之後也隻要再造植入就沒事了。


    我稍微安心了,仲德沒留下會有後遺症的傷勢,真是件大好事。


    至於仲德身上會不會留疤這種問題,我從來就沒擔心過,仲德最大的優點從來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好個性。他前世臉也曾經被人攻擊過,留下要好幾個月才能全好的大傷,可是他的粉絲全都對他不離不棄,隱隱還有更死忠的傾向。


    他的粉絲是真正喜歡他這個人,而不像我粉絲大多是喜歡我的臉。因此我也隻在意他身體會不會不能恢複,而其他外貌什麽的,我可不會為他擔心。


    確認完仲德傷勢,我總算能放下擔憂的心,可我突然一陣頭暈,趴倒在“靈樞”上頭。“你怎麽了?”我聽見朱倩有些緊張的聲音,而我經紀人趕緊來扶我。


    “要不要迴去休息?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我經紀人小心翼翼的對我說話,我們還不是很熟,所以他對我的態度總是恭敬了些。我點點頭,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雖說我身體沒怎麽樣,但我知道自己還是個身體嬌弱的人魚,受驚嚇後不好好休息不行。


    於是,我又被經紀人扶迴去,躺迴自己的“靈樞”休息。我這一躺就是許久,等我睡醒後去看光腦,我才發現我居然睡上一天。


    我看見我身旁有個“靈樞”已換人入住。每個世界的醫院都會有病床不夠的問題,而我得說我團的團員大多數不是有錢人,他們如果沒什麽傷,應該是不會撐著醫院方麵的壓力繼續住,迴去休息才是他們的選擇。


    我所在的病房是輕傷者的病房,因此我們不是這麽需要住院,於是我也打算迴去睡覺。我從“靈樞”中起身,被小李嚇一跳。


    小李在我的“靈樞”旁,我不知道他待了多久,我隻知道我睜眼他就在了。“小李,我要迴去睡。”都已經睡一天,檢測也該都做完,我這迴去睡的要求應該不會可以通過?


    我可不喜歡在“靈樞”睡眠的感覺,病床少是一迴事,病床好不好睡又是一迴事。珍貴稀少並不是代表好,就像現在我是有錢才能多住“靈樞”幾天,但這可不代表我就喜歡在“靈樞”裏睡覺。我想念家中軟軟的床,想念家中可以滾來滾去的氣氛,而不是被拘束在此地。


    “好的,我們迴家。”小李思考完畢,表示同意,很快就把我從醫院帶了出來,開飛行器載我迴去。


    我終於迴到久違的家中,我也不想多做什麽,一迴家就直衝自己房間,躺在床上,變出魚尾趴搭趴搭的打滾。雖隻是短短幾天,但是睡醫院可真難受,我自覺的轉換出我的魚尾模式,以更好的享受這種家中的不拘束感。


    可是我還在享受時,房門被敲了幾聲,我想應該是小李,所以毫無防備的迴應“進來。”門開了,卻不是小李是何秉,他一看到我是魚尾模式,立即又出去了。


    因為世界沒有了女人,所以人魚是真正的生育者,魚尾也因此像徵著生育。像徵生育的器官一般會與性扯上關係,所以人魚不會太隨意擺出魚尾,不是不能看但是不會隨意給人看,類似是種“非禮勿視”的禮儀。


    當然,我們表演時偶爾會放出魚尾,以加強場內的氣氛。可是我們也不會常擺出魚尾,常擺魚尾的人魚會被視□□賣弄色相,為了我們團體的格調,公司還不至於讓我們太賣弄魚尾。


    何秉會看到我放魚尾時出去,也是這個原因。我們都不算小孩子了,要是他在我放魚尾時不快步出去,我砸他幾頓小李也不會說什麽,說不定還要幫著我教訓何秉。


    何秉可能是害怕事件重演,他沒敢在敲門進來,而是改用問話方式。“冉落,我現在是否可以進去?”我很快就收好魚尾,才放他進來。“可以。”何秉這才敢進來,我見他手上有許多食物,才知道他這是送餐來了。


    “冉落你想吃什麽?我拿給你。”我看到他推著一推車的菜色,何秉則是先拿幾個小菜放我桌上,放完再問我要吃什麽。我看向他刻意放桌上的小菜,各個都是清爽養生的藥膳,每道都不是很多,想來是小李特意為我準備的小菜。


    小李其實不太喜歡這麽浪費的推車挑菜法,我想這是給病弱我的特殊待遇,為免我沒胃口而不吃,於是放食物在我麵前任我挑,利用視覺方式讓我多吃幾口。


    我個人倒是挺喜歡此方式,這很像能給客人吃到飽那種店的感覺,前世變平民後,我就愛上了這種可以挑菜吃的店。怎麽說,吃到飽的東西品質雖沒很好,但我喜歡的就是挑食物感覺。如今看到推車挑食物,我開始懷念前世最後的安穩平民生活,雖然我沒過上多久就死了,但是那段短暫生活依然讓我懷念。


    懷念歸懷念,我卻也沒忘記正事,所以我挑了幾個自己喜歡的菜色,指揮何秉拿到我桌上。“你可以出去了。”我冷酷無情的向何秉表示離開我房間的意思,因為仲德的事,我現在不想親近任何人。


    何秉被我無情對待,卻也不太生氣,隻是再特意拿了個淡橙色的飲品放置桌上。“這是可以安神的飲品,用果汁與茶調和製成,決不會有藥材的苦味。冉落你精神看著不是很好,要是你還喜歡這種飲品的口味,你可以找我或小李再做點給你喝。”


    何秉溫和微笑著說完,就照我所說的那樣,走離我的房間。我將所有小菜吃了一輪,又將安神飲品喝完,不知道是因食物還是別的什麽,吃完這些的我,心情意外的安寧。我安心的吃飽喝足,才躺迴床上睡覺。


    冉落卻不知道,在他背後某處此時此刻,何秉與他父親小李談論了一場關於“冉落”的對話。


    何秉其實很早就發覺了,冉落是他,又不完全是他。他自認自己講求邏輯,但是他卻也對不那麽邏輯的直覺很有自信,他感覺得出來,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冉落“不同以往”。


    但是雖說感覺不太對,不過冉落卻還是本人,他當時隻認為是昏睡太久出現的短時間異常,可是直到他出車禍的現在,他隻覺得冉落越來越“不同以往”。他不再易怒暴躁,雖然是好事,但是他變化得實在太快了。


    他並非不高興這種改變,現在的冉落不但不再看低他與父親,隱隱還有對他們的強烈信任感,能被他喜歡親近他怎麽會不高興。但注重邏輯的他仍是困惑與不安,是“什麽”改變了他?還是他被“什麽”給改變?


    他感覺得出他是他,而他想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也不知道改變本身是好是壞。思緒混亂又不知道能找誰說的何秉,最終私下找了父親談話


    “我覺得冉落不是以前的他。”迷惑於此的何秉也不多說些廢話,單刀直入話題。“少爺確實有所改變。”何秉的父親,小李,卻是冷靜的表明此事實。小李也不待何秉多說,自己卻開始了看似自言自語的言詞。


    “冉落少爺他在從昏迷中醒來時,他隻是問“我為什麽在這裏?”,之後我告知少爺,他在團體中地位被新人取代,他卻也沒什麽過激情緒,我在當下就發現他的不同。他曾是如此在意的人氣地位,卻在昏迷三個月後就不放在心上,我能看得出他現今隻把偶像身分看成一種工作,我怎麽看不出他有所改變?”


    被小李所淡定說出的言詞,雖稱不上是種平鋪直敘的講述方式,但卻因為小李在敘述時語氣過於平淡無奇,使這些話聽起來像是一個真相,而不是隻是種單純的揣測。


    何秉知道他父親的個性,他沒有把握的事情他連說都不會說,他父親是肯定冉落的改變才會說話。


    他可以不謙虛的說,他父親肯定是最理解冉落的人,從一出生照料到大的情誼,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冉落,冉落本身最信任的也是他,他說冉落有變,那必定是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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