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意思就是她弟弟被安全送走了,讓她在這裏等他迴來,別獨自出去。


    “嗬!”蘇扶楹冷笑一聲,隨手將東西扔進了火堆,換好夜行衣,輕手輕腳地將門給拉上。


    她白日裏就去觀察過了,城中守衛鬆懈,根本不足為懼。


    所以她也不再猶豫,趁著夜色,直奔城門而去。


    如今這裏隻準進,不準出,唯一的辦法隻有趁著夜裏守衛更加鬆懈溜出去。


    按照原計劃,城牆上稀稀拉拉的幾名士兵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鼾聲此起彼伏。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哀和憤怒。


    裴家為國家拚命守護,背後卻是一群老鼠,啃食著他的心血,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出城後,她毫不猶豫地直奔北方。


    天色漸亮,終於抵達了北厲邊境。她一直對古代的軍事防禦有著深入的研究,而此時正是這些知識發揮作用的時候。


    如今想要進入北厲,恐怕比登天還要困難,但唯有通過護城河中的暗閥才能成功。


    望著腳下漆黑深邃的河水,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縱身跳入水中。


    逆流而上,在第三次換氣後,終於找到了那道暗門。


    北厲,弩關城內。


    陽光灑落在城中,映照著一片寧靜與祥和。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孩童蹦蹦跳跳地走在河邊,突然停下腳步,手指向前方,興奮地喊道:“娘,河裏麵有個人!”他的聲音清脆悅耳,卻讓一旁的夫人嚇了一跳。


    夫人趕緊將孩子抱進懷裏,緊緊地摟著,滿臉驚恐。


    她順著孩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平靜的河麵上被微風吹過,泛起一圈圈漣漪,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夫人鬆了口氣,輕輕拍打著懷中的孩子,溫柔地責備道:“娘親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靠近河邊。還有,小孩子家,不要亂說話。”說完,她抱著孩子轉身離開。


    就在她們離開後不久,蘇扶楹從河中爬上岸,渾身濕透。


    她快速來到附近的一戶農家小院,找到晾曬的衣物換上,並留下一錠銀子作為補償,然後匆匆離去。


    片刻之後,蘇扶楹出現在一家藥鋪前。


    她邁步走進店內,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櫃台上。


    “掌櫃,店中可有寒煙草?”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老板原本半躺在椅子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然而,當聽到蘇扶楹的問題時,他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睛睜得滾圓,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蘇扶楹注意到了老板的異常反應,感到有些困惑。


    寒煙草在北厲國並不罕見,也不珍貴,隻是需求極少。


    這家小店雖然不大,但即便沒有寒煙草也不足為奇。


    然而,老板那驚訝的表情似乎透露出一些不尋常的信息。


    “沒有,沒有,你趕快離開。”老板突然開始驅趕他們,顯得有些驚慌。


    “這是怎麽迴事?沒有就沒有,何必如此趕人?”


    蘇扶楹感到不快,她的眼神變得冷冽,直視著麵前的中年掌櫃。


    掌櫃的原本以為這位衣著簡樸的女子並無什麽特別,然而她那不怒自威的氣度讓他不禁重新打量。他心中暗想,難道她是一位隱姓埋名的貴族?


    但看蘇扶楹的外表,並不像是北厲人。而且,現在北厲與南夏的戰事正酣,北厲剛剛取得勝利,局勢才稍微穩定。那些有地位的人,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來到這種地方。


    掌櫃不確定蘇扶楹的身份,便換了一副笑臉,試探性地問道:“看小姐的容貌,似乎不是北厲人?”


    北厲人的麵容通常深邃,與南夏人的柔美截然不同,一眼便能分辨。但現在南夏和北厲正處於戰爭狀態,如果蘇扶楹是南夏人,那麽她想要離開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沒錯,我來自東齊,喜歡四處遊曆。”蘇扶楹迴答道。


    東齊在四國之中一直保持中立,與其他國家的關係相對和諧。


    “原來是東齊的朋友。”掌櫃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小姐可能不知道,北厲現在已經禁止銷售寒煙草了。”


    “為什麽?”蘇扶楹追問,見掌櫃猶豫不決,她直接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


    掌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迅速拿起銀子檢查真偽。


    確認無誤後,他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微笑,然後關上了店門,小聲解釋道:“小姐,您算是找對人了,我舅舅的舅媽的兒子的兒媳婦的弟弟的......”


    “說重點。”


    蘇扶楹不耐煩地開口打斷。


    “誒誒誒好。”


    掌櫃訕笑道:“家裏親戚在軍中當差,聽說有人告訴陛下,禁了寒煙草,再拖延南夏裴將軍一段時間,南夏自然不攻而破。”


    蘇扶楹眉梢一挑,似乎猜到什麽,又繼續問道:“為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掌櫃的眼神開始四處遊移。


    蘇扶楹直接伸手想要拿迴銀子,掌櫃急忙護住,連忙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告訴您。”


    “說!”蘇扶楹的聲音更加冷峻。


    掌櫃趕緊說:“我也是聽說的,不知真偽。南夏的攝政王中了毒,這才迴京治療,需要寒煙草才能治愈。沒有寒煙草,他隻能等死。”


    “攝政王一死,如今南夏的裴將軍被困,南夏就會陷入混亂,不攻自破。”


    蘇扶楹輕笑一聲,似乎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


    “小姐,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掌櫃小心翼翼地說,擔心蘇扶楹不滿意會收迴銀子。


    “那你知道北厲哪裏還能買到寒煙草嗎?”蘇扶楹不再為難他,決定另尋他法。


    “您又問對人了。”掌櫃得意地說,“每個月的月初,東邊有個地下黑市,那裏的人什麽都敢賣,可能有您需要的東西。”


    “月初?”


    “對,還有三天。如果小姐真的需要,可以去那裏看看。”


    掌櫃的目光不時在蘇扶楹的腰間打量,蘇扶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拿出一錠銀子,“進去需要什麽憑證嗎?”


    掌櫃見她這麽識趣,便不再隱瞞,從櫃子裏拿出一張邀請函,“拿著這個,小姐就可以直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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