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什麽才是真的好?”羅煉又問道。


    在他看來,一日三餐溫飽,有酒有肉有棉襖,有兄弟有朋友,或許以後還能娶個媳婦,便是好。


    江源卻道:“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進則天下在手,退則義薄雲霄,兄弟舍命相救,愛人常伴左右,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才是好。”


    “一日三餐果腹,飽暖思**罷了,不算得好。”


    羅煉皺著眉頭,想了想,卻不太明白江源說的話的含義。


    “這樣的好,看不見摸不著,還是不要的好,我就做我自己,我認為好,就是好,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覺得好。”羅煉開口說道。


    江源有些意外,怎的這麽個少年,會說出如此這般的道理,可能他自己也不甚明白,隻是懵懵懂懂而已。


    “算了,還是說火頭的打算吧,若是火頭三天之後就跑路,那兄弟們也不用浪費這一腔熱血了。”羅煉有些不滿道。


    “三日之後也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他們也不用管,我身邊缺一個幫手,你可願意做我的幫手?”江源問道。


    羅煉想了想:“做你的幫手?會不會更好,會不會出賣兄弟?”


    江源站起身來:“三日後,我不走,會更好,出賣兄弟的人,還躺在外麵。”


    江源說的,正是他們所說的狗剩。


    羅煉又道:“我如何信得過你?若是你日後成了興平,我就會變成了狗剩,那麽早晚有一天會有人殺了你,也有人殺了我。”


    “三日後,你再告訴我答案。”


    羅煉沒有喝酒,也沒有再繼續下去談話,光著膀子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在棚內等著羅煉。


    “怎麽說?”周哲看著羅煉問道。


    羅煉並不答話,坐到了床上,想著江源所說的話。


    “完了完了,這是癡了還是傻了?”周哲搖著頭,穿上衣服朝著門外而去。


    已經到了生火的時間,近百人便開始各忙各的了。


    一晃便是三日,這三日間,他們沒有看見江源走出房門一步,也沒有人再去跟江源攀談,隻是小六子買來了過冬的衣物,傷勢也完好如初。


    剩下的紫玉,也都買了酒肉,周哲便把這些人分成了三波,吃些自來到這裏安營之後都沒有吃過的酒肉。


    第三日天還未亮,郝傑便帶著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江源早已經坐在院中等候,喝著燒酒,看著還未落下的月亮。


    馬蹄聲也照樣驚醒了大棚之中的夥夫,人人都爬到了窗前,看著院子中的動靜。


    “三天已到,錢呢?”郝傑騎在馬上,叫囂道,身後還有將近二十人,各個修為都在凡靈三重。


    “錢?什麽錢?”江源飲下一口酒,動都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好小子,找死。”郝傑怒道:“來人,吧夥夫都給我抓起來。”


    身後二十幾人騎著駿馬,朝著大棚之中跑去,在陣陣馬鞭之中,將近百人趕了出來。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錢在哪兒?”郝傑抽出了腰間的刀,在月光之下閃爍著寒光。


    郝傑見江源不動,心中已經是火冒三丈,若這小子有關係,上麵恐怕早就打過招唿了,現在上麵的錢交不上去,受到責罰的可是他,偏偏又碰到個這麽軟硬不吃的人,拿了刀,朝著一個夥夫身上砍了過去。


    “當”


    一聲脆響,那刀斷成了兩截,掉到了地上。


    隻見江源站在了那夥夫和郝傑之間:“你要殺我的人,也不問問我答不答應?”


    “給我殺……”郝傑一聲令下,將夥夫圍住的二十幾人,全都手持弓箭,朝著夥夫射去。


    周哲等人心中一驚,想要抵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所用的都是連發的箭弩,這樣的速度,就算他使用靈氣,也不過救下四五人而已,一種從未給有過的絕望籠罩在這百人之間。


    江源腳下一動,卻是聽得一聲聲慘叫,士兵卻應聲落馬,重重的摔在地上。


    “沒事,我們沒事……火頭好樣的……”


    “我們沒事……”


    二十幾人幾乎在一瞬間同時落馬,一股強大的靈氣朝著郝傑衝去。


    郝傑架起凡靈七重的修為,卻被這股靈氣直接掀翻,在空中翻了十幾個跟頭方才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鮮血從口中吐出,郝傑捂住胸口,卻不敢相信是江源動的手,一個小小的火頭,怎麽可能這麽高的修為?他還無還手之力,這最少也是凡靈巔峰……不……是紫府的修為。


    “你……”郝傑半跪在地上,右腿的腿骨已經斷裂了,血液流動之中夾雜著骨頭的碎屑,讓他全身生疼。


    “怎麽迴事……”


    “好厲害……我們的火頭……好厲害……”


    不知道是誰從驚訝之中反應過來,喊了一聲,這時候,九十三名夥夫方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激動地看著江源。


    方才,他們必死無疑,但是江源的出現,卻讓他們九十三個人全部活了下來。


    “我?我怎麽了呢?”江源走到了郝傑麵前,哂笑了一聲。


    那二十幾個士兵都癱在地上,不同程度的手上,郝傑牙關一咬:“你一個小小的火頭,竟敢謀害上司?將軍早晚治你的罪……”


    江源卻哈哈大笑起來:“治我的罪?我何罪之有?”


    “何罪?身為火頭,貪墨糧款,謀害上司,重傷同僚,大敵當前不團結一致,竟然窩裏橫,你這是擾亂軍心的造反重罪。”郝傑恬不知恥的笑道:“我來的時候,是稟命了將軍的,我迴不去,你以為你還能活的了?”


    江源將酒壺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酒水濺了郝傑一臉,一腳將郝傑又踹出去數丈,撞到了一棵樹上,手腕粗細的樹木直接斷裂。


    “貪墨的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的也是你,現在你豬八戒倒打一耙,還跟我玩兒惡人先告狀這一套?今天我就殺了你,我看他霍罡敢說什麽。”江源說著,手中鎮魔劍出現在手中。


    “慢著,江通,你要造反嗎?”話音伴隨著陣陣馬蹄聲從院外傳來,一隊人馬伴著朝陽的光輝闖進了院子。


    江源抬了抬眼,為首的正是這三萬大軍的統帥,霍罡,身後跟著的,乃是他的四位參將,張璿、吳韓、王戰、王晨,五人鮮衣怒馬,與之前的醉態迥然不同。


    郝傑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將軍,將軍,此子要殺我,要帶著這群夥夫謀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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