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尚書府外,早已聚滿了人,幾日前就有消息傳出尚書府那個煞星要迴來了,剛剛看見尚書府家丁在掛白燈籠,一問得知是尚書府大小姐死了。


    眾人還在心中感歎,卻見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停在尚書府門口,家丁下去趕人,隻見馬車內出來一個丫鬟,脆生生道:“大小姐迴府,還不過來迎接。”


    “大小姐?”


    家丁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尚書府大小姐前日在迴家途中遇難,如今尚書府隻有一位小姐。”


    “你是什麽人,竟敢冒充大小姐,來人,將他們趕走。”


    一名年紀有些大的下人從府內走出,一雙充滿精明的眸子掃視著碧蘿。


    “大膽。”


    碧蘿怒嗬一聲,跟隨在蘇扶楹身邊一段時間,周身竟也有了幾分壓迫感。


    這裏的消息傳開,街市上各色的閑雜人等紛紛趕來,都踮著腳尖,昂著頭,興奮地朝裏麵張望著,互相打探著消息。


    “怎麽迴事?”


    一道藏青色身影從裏麵走出,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老爺,這人膽大包天,竟敢冒充大小姐。”


    剛剛那名年紀稍大的家丁低頭恭聲道。


    蘇承德擰眉,“王管家,這種小事你處置了便是。”


    說完迴頭看著劉慧,緩聲道:“夫人還未用膳吧,走吧。”


    “老爺。”


    看著蘇承德轉身離開,碧蘿急聲道:“老爺,您可還認識奴婢?”


    蘇承德聞言,迴頭看了碧蘿半晌,一瞬間思緒飄忽,迴到了那個熱鬧的除夕夜,“爹爹,爹爹,就帶我出去玩吧。”


    小女兒家軟糯的聲音圍繞在耳邊,最後還是心軟帶她出去買糖人,路過一條小巷時,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躺在地上,寒冬臘月,身上隻披著一件破爛的外衣,一雙赤腳全是凍瘡,臉上發青。


    蘇扶楹心疼她,便央求著將小女孩帶迴去醫治,最後也堅強地活下來了,名字是“碧蘿?”


    蘇承德不確定地再問了一句“你是碧蘿?”


    “是奴婢啊,老爺,這麽多年不見,沒想到老爺還認得奴婢。”


    蘇承德鬆開劉慧的手,快步走到馬車前,“你家小姐呢?”


    聲音帶著幾分期待。


    碧蘿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不知怎樣迴答。


    劉慧看著落空的手,眼裏閃過一絲陰毒,轉瞬即逝。


    “老爺,楹兒她不是……”


    “父親,母親。”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原本吵吵嚷嚷的人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上,她穿著一條白色的素裙,做工粗糙,但是也難以掩蓋那窈窕的身段。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看向前方,沒有環佩叮當,竟然也有一種華麗的貴氣。


    五官清秀分明,一雙眼睛澄澈如小獸,這樣的模樣若是溫柔婉約一點,便是女孩子氣十足,然而不知為何, 她站的端莊又威嚴,便如同九天之上的皎皎明月,竟讓人有一種不可直視之感。


    人群中一聲聲驚歎的聲音此起彼伏,蘇承德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女子,聲音有些哽咽,“你,你是楹兒?”


    “是我,父親,讓你們擔心了,是女兒的不是。”


    蘇扶楹垂眸,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盡是自責。


    “哪裏的話,迴來就好,迴來就好。”蘇承德剛想上前安慰女兒。


    “楹兒,你怎麽從那邊過來?”


    劉慧滿臉慈愛地上前,輕輕拉過蘇扶楹的手,語氣中帶著無盡的關懷。


    “母親,我這麽久才迴來看你們,心生愧疚,便先繞道去買了母親最喜歡的奶酥和父親喜歡的酒。”


    眾人聞言才看見蘇扶楹的手上確實提著不少東西,心中不免被蘇扶贏的孝心所感動,蘇承德在一旁聽著也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這些東西都是幾年前他們愛吃的,價格不貴,就是要排隊等許久,沒想到她還親自去買了。


    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愧疚,這幾年將她送到莊子裏,真是委屈她了。


    “楹兒有心了,不過母親聽聞前幾日你們走途中遇到劫匪,說是你被劫匪擄去,還好,楹兒聰慧,逃了出來。”


    劉慧話裏話外都是止不住的關心,但是這些話落入百姓耳中就不一樣了。


    “什麽,竟然被劫匪擄走了?”


    “是啊,這尚書府大小姐生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落入劫匪手中,怕是……”


    “真是可惜了,白白被那些莽夫糟蹋了。”


    “生的好看也沒用,沒了清白,是我早就吊死在外麵了。”


    “我都以為尚書府隻有蘇婉兒一位小姐,沒想到還有一個大小姐,可是如今看來,沒了清白的女子,以後也應該大門不出,這尚書府嫡小姐的名頭還是二小姐的。”


    ……


    聽著人群雜七雜八的議論聲,劉慧拿著帕子假意擦著眼角的淚水,卻止不住地偷笑。


    能迴來又如何,休想搶走婉兒的風頭。


    “夫人。”


    蘇承德眼裏有些不解,剛剛不是才說這件事被人知道影響不好,如今怎麽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出來,那婉兒以後該如何自處。


    “老爺,妾身,妾身隻是太過著急。”


    劉慧眼神慌亂,淚珠還掛在眼角,蘇承德有些心疼,看著蘇扶楹語重心長道:“你母親也是關心則亂,口不擇言,楹兒不要怪你母親。”


    “父親母親說的話,楹兒怎麽聽不懂,什麽劫匪?楹兒不知。”


    少女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鹿子眼,滿眼疑惑不解,此刻像暈了一汪桃花池的水,我見猶憐。


    “楹兒,為娘從小就教你不能撒謊,若是你覺得人多,不敢說出口,那我們先進去再說。”


    說完便伸手拽蘇扶楹的手,蘇扶楹不著痕跡地躲過,一臉委屈 ,眼中含淚。


    “楹兒知道母親不喜歡女兒,但是母親也不能拿女兒的名聲來做文章。”


    劉慧懸空的手愣住,似有些不可置信她居然這麽直白地說出這句話。


    見她緊緊咬著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眼角的淚珠仿佛隨時要滾落下來,惹人憐愛。


    圍觀的人臉上都洋溢著窺破秘密的激動之色,各種猜測在心中暗暗滋生,流言蜚語如同瘟疫一般快速傳透在大街小巷。


    “親生母親居然如此詆毀自己的女兒。”


    “是啊,之前就聽說這大小姐是個天煞孤星,今日一見怕是說仙子下凡也不為過。”


    “你們不知道吧,尚書府大小姐不好的傳聞是尚書夫人懷上二小姐開始的。”


    劉慧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幾年不見,竟然如此能說會道。


    “是母親派人打聽的,難道是消息有誤,但那些家丁和賊人的屍體是怎麽迴事。”


    “啊,是我們府中的家丁嗎?走到途中那些奴才說是去農家買些吃食,就一去不複返了,女兒還以為他們是卷錢跑了。”


    “若是母親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打聽,女兒這一路而來,路途上的客棧與農婦都能作證,女兒從未被什麽賊人擄去。”


    她的聲音如玉石撞擊,清冽動聽,見她如此坦蕩,周圍的人心中自然有數。


    “到底怎樣,我自會派人去查證,有什麽話我們迴去再說。”


    一旁的蘇承德開口,被這麽多人圍觀,感覺一張老臉都丟盡了,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蘇扶楹剛想應聲,又聽劉慧委屈地說道:“娘給你準備的衣服今日怎麽沒穿?可是瞧不上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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