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淑慧柔柔的說,“我們家南琳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應綰綰不知道怎麽迴答,“天色不早了,你們肯定還沒吃飯吧?我做飯。”


    於淑慧沒心思燒飯,一點胃口也提不起來,不過日子,還是要過,“哎,辛苦你了綰綰,少做點,我和你爹吃不多。”


    應綰綰嗯了一聲,提行李箱迴臥室。


    進廚房準備燒菜,看了一圈灶台,就剩下兩個土豆,還有一筐小青菜,窗口還有一塊風幹的臘肉,扭身子,朝客廳看過去,電視已經被關了。


    夫妻倆人不見了!


    去哪兒了?


    三兩步跨到餐廳,聽到臥室方向,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應綰綰:“......”


    看來兩人這次被蕭南琳打擊的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這事情,如果放到她的身上,她也會難受的。


    稍微大嗓門,對著臥室的方向,“爹媽,我出門買個菜啊。”


    “哎,玄關櫃子的抽屜裏有零錢。”


    應綰綰提著菜籃子,拿了錢,同他們打了聲招唿,出門。


    這個點,來菜場買菜的人很多。


    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同樣來買菜的方大蘭,後者的視線,對上了她的。


    隔著距離,應綰綰都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無盡恨意。


    擔憂被揍,內心一陣忐忑。


    眼睛掃視了一圈,沒看到蘇衛兵。


    懸著的心,又放下了。


    隻要不是夫妻倆一起出現,憑這阿婆一個人應該整不出什麽幺蛾子來。


    買了一份排骨和兩根茄子,轉身往迴走。


    冷不丁的胳膊被人從後麵狠狠掐住。


    應綰綰疼的倒抽一口冷氣,順著胳膊上的粗糙大手,看到了拉著她的人,正是方大蘭。


    “你拉著我幹什麽啊?我沒怎麽你吧?”


    方大蘭怒罵,“小婊子!害我閨女坐了牢,我們家被人指指點點,還沒怎麽我?要怎樣才叫怎麽我?”


    她的罵街聲,引來過路人側目。


    “你閨女坐牢,那是她咎由自取!”應綰綰絲毫不同情蘇秀芸。


    剛開始,她把原主吃錯藥的事情,告之了蕭南風。


    蕭南風掌握證據,居然一直沒有動作,她猜測是因為兩家的交情,其中也不乏想給那個女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想讓流氓毀了自己,還煽動她養母來,想要阻止她升學。


    再這麽放任下去,以後還得了?


    方大蘭被徹底激怒了,她閨女不過是一時想不開,才做了錯事,他們做長輩的教育教育,日後肯定會改邪歸正。


    哪裏需要去坐牢這麽嚴重?


    而且這個小賤人分毫未損,現在還考上了大學,她閨女,應該不算犯罪!


    如今卻要在牢裏吃牢飯!


    哪裏來的道理?


    她控製不住情緒了,動手想去甩應綰綰耳摑子!


    “小賤人!你還我閨女!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應綰綰趕緊伸手去擋她的巴掌,一巴掌拍到胳膊上,響聲過後,細瓷一樣的皮膚,立馬顯出紅印子,傷處,麻到沒有知覺。


    痛的她眼淚都要留出來了。


    老東西力氣不小啊。


    使勁扭動手腕,掙脫開方大蘭的潛質,撒腿往家裏跑。


    她和方大蘭,其實可以對著幹的,不過後者年紀大了,萬一被她撂倒,賴上她,怎麽辦?


    花錢不說,嚴重的可能要牽扯上蘇秀芸的刑期來威脅,實在是麻煩!


    “賤丫頭,你給我站住!”方大蘭腿腳利索的朝應綰綰攆了過來。


    應綰綰迴頭一看腳步生風的方大蘭。


    這真的是一個六十出頭的阿婆嗎?


    尼瑪!老當益壯啊。


    方大蘭罵罵咧咧的在後麵追,腿腳到底沒有年輕人的利索,很快就被應綰綰拉開了距離。


    經過菜場的路,有些繞,拐彎處,方大蘭已經捕捉不到應綰綰的身影了。


    停下來喘氣,不到五秒,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眼睛翻了翻,一頭栽倒在地。


    立刻引來周圍人的圍觀。


    八十年代的民風還較為淳樸,扶人被訛的新聞,不像幾十年後那樣,屢見不鮮。


    以致人心惶惶,遇到老人摔倒,不敢去攙扶。


    很快,方大蘭就被人翻了個身,仰躺著。


    來菜場買菜的,都是附近的一些鄰居,有人認出了她,跑去她家找蘇衛國。


    師大校內有衛生室,她被人送了過去。


    ......


    應綰綰迴到家。


    屋子裏的光線稍暗,她開了燈。


    耳邊傳來女人壓低的抽泣聲。


    怎麽又哭了?


    想去安慰兩句,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低眸看了眼手裏的菜籃子。


    進廚房忙活。


    蒸上米飯,燒了一盤魚香茄子和一盤糖醋排骨,又燒了一份榨菜蛋湯。


    擺上桌子,才到臥房門口,抬手敲門板。


    “爹媽,我做好飯了。”


    屋子裏沒有動靜,應綰綰剛把耳朵貼上去。


    蕭清儒的聲音傳出來,“綰綰啊,這就出去了,你先吃。”


    應綰綰迴到飯桌前坐著,沒有動筷子。


    胳膊上被方大蘭拍了一巴掌,做飯的時候,還隱隱發麻,包了濕毛巾敷到這會兒,還有手指印。


    心裏氣的不行。


    死八婆!


    咒她喝水被嗆,吃飯被噎,走個路都能摔個大馬趴!


    蕭清儒和於淑慧過了十來分鍾,才從屋子裏出來。


    於淑慧眼睛還是有些紅,她不好意思和應綰綰對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碗筷和飯都盛的好好的放在各自的常坐的位置,一盤排骨,對著她和老蕭。


    心裏拿兒媳婦跟閨女對比,覺得自己教的孩子,還不如一個農婦教的有禮數,羞愧極了,嘴角勉強的扯出一抹微笑,“綰綰,你沒吃啊。”


    應綰綰也跟上笑笑,“等你們一起呢。”


    一句話,於淑慧又忍不住紅了眼。


    先前這個丫頭剛來,她還看不上人家。


    現在想想,那時候這個兒媳婦雖然傻了點,不算瘋癲的時候,對他們公婆十分的尊重。


    提到自己家的情況,不大吭聲,不過從來沒有為了討好他們而說養父母的壞話。


    想到這兒,心裏更難受了。


    飯菜的香味,飄入鼻尖,令她稍微有了幾分食欲。


    她拿起了筷子。


    應綰綰掃了一眼已經不冒熱氣的飯菜,“爹媽,飯菜都涼了,要不你們稍微等一下,我再去熱一熱。”


    蕭清儒擺了擺手,“這個天氣,冷菜也能吃,不用麻煩了。”


    排骨裏的蒜香味,掩蓋了肉的腥氣,鹹淡適中。


    兩人淺嚐了嚐,漸漸有了胃口。


    一天沒怎麽吃,這會兒各吃了兩大碗,米飯差點不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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