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呢?


    不等工作人員迴話,沈琢快步走到台上,一把扯過男主持,厲聲道:“顧渺兮哪裏去了?”


    主持人愣愣地搖頭:蒼天作證!他還沒從黑暗中迴過神來,哪裏知道顧渺兮那麽個大活人哪裏去了?


    這兩個主持人明顯不是局內人,此刻都是一臉崩潰和恐懼,沈琢不再糾結於此,而是轉而看向台下的人。


    發生賓客失蹤這樣的意外,來參加慈善晚會的大佬們沒有絲毫的慌亂,又坐在原位低聲交談的,有吩咐助理報警的,唯有單遙知站起身,趁著眾人的視線不在他身上時,悄聲離開了會場,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光線昏暗的安全通道裏。


    單遙知離開以後,秦未辭係上西裝外套的扣子,起身走到台上。


    “咳咳,各位。”秦家家主點了點話筒,醇厚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收到我秦家的請柬才會出席今天的慈善拍賣會,非常感謝各位對秦家的抬愛,對於剛才發生的意外,我已經吩咐助理報警,警察馬上就到,給各位帶來的不便,還請見諒。”


    秦家的請柬?


    沈琢皺眉。


    如果沒有記錯,他的請柬上根本沒有秦家的印章。


    秦未辭說,來的人是收到秦家的請柬……是了,要是沒有一個足夠讓在座各位信服的邀請方,哪裏能請來這麽多商界名流。


    本以為這次的拍賣會隻是秦家下麵的旁係家族主持的,因為有不可靠消息,說秦家本家有家規,不允許秦家迴華國發展。


    如今秦家家主出麵,在座的都是精明的商人,自然不會不給他麵子。


    很快,有警車過來圍住了整個點絳,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被警察帶走調查,來參與慈善晚會的商界大佬們簡單做了筆錄,全部放行。


    沈琢沒有離開。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讓司機把沈君顏和沈輕媛先送迴家,自己則繞過警察去找秦未辭。


    “邀請函是你們秦家發出的?”


    “很驚訝?”秦未辭挑眉,譏誚道,“你以為,不借助秦家的臉麵,今晚會來這麽多商界大佬?”


    聽他這個語氣,沈琢自覺領會了他話裏的意思:“你是……那些人都是你邀請來的?”


    “我請來的?”秦未辭失笑,“我有病麽,請這麽多人來,做什麽?”無端端賣個人情出去。


    “那你……”


    “那人是以秦家的名義發帖,我這個家主總要站出來善後,你說是不是?”男人笑容轉冷,“你以為他的計劃隻到熄燈的這一幕嗎?他的目標可是整個沈家,走到現在這一步,完全是因為中途出了意外。”


    他以樂音最喜歡的慈善為引子,做著樂音最喜歡的事,然後以樂音女兒的名義捐出——這是他對樂音的歉意。


    道完歉以後,就該報仇了。


    不想深思那個人是誰,計劃是什麽,他現在滿腦子隻有沈瑜的安危:“是他把小瑜擄走了?他想報仇,該去找沈旭,十六年前,小瑜自己也是受害者。”


    秦未辭不答。


    沈瑜是受害者,是的,那場車禍裏,無論是沈瑜還是沈琢,都是受害者。


    真正的兇手已經伏法,他應該複仇的對象今天根本不在現場,可他還是處心積慮安排今晚的一切,為了什麽?


    比沈琢更了解上一輩的恩怨,秦未辭搖頭苦笑:“他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


    比起沈旭,他更恨當初帶樂音離開秦家的沈黎。


    對於他來說,沒有沈黎,樂音就不會離開沈家,就不會深陷危機,很不會死。


    樂音的死,歸根結底是沈黎的錯誤。


    他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沈黎身上,恨屋及烏,連帶著對沈家,對沈黎的血脈,都懷著憎惡。


    秦未辭沉默時,沈琢扣住他的胳膊,沉聲道:“他會帶小瑜去哪裏?我看單遙知出去了,你們早有計劃,是不是?”


    不耐煩的甩開沈琢的手,秦未辭睨他一眼,笑容輕蔑:“冒昧問一句,沈先生,你是以什麽身份來關心這件事?沈家的家主?還是沈瑜的哥哥?”


    不等沈琢迴話,秦未辭道:“沈瑜是我養大的,可是你知道我是在哪裏找到她的嗎?”


    “……”


    “和你一樣,她被蕭則的父母收養後,給那對無辜的夫妻帶去了殺身之禍。養父母被殺,兩個未成年的孩子一起進了孤兒院,那人為了報複,找了個混賬折辱她,值得慶幸的是,蕭則那個蠢貨擋在她前麵,沈先生,你真該好好感謝蕭則,那個蠢貨替你盡了哥哥的義務,要不是他,沈瑜根本不可能走到現在。


    “沈先生,別怪我說話難聽,早在你把沈瑜一個人丟在雪原時,她和你們沈家就沒有一丁點關係了。”


    她雖生於沈家,但長在秦家,輾轉顧家,最後沈家承認她的身份,還是沈旭那個混賬想算計她而布下的局。


    盡管如此,沈琢這個蠢貨還是給她打電話,讓她去換迴葉染歌——還是個假的葉染歌,想想真是諷刺。


    在沈家那一眾各懷鬼胎的家夥中,秦未辭最看不上的就是沈琢。


    自然,今晚的計劃他也不會向他透露隻字片語——既然擔心,那就好好體會一下其中的滋味兒,免得讓他生出沈瑜是個隨時可以舍棄的便宜妹妹的錯覺。


    被他一頓罵,沈琢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更加灰白了幾分。


    他緊緊握著拳頭,嘴唇抿成一條線,沒有出聲反駁男人的指責。


    ……


    燈光熄滅的瞬間,腳底一空,她整個身子已經不受控製的往下滑落。


    好在她反應靈敏,借著落地時的翻滾卸掉了滑落的慣性。


    女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又理了理亂翹的頭發,這才打量起周圍。


    喲,真沒想到,原來點絳的地下,還有這麽大的空間?


    她剛才是從哪裏滾出來的?顧渺兮抬頭看了眼,光線太黑,她暫時放棄了尋找出口的打算。


    現在這個空間裏,靜得隻能聽見她的唿吸聲。


    太奇怪了,那個人把她弄到這裏,卻又不現身,為什麽?


    顧渺兮嚐試著活動身體,正前方忽然亮起一片白花花的燈光,刺痛了她的雙眼。


    在她下意識抬手擋在眼前的瞬間,脖子上好似被蚊子頂了一下,傳來細微的刺痛。


    遭了,中道了。


    失去意識的最後,她不忘在心裏吐槽。


    早知道對方會用藥,她是不是該多吃點抗生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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