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綰綰半年沒見老爺子老太太了,正午太陽光足,門口馬路上的雪幾乎化幹淨了,她到主臥室找潘欣,“媽,我去爺爺奶奶家了啊。”


    潘欣看了眼外麵的天氣,“我也跟著去吧,上迴重陽節祭祖,還是你爹和你哥去人家走動的,我著急去帝都,沒顧得上,這迴剛好去看看。”


    “好啊。”


    潘欣和應綰綰過去,老爺子老太太都在家。


    老太太見過年輕時候的潘欣,她的容貌幾乎沒怎麽變,但那一身氣勢,卻和記憶中的,判若兩人,“親家,綰綰啊,你們娘倆怎麽突然來了啊,綰綰你現在不能亂跑吧?”老太太的眼睛看向應綰綰的肚子。


    “我不來,您怎麽能見到我啊。”


    老太太笑盈盈道,“你小叔給家裏安了一台電話機,怎麽?沒人跟你說啊。”


    應綰綰搖頭,“我有一段時間沒在家住了。”


    老太太笑了笑,“你這才認親,住娘家不知道也正常。”


    潘欣清了一下嗓子,“我們綰綰也就最近一個多月才一直住娘家的,先前啊,迴去過,不過她婆婆和小姑子容不下,整天雞蛋裏挑骨頭。”


    不等老太太問,潘欣吧啦吧啦把於淑慧和蕭南琳幹的事都說了出來。


    應綰綰想阻止都來不及。


    老太太一聽,生氣,桌子一拍,“都是她那個媽給慣的!我這就打電話過去說道說道。”老太太已經坐到了電話機旁邊。


    “哎......”


    應綰綰覺得不太妥,張嘴準備製止,被潘欣給拉住,眼神示意她安靜。


    這個老太太她了解的很。


    雖然比老爺子小十來歲,但手段不少。


    男人年輕時候,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這一片都知道她的厲害。


    以前沒關注過她的家事,不曉得於淑慧有沒有被她治過,不過看她這個反應,應該能把控兒媳婦。


    因為電話機的外音很大。


    於淑慧在老太太的一再質問下,扛不住了,責任推給蕭南琳,“這都賴南琳,一整天在我耳邊鼓搗綰綰的不是......”


    老太太嗬斥,“她說你就信啊,我看你幾十年是白活了,連個是非你也不分......”


    老太太像炮仗一樣,劈裏啪啦對著電話一通罵,十分鍾不帶重樣的。


    於淑慧一直不做聲。


    老太太罵累了,老爺子給她端了碗水,她喝了兩口,喘了喘,“你在聽我說話嗎?”


    於淑慧小媳婦樣,“聽著呢。”


    應綰綰:“......”


    老太太罵完了於淑慧,“小儒呢?他幹嘛了?找他接電話!”


    蕭清儒此時不在家,“他出門了。”


    “迴來讓他給我打電話!”


    “哎。”


    “......”


    老太太掛了電話,看向應綰綰,“你這孩子也是,我以前不是跟你說了嗎?受了委屈要給我說,我會給你做主的,你怎麽一聲不吭啊。”


    應綰綰低著頭。


    潘欣道,“她奶奶啊,你也別怪我們家綰綰,她在城裏一開始舉目無親的,依附著她公婆過活,你們又不在跟前,她一直向你告公婆的狀也不合適啊,況且我們家孩子,就不愛說人家不是。”


    老太太點點頭,“綰綰比南琳懂事。”


    “......”


    在蕭家呆了一會兒,於淑慧提出迴去。


    “親家,在這兒吃過晚飯走吧。”


    “不用了嬸子,你們有空可以去我們家轉轉啊,反正離的也近。”


    “哎。”


    從蕭家到應家,漫步也隻需要十分鍾。


    於淑慧感歎到,“其實嫁的近也有好處啊,迴婆家方便。”


    “那是以前,現在也不方便啊。”應綰綰指的事蕭清儒和於淑慧住在師大。


    “等他們退休了,自然會迴來啊。”


    “那都得等多久了啊,而且老師的退休年齡,有的會被延長,能按時養老的,才幾個人啊。”


    “......”


    潘欣給應綰綰請的姑娘住在城西,在應綰綰迴來後的第三天,她也放假迴來了。


    因為事先說好了,她提前給潘欣打電話,商量好見麵的時間。


    約在第二天早上。


    應綰綰習慣了早起,姑娘來的半個小時前,她就站到門口等著了,因為潘欣腿怕冷,應綰綰沒讓她出門。


    才站在門口十分鍾不到,遠遠的,應綰綰看到西邊馬路上的白色車子。


    一分鍾不到,停在了她家大門口。


    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車上下來一位身高約一六五的姑娘,穿著身米色大衣,黑色直筒褲配短靴,一頭長發染成栗色,燙成波浪卷,圍著酒紅色的手工圍巾。


    皮膚是自然的象牙白色,五官挺精致,非常的成熟知性,年約二十六七,“你是韓慈姐姐嗎?”


    韓慈一笑,嘴角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是啊,你是綰綰吧?聽說你嫁人了,我看著你像個未成年的,你男人也下得去手。”


    應綰綰:“......”


    這女人是準女博士?怎麽這麽自來熟啊?


    才見麵,就開她的玩笑。


    而且這女博士,這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她伸頭看了看車內,“韓慈姐姐,隻有你一個人來啊,彤姨沒跟著來嗎?”


    “喊我姐姐就成,不用帶名字,我媽一早起不來,她說待會兒給欣欣姨打電話,讓她去接她。”


    “哦,咱們進屋去吧。”應綰綰招待韓慈進屋。


    潘欣迎上來,“小慈啊,變得越來越漂亮啊,我都不敢認了。”


    “您閨女也美啊,以前我還以為我最俊呢,一來被她給比下去了,早知道我化個妝豔壓她啊。”韓慈笑道。


    應綰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進門時她脫了外套,此時一身紅毛衣配藍褲子,幼稚得不得了。再看韓慈,她是她見過,把直筒褲穿的最洋氣的姑娘,沒有之一,上身黑色的圓領毛衣,一頭大波浪垂在身後。


    放在幾十年後,也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啊,關鍵還擁有高學曆,一向對自己容貌氣質自信的她,突然自卑了一下下。


    潘欣笑盈盈,“不用豔壓,你這氣質就比得上我們綰綰了。”


    韓慈掃了一眼,把茶水擺在自己跟前的應綰綰,“綰綰還是小妹妹,我都老阿姨了,哪能比啊,我還羨慕她的年輕朝氣呢。”


    潘欣笑笑,“小慈啊,你有二十七了吧?有對象嗎?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韓慈臉略黑,“欣欣姨,您看,你這話多不討喜啊,想要變著法子對我炫耀綰綰有對象啊。”


    應綰綰:“......”


    潘欣:“......”終於被人噎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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