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東心疼了,家裏幾代下來,就這麽一個小姑娘,被人偷了不說,還吃了那麽多苦,“你養母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她以後再不敢來找你麻煩,還有害你的人,我也不會讓她安穩過日子的。”


    應綰綰眼眸亮了亮,欣喜,“解決?你怎麽解決的啊?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沒人告訴你我養母來鬧事吧?害我的人你是指蘇秀芸嗎?”


    應東點點頭,“用點心就了解了。


    至於叫什麽蘇秀芸的,你那個男人剛開始辦的好好的,後麵突然收了證據要放人,我之前一直關注著這個事情,聽說了之後,想去找他算賬,還沒來得及行動,他就把手裏頭的證據,托人轉交給了我,還說我是你二叔,你的仇理應該由我來報,氣的我,想讓我整治那個女人,一早就該跟我說啊,整臨時通知。你這個男人我覺得不太好。”


    應東中肯的評價蕭南風。


    蕭南琳聽了卻憤憤不平,替蕭南風叫屈,“應二叔,我哥哪不好了啊?嫂子瘋的時候,我哥都沒嫌棄過她呢,還花了自己全部的積蓄給她治病,又花心血精力叫她讀書認字的......”


    他們家又不是富裕人家。


    從開始蘇秀芸就跟她說過,嫂子吃的藥都是進口的,一盒藥的價格抵得上他們全家人一個月的工資,她就已經有怨言了。


    而且,她當時不知道蘇秀芸在藥片上動了手腳,隻知道那個藥對治嫂子的病,沒有多大的效果。


    為此她無數次寫信勸她哥送嫂子迴自己娘家。


    他一直不予理會。


    後麵人瘋得厲害了,出門被院裏孩子們用石子打,或者自己摔得一身傷迴來。


    家屬院的家屬們都當笑話一樣傳,整個她再院裏出門都不敢抬頭。


    爹媽實在受不了了,在讓她哥迴來接走嫂子的時候,揚言,要麽離婚,要麽斷絕關係。


    他帶著嫂子走了,竟然真的就不跟家裏聯係了。


    最後爺爺過大壽,還是爹媽服的軟,忍不住跟他聯係。


    她僅僅知道的這些,就能了解到她哥當時頂著多大的壓力跟這個嫂子在一起了。


    現在被人質疑他不好,她頭一個就不服!


    應綰綰也跟上附和,“是啊,二叔,我老公對我好的沒話說的,他把證據交給你了,我知道原因。”


    應綰綰把蘇家去蕭家鬧騰的事情,告訴了應東,末了,再一次替蕭南風說話,“是我爺爺讓他放的,長輩都答應了,他一個小輩,總不能太過忤逆。


    而且,如果我沒跟你相認,或者你沒有能力幫我,我老公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這一點我能保證,之所以這麽做,隻是想對蘇家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以後無話可說而已。”


    應東:“......”一口一個老公的,聽著就讓人光火!


    從福春樓迴來已經下午兩點半了。


    蕭南琳被於衍送迴了蕭家,家裏就剩叔侄兩個。


    應東看著應綰綰撥通了瑛國的電話,“綰綰,我現在給你爹媽打電話了啊,待會兒你過來說幾句,嗯?”


    “哦。”應綰綰不冷不熱的應聲。


    瑛國和華國在夏令時段的時間差大概是七個小時,這會兒,那邊剛好是早晨,應東打了這通電話,不曉得那兩個老的在確認了自己女兒的消息後,會不會高興的連班也不上了。


    電話接通,那邊傳過來的聲音,與記憶中蒼老,無力,反差尤其大。


    年輕的嗓音,充滿了無限生命的活力,令應綰綰,情不自禁的豎起了耳朵,內心稍顯不安,暗暗琢磨著,等一下要跟他們說什麽。


    應東向他們問好後,開始說起了應綰綰,“哥嫂,我認下了小侄女,長得很好,很聰明,她現在就在我身旁坐著,你們要不要跟她說幾句話啊?”


    電話那邊突然就沒了聲。


    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應東皺眉,無意識的迴頭看了眼麵無波瀾的應綰綰,這個小侄女,未免也太過平靜了,他哥嫂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了,她卻老神在在的。


    想到她跟他見麵那天也是如此,後麵才親近一些,也許是一時適應不了吧。


    沒作它想,“哥,嫂?不吭聲,我掛電話了啊。”


    應東的電話放下一半,緊跟著,一個略顯不可思議,語氣中滿是壓抑的,激動的女聲傳了過來,“我要聽聽的,綰......綰綰......”


    張了好一會兒嘴,才艱難的喊出這個名字,自從得知自己女兒還活著的消息,她幾夜都沒合過眼。


    一方麵希望小叔子得來的消息是真的,另一方麵,又害怕搞錯了,到時候期盼成空,她擔心自己會接受不了。


    應秋宣說如果她不放心的話,就委托小叔子開棺。


    她心裏一百個不願意,萬一她不是,那不是驚擾了自己的女兒嗎?


    而且當初就是因為孩子夭折,連祖墳都進不了,禁不住她哀求,長輩們勉強同意讓他們夫妻把孩子葬在祖墳附近,前提是不能立墓碑。


    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小叔子搞錯了,要重新安葬的話,他們還得再迴過一趟。


    可是不開棺,她總也不能踏實了。


    在糾結,痛苦中煎熬了好幾天,才咬牙同意小叔子開棺。


    現在小叔子雖然沒有直說棺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但是他的那句,認下了孩子,側麵就證實,棺材裏的的確是個男孩。


    應東把電話交給了應綰綰,“綰綰,快叫媽啊。”


    應綰綰:“......”


    她這個真叫不出口了!


    心裏說不緊張,也是假的,小手撥拉著電話線,磨磨蹭蹭半天,也沒出聲,急的應東一頭汗。


    潘欣又換了她一聲,“綰綰。”


    “我......我是。”應綰綰實在喊不來,磕巴的應了一聲。


    話音剛落,潘欣就忍不住輕聲抽氣,“跟我想象的聲音一樣好聽。”


    應綰綰:“......”


    這個太奶奶在她短暫的記憶力,其實是非常不講理道理,喜歡胡攪蠻纏的一個老太婆,她奶奶見了她,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姿態極其卑微。


    以前她鬧著要改名字的時候,她莫名其妙一通火氣就發到了她奶奶的身上,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指了名讓她身子骨也不太好的奶奶照顧她。


    這也就算了,出院的時候,還跟她爺爺說奶奶照顧得不好。


    活脫脫就是個惡婆婆形象。


    這會兒,哭得倒像個委屈的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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