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員的表情略為難,瞅著在掏錢的蘇蕎道:“小姐,今晚的消費陸總離開前已經結了,您要是再結一次,這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蕎聞言動作一頓,抬頭看向跟她差不多年紀的收銀員:“陸總來過?”


    “對呀。”收銀員手指輕敲收銀機鍵盤,把包間的消費單拉出來:“6:47分買的單。”


    ……


    迴家路上,蘇蕎望著車窗外,心思百轉千迴魍reads();。


    夜裏,她握著手機想給陸靖深發短信,猶豫許久,又熄了這個念頭。


    第二天中午,郝斌請客戶吃飯,對方也算海城有頭有臉的老板,姓張,上迴去工地的時候見過蘇蕎一麵,所以這次應酬,對方在電話裏主動提到蘇蕎的名字,郝斌隻好把蘇蕎也一塊叫上。


    吃飯的地方是海城一家五星級酒店檎。


    開席後,那位張老板不時尋了話題跟蘇蕎聊天,蘇蕎還能應付,有些話不願意接,她就微笑揭過,得知蘇蕎是留學歸來的碩士生,更是麵露驚訝:“我以為蘇小姐隻有二十一二歲,沒想到都是碩士了。”


    蘇蕎看出對方對她有想法,無奈兩人中間隔著個位置,對方想揩油也夠不到自己。


    喝到盡興時,張老板站起來,舉著酒杯要敬蘇蕎酒。


    “怎麽好讓張總敬酒,應該是小蘇敬你才對。”郝斌也站起身,扭頭對蘇蕎道:“小蘇,張總跟咱們恆豐合作了七八年,是老客戶中的老客戶,你以茶代酒敬張總一杯。”


    張總嚷嚷著:“怎麽能用茶代,要喝就喝白的。”


    “小蘇迴去負責開車,咱們這幾個人裏就她還沒碰酒。”


    蘇蕎知道郝斌在護著自己,她拿著茶杯起身,落落大方的對張總道:“張總,今天要開車,下迴一定陪張總多喝幾杯。”


    張總沒再為難,笑嗬嗬地喝下美人敬的這杯酒。


    坐下後,郝斌低聲囑咐蘇蕎出去把單埋了。


    蘇蕎點頭,推開椅子悄然離開。


    她到包間旁邊的小廚房,把卡交給服務員埋單,自己走遠幾步,靠在護欄邊透氣。


    身後,有人喊她:“蕎蕎?”


    蘇蕎轉頭,看到曹文善。


    曹文善西裝革履,在這遇到蘇蕎頗為詫異,得知蘇蕎是出來見客戶,他說:“董事長今天請銀監會的幾個高層吃飯,就在這層樓。”


    “爺爺也在?”蘇蕎本來以為在這應酬的是蘇衍霆。


    “蘇總出差去了慶陽市,銀行那邊不能拖,蘇董隻好自己來請這頓飯。”


    蘇蕎問:“銀行的貸款還沒批下來?”


    曹文善搖頭,歎口氣:“一直卡著不鬆口,也找了其它銀行,不是找借口推脫就是流程複雜,等批下來也得好幾個月,鴻興現在有幾個大項目準備啟動,現在資金跟不上,可能需要擱置一段時間。”


    “銀監會那邊,有進展麽?”


    “那幾個老家夥說話避重就輕,飯快吃完了,態度還是那樣,蘇總前些日子往銀行跑了好幾趟,也沒見成效。”


    那邊,服務員拿著卡跟消費單走過來。


    告別曹文善,蘇蕎迴到包廂,心裏想著蘇家這些日子陷入的困境reads();。


    下午,從郝斌辦公室出來,她拿起手機想給陸靖深發短信,坐在位置上,那朵玫瑰已經枯萎被清潔工阿姨收走,她盯著短信對話框,不知道該打什麽字,半晌,又把手機收起來。


    4點多的時候,慕安安給她發來一張截圖。


    蘇蕎打開,是海城幾家公司老板秘書或助理的聯係方式。


    “這些老板以前接受過我們報社采訪,你可以打電話問問,看他們願不願意投資鴻興那些項目?”


    其中有個老板,正是中午他們請客吃飯的那位。


    慕安安在微信裏說:“這個張總,是報社出事那個女同事說動接受采訪的,那次我跟著去打下手,見過,架子還挺大的,看他們公司的寫字樓,應該很有錢。”


    “我再看看。”蘇蕎迴信息。


    過了會兒,她拿起手機,不再糾結,發短信過去:“陸總,今晚有時候麽?”


    直到下班時間,手機也沒短信或電話進來。


    這幾天,蘇蕎沒有開車上班。


    她從明盛寫字樓出來,走去地鐵站,剛穿過十字路口,一輛奧迪a7徐徐停在自己旁邊。


    蘇蕎下意識轉頭,看到了車裏的江又臣。


    江又臣衝她笑了笑,態度友善:“下班迴家?順路,送你吧。”見蘇蕎有疑惑,他又道:“你住天河灣,人民路那邊,我要去順泉路,是不是很近?”


    蘇蕎沒想到,他知道自己家地址。


    江又臣已經下車。


    他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車門,手扶著車頂解釋:“上次吃大閘蟹,我也去的,老陸到天河灣接他兒子和你弟弟,我們幾個在高速道口等他。”


    這時,又是一大撥人湧進地鐵站。


    江又臣說:“這會兒下班高峰,你等地鐵得耽擱很久,咱們見過兩次,現在第三次,我還能拐走你賣了?”


    蘇蕎看到不斷進站的乘客,道了謝,上車。


    ……


    路上,江又臣問了蘇蕎幾個尋常問題,得知她在恆豐上班,自顧自的說起來:“那你也算老陸的員工,他這個大老板,每個月跑底下那些公司視察就要費不少精力,他年輕的時候頭部受過傷,一直都有後遺症,看他沒日沒夜的工作,我也沒少說他,作為醫生,最怕遇到這種不聽話的病人,蘇蕎你說是不是?”


    蘇蕎微微彎起唇角,不置可否。


    “靖深這個人,其實和外麵傳的還是很不一樣的。”


    江又臣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他身邊配的秘書助理啊都是男的,我就問他,你這麽幹,永遠傳不出老板潛秘書的花邊新聞,你猜他怎麽迴的。”


    說著,他看了眼旁邊的蘇蕎,蘇蕎很配合的接話:“陸總怎麽迴的”


    “他反問我,現在社會不都流行男男配麽?”


    江又臣又問她:“鄒英你見過吧?”


    蘇蕎點頭reads();。


    “鄒英正好端咖啡進來,當即嚇得臉色發白,還非常隱晦的告訴老陸,陸總,我有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沒有往那方麵發展的打算,不過據我所知,裴助理還是單身……”


    他邊說邊模仿鄒英的語氣,蘇蕎臉上忍不住掛起笑容。


    “老陸這個人在感情方麵挺遲鈍的,現在那些女明星個個不安分,逮著機會就想上位,前些日子網上那個叫章敏敏的,你應該玩微博吧,這就是個攪事精,說白了也就跟老陸吃過幾頓飯,兩人又碰巧在迪拜碰到,那些狗仔捕風捉影,愣是把兩個人綁在一起消費。”


    江又臣瞧蘇蕎像是不信,繼續道:“靖深三十好幾的人,結過一次婚,還不是他心甘情願結的,他這些年也想好好找個對象交往,可惜貼上他的那些女人,十個裏麵有八個看重他的錢,還怎麽繼續處下去。”


    “不是還有兩個麽?”蘇蕎隨口搭了句話。


    “問題是那十分之二他不喜歡啊!”


    江又臣拿餘光瞥著蘇蕎,似真似假的說:“要是每個姑娘都長蘇蕎你這樣,老陸現在也不至於還單著。”


    蘇蕎扯出一抹笑,假裝沒聽懂,轉頭看向窗外。


    這時,江又臣的手機響。


    他接起,不知那邊的人講了什麽,蘇蕎隻聽到江又臣說:“得,你還是別講普通話了,剛才你劈裏啪啦一大堆,除了喊我名字,其它一個字都沒聽懂,現在在哪兒?當然是在路上,你們先點菜吧,旁邊有人?你千裏眼,這都猜得到。”


    江又臣拿開手機,轉頭問蘇蕎:“蘇蕎,晚上有空麽?”


    蘇蕎不解,但還是如實搖頭。


    “那跟我一塊去吃飯,”見蘇蕎有拒絕的傾向,他又加了句:“陸總也在。”


    蘇蕎撥頭發的動作一滯。


    “沒什麽人,就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聚聚。”


    江又臣邊開車邊作無意的開口:“我聽明崢說過,你是鴻興蘇家的孫女,他還告訴我,你家公司最近遇到不小的麻煩,等會兒吃飯碰到陸總,你可以跟他討教一下,他接管鼎盛投資集團以來就沒做過一筆虧本買賣。”


    他又拋出另一個誘餌:“顧懷成也在。”


    果然,蘇蕎收迴視線看他,江又臣知道她動搖了,循循善誘道:“顧懷成知道吧?特喜歡玩微博的那個銀行行長,你家生意上出問題,一定少不了資金方麵的周轉,到時候我幫你問他,看他有沒有意向跟鴻興合作。”


    即便能幫蘇家,蘇蕎也不是很想去吃這頓飯,顧慮太多。


    其一,她跟江又臣他們不熟悉。


    其二,……


    陸靖深不迴她短信,昨晚在電話裏又喜怒不顯,她不能貿貿然的找上門reads();。


    過了半分鍾,蘇蕎開口:“不了,我跟我媽說好迴家吃飯。”


    江又臣略有詫異,卻不再勉強,把蘇蕎送迴天河灣。


    蘇蕎準備下車的時候,江又臣叫住她:“蘇蕎,咱們也算認識,留個號碼吧,以後有事多個幫忙的人。”


    這次蘇蕎沒有拒絕。


    她接過手機,新建聯係人,輸入自己的號碼。


    目送奧迪車拐出小區,蘇蕎才上樓。


    ……


    晚飯時,梁慕貞突然提及蘇家:“我聽說家裏公司遇到些麻煩,你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


    她知道蘇蕎和蘇家一直都有聯係。


    蘇蕎沒作隱瞞,隻是說到蘇衍霆離婚的事時,母女間的氣氛有些異樣。


    飯後,梁慕貞去了書房。


    蘇蕎迴房,經過書房的時候,聽到裏麵傳來梁慕貞打電話的聲音:“……你不是跟銀監會的韓國棟挺熟的麽……是……有點事想麻煩他……你看能不能幫我約他出來吃個飯……”


    打開手提電腦,卻看不進東西,蘇蕎幹脆起身去洗澡。


    等她再迴來,手機裏多了條新短信。


    “過來悠然居,314包間。”


    短信是陸靖深發來的,十分鍾前。


    蘇蕎站在書桌前看著這條短信,大概過了2分鍾,她轉身到衣櫥前拿衣服。


    ……


    陸靖深打開門從洗手間出來,原先湊沙發上的三個人一哄而散,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招唿著上桌打牌,顧懷成在牌桌上選了個位置,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明崢泡馬子泡的分不清東南西比,這會兒還沒到。”


    “不久前剛把到手的,不好好哄著,對得起他花的那些心思麽?”


    說話的瞿遠拖了把椅子坐下:“老顧啊,下次來內地,記得帶點香港那邊壯陽補腎的藥。”


    “你要吃?”顧懷成問。


    “當然是給明崢那老小子,這麽玩,腎虛早晚的事。”


    陸靖深剛坐下,江又臣也過來,在陸靖深手邊擱下一部手機:“放在茶幾那,走的時候容易忘記,順手幫你拿過來了。”


    打了一圈牌,明崢摟著佳人姍姍來遲。


    顧懷成不怎麽會打海城這邊的麻將,見明崢來了,主動下場換人,自己窩到沙發裏玩微博。


    ……


    蘇蕎來過一迴悠然居,為慕安安賠償的事,跟今晚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reads();。


    走上三樓,立刻有服務員過來詢問。


    被服務員引至門口,蘇蕎聽見陣陣起哄聲從包間裏傳來,其中就有明崢和江又臣。


    這樣的場合,並不適合談事情。


    服務員剛準備推開門,江又臣恰巧出來,瞧見門外的蘇蕎,二話不說,伸手攬過蘇蕎的肩膀,自己也不出去了,摟著蘇蕎往裏走:“給你們介紹一個朋友,蘇蕎,建築設計師,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真正的美女學霸。”


    蘇蕎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事,人已經被江又臣帶進光線明亮的包間。


    一屋子的人都往這邊看。


    加上江又臣,包間裏原來有六個人,五男一女。


    蘇蕎的視線先落在那個女孩身上,十八


    九歲的樣子,化著妝,穿著毛衣短裙,露出兩條光光的白腿,學生氣頗濃,坐在邊上吃水果,應該是誰帶來的女人。


    “蘇蕎,給你介紹一下。”江又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說話間,手一直搭著蘇蕎的肩頭。


    江又臣做這個動作,沒有占便宜的味道在裏麵,蘇蕎開始有想過避開,但見他神色坦蕩,倒不好再強行掙開,隻能由他帶著逐一介紹包間裏的人,至於那個女人,被他忽略不計。


    旁邊響起哢嚓拍照的聲音。


    蘇蕎循聲轉頭,看到沙發上的男人正用手機對著她:“我喜歡收集美女照片。”


    普通話說得有些不標準。


    江又臣在旁邊介紹:“這是顧懷成,那個網紅,別理他。”


    蘇蕎聽到對方就是顧懷成,不由多看了兩眼,跟微博上的自拍照很像,長得不算多俊俏,勝在那種歲月磨練出來的氣度,想到貸款的事,她衝對方露出官方微笑,又點頭致意。


    江又臣把蘇蕎往牌桌那邊帶:“還有個老瞿,你應該沒見過吧。”


    “喲,這不是我外甥女麽?”


    蘇蕎定睛望去,認出這個叫老瞿的男人,那迴在牌桌上唱歌戲弄過自己。


    想到這,她的耳根有些發熱。


    “老陸發什麽呆,該你出牌了。”老瞿催促自己的上家。


    背對著蘇蕎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打出一張發。


    蘇蕎一路被江又臣帶著走,所以剛才沒注意她跟陸靖深離得很近,差不多就站在他身後,他穿著深藍色襯衫,當他伸手打牌,肩胛骨處的襯衫稍稍緊繃,勾勒出男人背脊和肩膀輪廓,寬厚挺拔,他手裏夾著一根香煙,挨得近了,蘇蕎聞到那股帶著薄荷香的煙味,心跳不由的變快。


    坐在陸靖深下首的老瞿,突然抬頭看著她問:“會打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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