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身華麗點的衣服,才去與母親見麵。我留著這些華衣物就是為了應付母親,現在也是時候讓它們有用了。


    母親相當讚賞我的衣服,認為很有品味,我隻覺得這衣服窄又緊勒得難受。真不知時尚圈的人為何喜歡自作孽,越難穿的衣服評價越高。


    “冉落,媽媽是來找你參加這個聚會。你放心這是個正經的聚會,不是不三不四人辦得下流聚會。”我母親拿出一個精致的邀請函,我拿光腦刷過,邀請函全貌展現在我眼前。


    其實我不是很信任母親說得“正經”,我母親評斷一個宴會正派與否的方式相當奇特,就看舉辦人的錢與權。沒什麽錢與權的人辦出的宴會,隻是吃吃喝喝也能被他說成不三不四,有錢有權的人所辦的宴會,裏麵開放身體各種交流他也會說是正經。


    我母親就是這麽不可理喻的嫌貧愛富,因此被母親說成“正經”,我就直接理解成“有錢有權”。我仔細看邀請函,母親太不可靠,我得自己判斷這是什麽樣的宴會。


    通常宴會接不接受身體交流這迴事,都會在邀請函上寫明。要玩大的就要找想玩的,不小心找到不想玩的是麻煩,所以一般如果開這種宴會,邀請函上會用含蓄的文字注明。因此我現在很仔細看,不想漏掉這種含蓄訊息。


    我左找右找沒看到這類文字,看來勉強可去。我上次已經拒絕一次我母親,這次再拒絕影響不好,於是我裝出有點感興趣的模樣說話。


    “看著不錯,這是什麽宴會?”表麵上我問的是宴會,實際上我隻是想知道我母親找我去的理由,到底需要什麽給個準信,這樣我才好辦事。


    “這個宴會是為人魚們舉辦的宴會,除了邀請貴族外還會邀請平民人魚參加。雖說有那些人魚有點降低檔次,但舉辦人很有本事的邀請了眾多貴族,宴會本身還是不錯。”


    理解,我大約知道這是什麽宴會,變相的相親宴。我母親找我的理由,很可能就是拿我去炫耀。不管我脾氣怎麽差,我都還是個未婚貴族人魚,光這點就能讓我母親享受備受尊榮的待遇。


    既然不是甚麽大問題,我打算參加,而且我自己是期待在裏麵見到主角。書中情節有寫過主角為了吃參加人魚宴會,還在心裏鄙視人魚與求偶者的模樣,我認為這是不好的作為。


    雖說宴會食物是不要錢沒錯,但是人魚之所以可以不要錢就吃,是因為錢都男人們付,而男人付帳理由就是為了找個伴。我認為主角吃了東西還不辦事,心理還鄙視其他認真辦事人魚的模樣,是相當不要臉的作為。


    可惜我現在也沒資格鄙視他,因為我這次參加宴會也沒想找伴,卻因人魚身分可以白吃白喝,我也不要臉。


    “我參加。”想到我與主角同等不要臉,我什麽心情都沒了。但我母親並不在意我怎麽樣,他聽見我願意參加就高興的把邀請函給我,開始對我說些宴會要注意的事。


    我聽得昏昏欲睡,但我不能打斷他,打斷他話他隻會一直堅持說,說到他認為我聽見為止。他永遠都在意自己是不是夠貴族,但我可不在意,所以我隻是應付性質的聽,靜靜等他講到滿意為止。


    母親說完話,滿意的上樓休息,我努力撐起眼皮,要睡不能睡真難受。


    “冉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我聽到聲音,才發現何秉不知何時到我身旁,他彎腰輕聲詢問我意願。我肚子不餓,就是很想睡。“不了,我迴去睡覺。”


    我自顧自站起,身體卻因太困不太能平衡,差點就又摔迴椅子上。“等等,我扶你。”何秉小心把我扶起,用他強壯手臂把我扶迴房間讓我躺在床上。


    之後他就轉頭要離開我房間,我迷迷糊糊與他道別。就像前世時毀容後與他共居,那段時光般的相處模式。“何秉再見。”


    他似乎腳步停頓一下,就又快步出門。


    我半夜起床,肚子很餓,但是我桌上有個保溫盒,裏麵有些食物看著不錯。我拿起食物默默吃,吃飽後才去看有關宴會的訊息。


    我用光腦刷過邀請函,光腦上輸入了邀請函所有訊息。


    我不是要看它是怎樣的宴會,而是要看時間地點等更實際的東西。地點還不錯,是個東西很好吃的中高檔餐廳,看來主辦方有照顧平民人魚,不選特高檔餐廳,讓他們被高貴餐廳的侍應生看不起。


    我知道有些高檔餐廳的侍應生會看不起一般人,像是吃飯工具不知怎麽用,或是不知道酒與菜的名字,還是不懂菜要用什麽順序吃,他們就會瞧不起客人。要是平民人魚去吃這類餐廳,被罵不至於,被低看到心塞是必然的事。


    不選高檔而選中高檔餐廳,光這點用心我就對主辦人好感大增。舉辦時間是明天,還刻意注明不必穿過度正式的禮服,這也是照顧平民的另一項措施,我覺得明天的宴會也許可以期待?


    我再看幾眼其他不太重要的訊息之後,就又睡了過去。


    早晨到來,我的光腦響起。點開光腦一看,我才知道公司給所有人魚偶像放了假,想來是與這場宴會有關。


    我充滿期待的想去宴會,那家的東西我很久沒吃了。小李卻是換上一身正式的外出用管家服,我這才知道他也要去。小李不用想,肯定去宴會隻是去陪我與我媽,他自從妻子死後就一生未再娶,我可不認為我重活一次,他就會改變心意想再娶。


    “冉落少爺,夫人,飛行器已準備好。”小李必恭必敬的跪請我們上坐,我不太習慣,小李姿態擺那麽低,我就渾身不對勁。


    但我也知道,小李會擺出低到如塵埃的姿態,究其原因還是我媽。我母親人生一大愛好就是擺架子,簡稱作,他都能作到最後隻得嫁我爸,還有什麽他做不到?


    他還是不明白,小李是家中實質主心骨,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存在,不作不死,不外乎是如此。


    我沒見到何秉,猜測他應該是迴去軍隊,我好像重新迴來後就時常見到他,也不知道他假單用了多少。我邊擔心他日後的假期,邊與母親上了飛行器,讓小李載我們到會場。


    會場人山人海,但是貴族與平民還是徑渭分明,不過也有不少貴族男挺在意鮮嫩可口的平民人魚,頻頻看向那邊。


    不過貴族們倒也不敢隨意出手,平民人魚就算隻是平民,那也是個人魚。


    強迫人魚是重罪,貴族有權有錢也不太敢觸犯這條,而玩過就拋棄人魚不是重罪,但是未來人魚也不太會願意下嫁於你,讓你成為沒人魚要的貴族。貴族們必須仔細思考,才能對人魚出手。


    不過,貴族娶平民人魚不是大問題,像我家這樣太過講究的貴族其實不是那麽多,貴族有心娶平民人魚也沒人會拿來笑話。人魚不夠多,所以娶到就是人生勝利組,身分差距不是什麽大問題。


    於是平民男人很仇視這個宴會。我記得我前世流放後,就見不少平民男人深仇大恨的看這宴會,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


    我看我母親像是花蝴蝶般飛入貴族人魚的花叢,自己就溜到平民人魚這邊,開始吃起我最愛的平民食物。還是這個好吃,貴族人魚的食物都太小,一口都不夠我吃,我才不去那受罪。


    旁邊的人對我竊竊私語,奇怪的是我沒感受到什麽惡意,甚至不少人覺得我可愛,我覺得自己形象有點崩了,這可不行。我是個討人厭的貴族,個性差到沒人愛的嬌花,全世界大多人魚都要不愛我,這才是正常的!


    “平民,你們看什麽!”我狠瞪他們,要讓他們知道我是如此不親切,美臉都沒辦法掩飾我的惡劣!


    沒想到那些平民人魚完全不生氣,還有人過來跟我道歉。“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不該這樣沒禮貌的看你。”


    我很想吐血,你們應該要覺得我很壞,應該要討厭我,你們不要像那些平民男人包容我!可我又說不太出賤民這種話,與我道歉的人魚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有點下不了手。


    “賤民!卑賤的人!你們不要與我兒子說話。”我母親氣急敗壞的走來,我心裏很安慰,太好了這句話還是有人替我說了。


    “你是誰?”我眼前的孩子人魚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我於心不忍,這孩子一看就知道很少參加這些玩意,給我媽欺負我良心不安。


    “誰跟他們說話了!我隻是過來吃東西而已。”我演出不屑與汙泥同居的清高白蓮樣,正麵對著我氣到妝都要花了的母親說話。


    “冉落,我們是有教養的貴族人魚,吃什麽作什麽都要有個規矩,你怎麽能來這……”母親批判起我跑來吃平民看平民的舉動,我左耳進右耳出,終歸我的未來是平民人海,去找貴族聊沒有意義,沒事我才不過去。


    但是表麵工夫還是要做,於是我最後還是跟母親迴到貴族人魚群體,享受空虛的腐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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