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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門口有腳步聲路過。


    蘇蕎驟然迴神,她轉過了頭,盯著手提電腦的屏幕,心神恍惚,耳根跟臉頰卻漸漸熱起來。


    淩晨三點多,窗外的夜空泛起一點點魚肚白。


    想要做點什麽轉移注意力,卻發現鼠標還被陸靖深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


    蘇蕎身體稍稍一動,削肩碰到男人襯衫下的胸膛,不知是不是辦公室裏開著空調的緣故,她覺得空氣很悶熱,打算說什麽,大腦卻出現短暫的懵然,隨手端起茶桌上那杯白開,想借著喝水把剛才那場意外揭過去鞅。


    手提裏傳來qq收到信息的滴滴聲。


    恆豐那邊見蘇蕎沒反應,發了個抖動,本最小化在任務欄的聊天窗口立馬彈出在桌麵上旎。


    和蘇蕎聯係的是負責水遊城項目的另一位設計師助理小薇。


    蘇蕎剛看到窗口,小薇已經發了好幾條信息過來。


    [陸總怎麽說?]


    [這次方案給不給通過?]


    [咱們這邊,大夥兒都快累趴下了!抓狂]


    小薇突然發過來一張惡搞圖片——


    三個黑眼袋快掉到洶口的男人,各自跟前擺著電腦,齊齊扭頭看向鏡頭,眼神十分麻木空洞。


    即便正被尷尬情緒纏身,蘇蕎看到圖片也忍不住輕彎嘴角,被逗笑。


    “很好笑?”身邊的男人突然開腔。


    陸靖深說話的時候,蘇蕎甚至感覺到他胸腔微震,他們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的氣息噴在她耳根處,蘇蕎心裏忐忑,本能地,把身體往前傾,避開和他的觸碰。


    她把杯子放迴茶桌上,解釋:“有時候工作累了,同事之間會發些活躍氣氛的圖或表情。”


    陸靖深往下翻著pdf文檔:“想抱怨加班辛苦,不用拐彎抹角。”


    蘇蕎皺眉:“我沒有這麽說。”


    陸靖深側過頭瞧她。


    兩人離得近,他清朗分明的五官近在眼前,蘇蕎強忍心跳,盡量無視他的目光,鎮定地看向屏幕。


    桌麵上的聊天窗口還擱在一旁。


    5分鍾後,小薇又連發好幾條信息。


    [陸總這種有嚴重直男癌的老板,誰知道今天是不是別人惹他不高興,他反過來這麽折騰我們,白眼。]


    [蘇蕎,我跟你說。]


    [陸總為難你,你就哭,直男最受不了女生哭,竊笑。]


    蘇蕎:“……”


    想要關閉窗口已經來不及。


    果然,陸靖深問她:“什麽是直男癌?”


    他能通過字麵猜測出直男的意思,卻不明白加上一個癌字後的寓意,隻能隱約感覺到不是個好詞。


    “應該是指隻喜歡女生,不管怎麽樣都不肯喜歡男生的症狀吧。”


    蘇蕎其實也不太了解,以前隻聽慕安安講過直男癌三個字。


    陸靖深點頭,直起身從她旁邊離開。


    ……


    設計方案定下來的時候,天際已經破曉。


    站在打印機旁,蘇蕎手裏拿著幾張紙,在機器運行的嗡嗡聲裏,她用右手捏了捏酸疼的頸椎,如釋重負地唿吸,彎腰把打印出來的紙張整理好,用訂書機裝訂好後,她才拿著迴去總裁辦公室。


    陸靖深沒在辦公室。


    蘇蕎等了會兒,見他一直沒迴來,隻好出去尋人。


    助理辦公室依稀傳來人聲,蘇蕎走過去,剛到門口就看到陸靖深也在裏麵。


    那兩助理還沒下班走人。


    陸靖深正在跟助理交代工作上的事,餘光瞥見一道纖影,然後轉頭,正兒八經的望過來。


    見他已經看見自己,蘇蕎沒再抬手去叩門,她直言:“陸總,設計方案已經放在您桌上,沒其他問題,我先走了。”離開前,她又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對著裏麵三個男人說:“祝大家周末愉快。”


    剛準備轉身,陸靖深卻開口:“方案書裝訂好了?”


    蘇蕎正打算點頭說是,看見他摁了煙蒂,徑直邁開大長腿,朝自己辦公室走去,似乎要親自檢查過才放心,沒辦法,她隻好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迴到總裁辦公室。


    陸靖深佇立在大班桌前,清晨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


    他拿起文件夾,迅速翻閱了一遍。


    沒多久,助理a過來,輕敲兩下門:“陸總,我們打算去吃早餐,你要不要一塊?”


    “吃什麽?”陸靖深問。


    “港式早點,就在公司不遠處。”


    陸靖深抬起頭,看了眼助理,轉而望向站邊上的蘇蕎。


    助理已經邀請蘇蕎:“蘇小姐,你也一起吧,大家熬了一晚上,填飽肚子再迴家休息。”


    蘇蕎想拒絕。


    另一個助理出現在門口,瞧見她還在


    ,跟著半開玩笑的道:“人多熱鬧,反正最後一定是陸總給報銷的。”


    不想給人留下扭捏矯情的印象,蘇蕎思忖一二後,沒說出不去的話。


    如果她以後真在恆豐待下去,免不了跟鼎盛的員工打交道,老總身邊這些助理秘書之類的下屬,一般都是大家搶著想搞好關係的對象,現在機會擺在她麵前,即便這個機會上麵紮了根刺,她也想伸手去抓住。


    ……


    港式早點餐廳距鼎盛集團不足50米,眾人選擇步行過去。


    蘇蕎是女生,被特殊照顧。


    四人座位,發現自己和陸靖深被安排在一起,猶豫不過頃刻,她還是坐過去。


    兩助理先把價目單遞給老總,又拿了一份給蘇蕎。


    蘇蕎說了謝謝,纖細的手指翻了翻價目單,腕間的女士手表很精致,映著她皙白的膚色,當她低頭,一側頭發很自然地從肩頭滑下,另一側則勾至了耳後,視線瀏覽在價目單上,眼睫毛微微煽動,鼻梁秀挺,朱唇榴齒,讓人打旁邊經過時,忍不住多看兩眼。


    選好了餐點,助理a去櫃台前排隊。


    助理b則拿過茶壺,先用水洗一遍杯子,然後才給陸靖深沏了杯水。


    他邊倒水邊問蘇蕎:“蘇小姐剛到恆豐上班的吧,麵生,以前都沒見過你。”


    “對,我上個月進的恆豐。”


    蘇蕎莞爾,接過助理b遞來的水杯,輕聲道謝。


    陸靖深一直沒說話,但蘇蕎忽略不了他的存在,有些人,不言不語,氣場自在那裏。


    助理a很快把東西都買了迴來。


    兩助理能說會道,不時活躍用餐氛圍,一頓早餐吃得還算愉快。


    快吃完時,陸靖深起身先離開。


    助理a跟b趕緊站起來相送,蘇蕎也不好坐著,那人走的時候,往她這邊投來諱莫如深的一眼。


    蘇蕎撇開視線,假裝沒有看到他的注視。


    剛坐迴去,手機有短信進來。


    用指尖點開——


    [吃完後讓他們先走/你等在店裏/我開車過來]


    蘇蕎沒去看發件人,因為已經猜到是誰,她不動聲色的把手機放迴包裏。


    再低頭去吃東西,突然嚐不出是什麽味道。


    ……


    五分鍾後,蘇蕎和兩位助理從餐廳出來,在門口道別。


    她沒去鼎盛地庫取恆豐的車子,揣著有些快的心跳,抬手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迴到天河灣公寓,蘇蕎換上棉拖進屋,看了看牆上的掛鍾,七點多,她拿了根皮筋紮起頭發,又去陽台喂過元宵,這才拿了幹淨的衣物去衝澡。


    溫熱的水流從頭淋下,蘇蕎抹去臉上水珠,整個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洗完澡,把頭發吹得半幹,她打算迴房間補眠。


    即便已經是十一月,蘇蕎睡覺仍然喜歡穿寬鬆的短袖睡裙。


    剛穿過客廳,門鈴響了。


    蘇蕎折迴玄關處,開門前,她透過貓眼看了看是誰,映入視線的是一截男人手臂,藏青色的西裝,還有挺括的白襯衣,這次甚至不用去猜,她已然知道站在外麵的男人是誰。


    大清早,他追到這裏來幹什麽,加了一晚上班,不是應該迴家休息麽?


    當門鈴聲再次響起,蘇蕎的思緒更亂。


    沒一會兒,有人改用手叩門。


    篤篤篤,利落有節奏,在過道上顯得格外清晰。


    天河灣每層樓住著六戶人家,叩門叩的厲害,很容易引來旁邊人家開門來瞧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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