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臣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也處處為她著想。


    蘇蕎不喜歡欠人情,對方剛才幫過自己,但不代表她對陌生人沒有提防之心:“真的不用,我手機裏有打車軟件,轎車挺方便的。”


    “別墨跡,上來吧,我還沒吃飯,餓出胃病來你負責?”


    江又臣看出蘇蕎的顧慮,心說這姑娘自我保護意識還是挺強的,一邊道:“你要不放心,把我車牌號發給你朋友,鼎盛集團的陸總也在車上,還怕我吃了你?如果有什麽事,你直接曝光給媒體,鼎盛股價大地震,這招狠不狠?”


    蘇蕎往車後排一瞥,果真看到了陸靖深。


    他穿著一件暗條紋的淺色襯衫,袖子翻起,昂貴的鋼表,手腕結實,領口兩顆鈕扣開著,露出凸起的喉結,十分性感的樣子,此刻,陸靖深正低頭在瀏覽手機上的信息,沒有看她,因為不說話,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沉鬱鰥。


    江又臣傾過身打開副駕駛車門:“坐前麵,到市中心就把你放下。”


    蘇蕎沒再迴絕。


    她的頭還隱隱作痛,坐幾十萬的奧迪a7,自然比擠公交坐出租舒服的多。


    囑咐蘇蕎係好安全帶,江又臣發動了車子。


    路上,蘇蕎的手機響了一聲,是慕安安發來的短信,讓她幫忙看一下新寫的稿子。


    蘇蕎迴了她——[在外麵,迴去再說。]


    慕安安問——[和誰?]


    轎車內很安靜,江又臣轉頭看了眼發短信的蘇蕎,跟她搭話:“剛才怎麽一個人坐在走廊上?家裏有親戚在住院?”


    蘇蕎抬頭,淡淡一笑,話說的含糊:“也不算住院,做完檢查應該就能迴家。”


    車座的陸靖深抬起湛黑深眸,看她一眼。


    江又臣從後視鏡裏捕捉到陸靖深的這個動作,嗬嗬笑著對蘇蕎道:“你頭上這傷,其實蠻嚴重的,我剛才怕你擔心所以沒跟你說實話。”


    “……”蘇蕎怔了下,一時辨別不出他這話真假。


    江又臣看她在那裏琢磨了,笑得更開心:“下周日你再來一趟醫院,不用掛號,直接上住院部7樓的神經外科辦公室找我就成。”


    蘇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禮貌的微笑。


    “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蘇蕎。”


    “蕎木隻棲鴛鴦鳥的那個蕎?”


    他信口拈來一句詩,把再普通不過的名字提了好幾個檔次。


    江又臣見她還是這副寵辱不驚的姿態,繼續道:“蘇蕎,下午有事麽?我們準備去打球,要不要一塊兒?楊頌嫻也去,還有那個最近演電影特別紅的小生李政,本人比電影裏帥多了,你去的話,我幫你搞到合照跟簽名。”


    “不了,我下午要工作。”蘇蕎委婉迴絕。


    “什麽工作?”


    蘇蕎道:“暫時在家做翻譯。”


    “soho(家居辦公)啊,這個我知道。”


    江又臣饒有興致的拿眼瞄後視鏡,話是對蘇蕎說的:“蘇蕎,吃過午飯沒,跟我們一起吃火鍋去不去?”


    “你們去吧,我吃過了。”


    “那真是可惜,江楊路那家老頭火鍋口碑很好的。”


    蘇蕎蹙眉,剛才耐心跟他聊天,不過是覺得承了他的情,但現在,她已經聽出對方在拿自己尋開心,江楊路那家老頭火鍋城,正是報社上次聚餐的地方,她不認為他突然提及是巧合。


    蘇蕎透過後視鏡看向車後座,陸靖深正在看手機,對他們的聊天不置可否。


    因為騎馬引起的那點好感瞬間又消失……


    經過站牌時,蘇蕎讓江又臣停車。


    看著蘇蕎頭也不迴的走遠,江又臣扭頭對後麵的男人道:“火氣還挺大,明崢說的,就這女的吧?”


    性格、名字都對上了。


    陸靖深緩緩收迴深邃的視線,升起車窗的同時,問江又臣:“他跟你說什麽了?”


    “說你最近瞧上一姑娘,對方高冷得很。”


    高冷是江又臣說的,明崢的原話是——裝得一手好逼。


    江又臣裝作無意的說了一句:“長得是不錯,不過這性格還得磨磨。”


    陸靖深沒接話。


    “頭又痛了?”江又臣看著後視鏡問。


    陸靖深抬手捏了下太陽穴,低聲道:“開車吧。”


    江又臣見他臉色不太好,眉間流露出疲態,不再說笑,掛檔起步,車子重新駛入車流。


    ……


    湘庭湖壹號。


    陸靖深接到胡嫂的電話,和江又臣吃完飯就直接迴家。


    推開別墅大門,遊戲裏機槍掃射的聲音滿屋子都是,待他換好鞋走進去,便看到兒子翹著二郎腿歪在沙發上,握著電動手柄打遊戲,旁邊蹲著一條碩大的德國狼犬,跟前也擺了個打遊戲的手柄。


    尼可看到主


    人迴來了,立刻跳下沙發,飛奔到陸靖深身邊,繞著打轉示好。


    陸則冬抬頭斜了父親一眼,繼續打遊戲。


    陸靖深皺緊眉頭,看了眼幾乎占據整個背景牆的液晶電視,正播放著光怪陸離的遊戲畫麵,還沒開口訓斥,胡嫂端著一杯紅糖薑湯從廚房出來。


    瞧出父子劍拔弩張的氣氛,胡嫂連忙解釋:“冬冬發熱吐了,是他們校長親自送他迴來的。”


    “哪個病人發熱還打能遊戲?”


    胡嫂是陸靖深6年前請來的家政,在陸家算是老人,知道這對父子不對盤。


    陸則冬不以為然,穿了連帽t恤跟米色中褲,把手柄按得啪啪響。


    陸靖深上前,奪過手柄直接砸茶桌上。


    “幹嘛!這是我讓人從美國郵過來的限量版,砸壞了你怎麽賠!”陸則冬驀地起身,嚷嚷開。


    少年身形纖瘦,因為感冒,聲音帶著鼻音,每說一句話都要喘一口大氣。


    陸靖深的臉色稍有緩和,轉頭吩咐胡嫂:“給他找一套秋裝出來,我帶他去醫院。”


    “不用!”陸則冬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陸總那麽忙,我怎麽耽擱得起您的寶貴時間,如果誤了您的大事,我萬死難辭其咎。”


    “這孩子,怎麽跟你爸爸說話的?”胡嫂就怕父子倆吵起來。


    陸靖深轉身上樓,沒多時,拿了件大衣下來,直接往陸則冬身上一拋:“穿上。”


    胡搜在旁邊欲言又止。


    初秋天氣,哪裏需要這麽厚的衣裳,這大男人,真不會照顧孩子。


    感冒不是大病,陸靖深直接把人拎去了附近的社區醫院,醫生看到陸則冬的穿著,皺眉,裏麵是夏裝,外麵是冬裝,以為中和一下就能達到秋裝的效果啦?看這家人的樣子也不缺錢,簡直胡鬧!


    陸靖深也沒在意醫生的冷聲冷氣,他低頭看著雙肩耷拉的陸則冬。


    15歲的少年,比起其他同齡人太過單薄。


    醫生開了輸液的單子,交給陸靖深:“你去交錢吧,讓你兒子先到輸液室等著。”


    陸靖深拎著一袋藥到輸液室,陸則冬脫了鞋,兩手抄進大衣口袋,盤腿坐在椅子上看電視,嘴裏含著根棒棒糖,一撮黃頭發在燈光下格外刺眼,瞧見父親迴來,他很有眼色的把棒棒糖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護士將針頭推進少年的血管,陸則冬齜牙咧嘴。


    陸靖深問他:“很痛?”


    少年搖頭,抿緊嘴。


    護士卻因為陸靖深這低聲的一問,臉紅到脖子,成熟多金的男人,身材又好,難免受這些小女生歡迎。


    望著護士離開,陸則冬突然問:“爸,你在外麵有沒有比我大的私生女?”


    陸靖深看向自家兒子。


    “如果有,你帶迴來吧,我想得挺開的。”少年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盯著電視機。


    “腦子燒糊塗了?”陸靖深在兒子身邊坐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溫度不高:“明天中午吃完飯讓司機送你來公司,我帶你去買些換季的衣服。”


    陸則冬轉過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陸,你是不是真有別的孩子?”


    輸液輸第二袋的時候,陸則冬歪著腦袋睡過去。


    陸靖深把自己的外套給他蓋上,起身去了走廊窗邊抽煙。


    煙霧嫋繞裏,耳邊仿佛還有少年睡著前,含糊其辭說的那句話——


    “老陸,要不你給我討個後媽吧。”


    ---題外話---謝謝大家訂閱!


    【多嘴四句話】


    後來的後來——


    陸靖深:“誰慣得你這麽動不動就給我甩臉?”


    蘇蕎:“你。”


    陸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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