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gl總部大廈門口。


    陸靖深剛收起手機,轎車已經在身旁停下。


    明崢坐在車後排,見車門打開,他往旁邊挪了挪,一邊調侃上車的男人:“你什麽時候熱衷於發短信的?不嫌打字麻煩了?過去這些年加上來都沒這幾天你主動拿手機在眼前晃的次數多。”


    陸靖深身體往後倚著座位,西裝鈕扣解開,依舊一派穩重紳士的風度。


    雙腿交疊,西褲褲管下,露出半截黑色襪子,皮鞋鋥亮鞅。


    明崢身高差不多180公分,但每迴往陸靖深身邊一站,還是矮上那麽一小截,不過沒關係,因為上帝是公平的,就五官來說,他自認長得比陸靖深好,膚色也比陸靖深白,盡管這些目前看來沒什麽卵用。


    見陸靖深不答話,明崢側過身建議:“跟這幫老外磨了這麽久,現在終於肯鬆口,今晚找個地方按摩放鬆放鬆?這幾天神經老繃著,明天迴國了,總得抽時間出去玩玩。”


    “我打聽過了,住的地方附近有幾個酒吧,自帶party。旎”


    一副興致頗濃的樣子。


    陸靖深開腔:“齊梁最近還有沒有往億謙律所跑?”


    “他最近正躲著老太婆,老太婆給的條件不錯,齊梁這人你還不清楚,估計想知道你能給他什麽價格,你不動,他不見得願意這麽快賣出去。”


    說起蔣梅君,明崢臉上的譏誚更甚:“老太婆趁你不在國內,暗地裏沒少搞動作,這招叫什麽來著,調虎離山,可惜手底下頂事的沒幾個,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陸靖深連日來東奔西走,除了陪gl高層打球,還接觸了幾位有意向跟鼎盛合作的投資人,其中忙碌自不必說,他抬手捏了捏肌肉已經僵硬的後頸,睡眠不足,導致太陽穴隱隱的作痛。


    明崢忽然想起什麽:“黎敬亭那邊,你總得過去一趟。”


    黎敬亭在紐約有個情人,在圈子裏不是個秘密。


    對方已經跟他十幾年,除了沒領證生孩子,其它正牌老婆該有的一樣也不缺。


    至於陳玲芳那邊,隻要不撼動她的正室地位,不生出個小野種危及她女兒的利益,對丈夫每年在紐約陪情人住一個月的行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其實在陸靖深抵達紐約當天,黎敬亭已經打來過電話,表示想見他一麵。


    ……


    下午四點,陸靖深出現在黎敬亭在紐約的別墅裏。


    黎敬亭穿著一身唐裝,保養得好,看上去不過四十開外的年紀,正在窗前擺弄一盆六月雪,身邊陪伴著一個模樣婉約的女人,看到陸靖深進門,他接過女人遞來的毛巾,擦拭幹淨雙手,兩人去樓上的書房。


    在沙發坐下,黎敬亭先開口:“gl那邊情況怎麽樣?萬禾這個項目,不能停。”


    “下旬,gl會派新的負責人到大陸,繼續洽談接下來的合作事項reads();。”


    黎敬亭邊倒茶邊看向坐在旁邊的青年:“做了不少讓步吧?”


    陸靖深笑:“算不得讓步,做生意跟賭錢一個道理,不到最後,勝負難料。”


    黎敬亭滿意地點頭,話題突然一轉:“黎荀昨天到的紐約,剛才和助理出去逛街,要不是我說你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這會兒已經像尾巴黏在你身後。”


    說著,語氣稍稍嚴肅了些:“你跟黎荀的年紀都不小了,有些事不能老拖著,男人除了事業,身邊也要有個噓寒問暖的人。”


    見陸靖深不為所動,黎敬亭問:“怎麽,我家丫頭跟你鬧別扭了?”


    陸靖深輕轉手裏的茶杯,話說得不偏不倚:“黎荀從小性格好,二十幾年來,我沒見她和誰紅過臉。”


    聞言,黎敬亭臉色緩和,歎了口氣:“我就這麽個孩子,以後黎家還不是她的,她不喜歡摻和生意上的事,性格也不爭,我這個當爹的總得多操心,等她結了婚,把手頭上工作一拋,我也學人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安穩穩過個二三十年的愜意日子。”


    他看著陸靖深:“我和你養父相識三十載,你也算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黎荀她母親,這兩年一直神神叨叨,也想早日抱個大胖孫子,我們元森沒鼎盛那麽多死規定,如果你願意,婚後可以過來元森幫我。”


    陸靖深道:“我的過往檔案不太好看,過去隻怕會拖累元森。”


    黎敬亭卻大手一揮:“我活了五十幾年,誰有能力誰是草包,一眼就明白,你在鼎盛這麽多年,是時候該為自己謀劃謀劃,你不負人,人恐怕不承你的情,有些事我也看在眼裏,隻不過作為外人不好說什麽,至於你那個兒子,明年他就要中考了吧?到時候送到國外念書,有句話道是生恩不如養恩,真涉及到利益層麵,難保不會隻認血脈。”


    “至於有些事,”黎敬亭喝了口茶:“男人逢場作戲在所難免,黎荀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分得清輕重,也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


    陸靖深莞爾,卻是沒再說話。


    黎荀迴來的時候,陸靖深恰巧從下樓來。


    看到他,黎荀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助理,欣喜地挽住他的胳臂,眉目動人:“什麽時候來的?迴來的路上,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你打電話,又怕打擾你工作。”


    “買了不少東西?”陸靖深的視線落向助理拎著的大包小包。


    助理是個年輕小姑娘,跟了黎荀兩年,見過陸靖深幾次,大老板一個,年紀不大,身材好,穿西裝的時候特別有魅力,這會兒見他看向自己,不禁紅了臉。


    讓助理先下去,黎荀從一個紙袋裏拿出男式圍巾:“你常穿的衣服品牌,是不是試試?”


    說著,打算踮起腳給他戴上看效果。


    陸靖深卻從她手裏接過圍巾,還沒說什麽,手機響,他將圍巾搭在沙發背上,轉身走到邊上接電話。


    10分鍾後,陸靖深從別墅出來,明崢已經停車等在門口。


    “不多陪陪黎荀?”明崢從後視鏡裏瞥他一眼reads();。


    陸靖深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明崢忍不住道:“黎荀對你真挺不錯的,你看啊,嫖女昌那件事,她知道後第一時間聯係國內媒體,表示對你無條件信任,一般女人誰有這肚量,她喜歡你這麽多年,暗戀轉成明戀,你不多給點迴應,等她琵琶另抱,那6%的股份可真跟你無緣了。”


    久久沒見車後排有動靜,明崢抬頭看向後視鏡,陸靖深正閉目養神。


    ……


    晚上有個飯局,跟gl這邊的高層。


    8點左右,各自散去。


    下榻的酒店附近有家按摩推拿會所,是個華人開的,按摩師大多是也是中國女孩。


    明崢見時間還早,攛掇了幾次,見陸靖深還是沒去酒吧的打算,他一個人又覺沒意思,幹脆拽上陸靖深去按摩,昨天落枕,脖子正好難受的厲害。


    選按摩師時,明崢找了個童顏巨汝。


    發現陸靖深點的是會所裏唯一的男按摩師,他進到單人房間裏,偷偷叫來負責人,問她有沒有長相清秀又前凸後翹的,負責人很快領了個人過來,明崢覺得還入得了眼,讓負責人送去隔壁房間。


    陸靖深這幾天睡得時間少,肩膀處按捏的力道讓他整個人放鬆下來,有點昏昏欲睡。


    當月要際覆上一隻柔若無骨的手,他又猛地清醒,拽住對方試圖往下探的手,偏頭看到換了人,眉頭微皺。


    女按摩師見他長得不差,看上去就是有錢人,也不磨蹭含糊,脫了鞋子要往按摩榻上來,她用手撥了撥及腰的卷發,彎腰,洶前溝壑盡顯,超短裙下是白花花的大蹆。


    原本趴著的男人卻意興闌珊,起身拿過衣服開始穿。


    擺明沒那個意思。


    ……


    陸靖深沒等明崢出來,先迴酒店,從電梯出來就看見坐在過道接待區的黎荀。


    黎荀已經換了身藍色綴花的連衣裙,並著雙蹆稍稍傾斜,知性清爽,身邊擱著一個紙袋,發現自己等的人迴來了,她臉上綻放出笑容,拿起裝著圍巾的袋子輕晃:“你走的時候忘拿,我隻好給你送過來。”


    陸靖深抬手看腕表,打算先送人迴家。


    黎荀卻道:“我等了你這麽久,你不請我進去坐坐,還是,你藏了人?”


    這話,帶有幾分委屈俏皮。


    “而且我口有點渴,想喝杯水再走。”


    陸靖深拿了房卡開門,黎荀緊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房間很幹淨,不是那種被酒店清潔工打掃過的幹淨,在於居住的人沒把東西弄亂,大床上還攤著男人襯衫,書桌的煙灰缸裏有幾個煙頭。


    整個房間,到處都有男人獨住留下的痕跡。


    陸靖深脫了西裝搭在沙發上。


    黎荀看向在給自己倒水的陸靖深,她終於忍不住,過去貼上男人的身體reads();。


    陸靖深低頭,女人一雙蔥白纖手正摟緊他的腰。


    黎荀用臉頰蹭了蹭陸靖深襯衫下的背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忽然感到異常滿足。


    “深。”她動情的喚了一聲,輕盈繞耳。


    下一刻,雙手被拉開。


    陸靖深轉過身,把水杯遞給她:“不口渴了?喝完,我開車送你迴去。”


    黎荀不得不接住杯子。


    “我去洗手。”陸靖深進了衛生間。


    衣櫃旁的全身鏡,映出男人站在盥洗盆前的側影。


    黎荀從鏡子上收迴目光,轉而看向沙發,她聽到了短信提示音,從陸靖深的西裝內袋裏發出來的。


    陸靖深洗完手出來,黎荀已經來不及把他的手機放迴去。


    “深,你的手機響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露出落落大方的微笑。


    陸靖深走過去,黎荀把手機遞過去。


    見他臉上沒有不悅,她才說:“昨天幾點的飛機?我和你們一塊迴去吧,反正這邊也沒事。”


    “不多陪你父親幾天?”


    陸靖深站在沙發旁,他看到一條未讀短信。


    [陸總,你喜歡吃川菜,還是淮菜?還是其它?我這邊預定一下位置。]


    黎荀手指輕敲自己的膝蓋,不讓視線去看他的手機,半開玩笑的道:“他有簡阿姨陪,哪兒抽得出時間讓我陪,我在這兒,充其量是隻電燈泡。”


    陸靖深把手機放進褲袋:“迴頭讓明崢看看,有沒有那趟航班的機票。”


    黎荀輕彎唇角。


    她注意到,陸靖深有迴短信。


    “我借一下洗手間。”黎荀把包放旁邊,踩著高跟鞋去衛生間。


    陸靖深走到房間落地窗前,外麵夜色璀璨,燈海遼遠。


    重新拿出手機,他剛才迴了[隨便],可能真是他太隨便,那邊沒再迴過來。


    他又發了條短信息:“清真菜。”


    按下發送鍵,他沒再等迴複,兀自收起手機。


    黎荀在衛浴間待了很久才出來。


    陸靖深從褲袋裏拿出右手,拿過沙發上的外套,又俯身掠起茶幾上的備用車鑰匙,他快到門口的時候,黎荀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不覺迴過頭看她。


    黎荀深唿吸,望著男人挺拔的身型,下了某個決定:“深,我今晚想留下來reads();。”


    她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有失矜持,有可能讓異性看輕自己,但對方是自己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她不願意再扮演端莊矜貴的角色,然後看著心愛的男人經曆其她一個又一個女人。


    她還記得幾年前,有次去湘庭湖的別墅找陸靖深,剛走到門口,聽見江又臣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哎!你們別當我胡說,我雖然寫的西醫,望聞問切卻是學醫的基礎,就拿老陸來說,常年煙不離手,這是什麽表現?說明他肉慾重啊,不找女人陰陽調和,遲早憋出毛病來。”


    黎荀忍著臉頰的微熱,反手伸到後頸處,緩緩拉開裙子的拉鏈。


    一襲藍裙悄然落地。


    女人姣好的胴體頓時躶露在燈光下。


    剛解開文恟的前排扣,飽滿皙白的汝彈跳而出,一件西裝蓋在了她身上,詫異之餘,陸靖深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房間裏沒開暖氣,當心感冒,把衣服穿起來吧。”


    他的聲音裏沒有沾染半分請慾。


    黎荀心生挫敗,見陸靖深要避嫌走開,一急之下緊緊抱住他。


    西裝落地,她也不管,隻是麵帶羞澀的小聲說:“深,沒關係的,我也可以像外麵的女人那樣,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讓我留下來陪你,我想成為你的女人,真真切切的那種。”


    說完這句話,手伸向男人的皮帶,稍有遲疑,還是繼續往下滑去。


    她對自己有自信,這些年,追求她的男人多不勝數,曾經也收到過搔擾短信,短信裏說,那些淫穢的言辭,她多多少少還記得,說她恟大屯翹,如果她不端著那副貞女架子,是個男人見了都會想上她。


    曾經覺得惡心的內容,現在卻給足她勇氣。


    隻不過,她還沒碰到什麽,陸靖深已經不動聲色地拿開她的手。


    男人的神情平靜,甚至沒多看她的脖子以下一眼:“你先待在房間,我打電話讓明崢過來送你。”


    說完,他先拉開門出去了。


    陸靖深從酒店出來,給明崢打了個電話,然後站在街邊,嘴邊咬著根煙,單手護著那簇淡藍色火苗,當煙頭出現忽明忽暗的星火,他收起打火機,同時吐出一口煙霧。


    不知過去多久,手機響起來信息的提示音。


    陸靖深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看到新短信:“陸總,你喜歡海城哪家餐館的清真菜?”


    他沒打字,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


    手機響起前,蘇蕎還在百度海城哪兒才有吃清真菜的餐廳。


    她問了慕安安,慕安安也不知道。


    到最後,她不得不邊百度邊給陸靖深發信息。


    發短信前,蘇蕎猶豫了很久。


    在陸靖深發來清真菜三個字之前,她接到用他手機打來的電話,那邊是個女人,聲音清和動聽,對方解釋是不小心摁到的,短暫的尷尬後,對方突然說,深在衛生間裏reads();。


    蘇蕎忘了當時是怎麽說的再見掛的電話。


    海城和紐約有13個小時的時差,這邊上午11點左右,紐約那邊是晚上九點多。


    再收到他的短信,她沒迴複,不想打擾人家。


    她在網上查了大半個小時,隻知道海城某個鎮上有家清真麵館,請人吃飯不可能去油膩膩的小餐館,她也不好隨便訂家餐廳,太沒誠意,忽然後悔,不該去問,自己訂好再告訴他,才是最省事的。


    思來想去,她還是硬著頭皮給他發了短信。


    如果他真在‘忙’,隻要不是電話,應該不會壞他的性致。


    不想,那邊直接迴了電話過來。


    蘇蕎有刹那的猶豫,還是起身迴自己房間。


    關上門,摁了接聽鍵,那邊傳來低沉的男音:“很忙?這麽久才接電話。”


    蘇蕎沒聽到他周圍有女人聲音,倒是偶爾響起鳴笛聲,像在外麵,她從門口走去窗前:“剛才在書房,手機放臥室裏。”


    陸靖深問:“周末沒跟朋友出去?”


    蘇蕎隨口嗯了一聲,既然他主動打過來,她也直奔主題:“陸總,你喜歡吃哪家餐廳的清真菜?”


    “你自己看著辦,訂好發短信給我。”


    “不是陸總,我剛迴海城沒多久,對這裏不熟悉。”蘇蕎幹脆跟他開誠布公,態度誠懇:“我問了人,也上網查詢,沒找到合適的餐廳。”


    那邊的人卻道:“天下沒白吃的午餐,說吧,什麽事。”


    蘇蕎沒想到他這麽直接,有被料中心思的狼狽,她不由收緊握著手機的力道,突然有些難以啟齒,銀行貸款不是小數目,她跟他算不上熟,頂多是兩人有過某些交集,在電話裏說起貸款的事,更讓她覺得自己沒有自知之明。


    陸靖深見她不吭聲,道:“啞巴了?”


    蘇蕎深唿吸,最後決定坦誠:“是有點事,我想當麵跟陸總談。”


    聽到她這麽說的時候,陸靖深正走進路邊一家玩具店:“不能在電話裏說?”抬手示意導購員取來掛在櫥窗裏展示的穿西裝的男芭比娃娃。


    那次,他在蘇蕎房間見過類似的女芭比娃娃,金發,穿著白色婚紗。


    “有些複雜,怕說不清楚。”蘇蕎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陸靖深翻看手裏的娃娃,不緊不慢的開腔:“你那張嘴,不是挺能言善道的,還怕說不清楚?”


    蘇蕎心跳加快,正想著怎麽接,那邊又傳來男人聽似隨意的聲音,“具體吃飯的地址到時候發給你,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結束通話,陸靖深把芭比娃娃丟給導購員,用流利的英文說:“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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