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小鎮不大,方圓十裏,卻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江源拿著酒壺,麵頰之上已經微紅,走路一步一搖,朝著城鎮東頭而去。


    一路之上高樓座座,絲毫沒有小鎮,戶戶通明。


    遠遠的便問道了胭脂的味道,江源順著人群,到了一處府邸之前,定睛一看,正是花滿樓,上書“花府”二字,門前既沒有美女,也沒有少婦,卻是兩個不到十歲的門童,腰間掛了一串串的鑰匙。


    江源越發感到驚奇,張建的鳳鳴樓在白雲邊也是萬人空巷的存在,怎麽到了花滿樓卻是變了個模樣,完完全全一副書香門第的模樣?


    “掛羊頭賣狗肉,不過皮肉買賣,還穿上讀書人的外衣,扒了皮不都一個樣?”江源走過門口,自顧自的說,又飲了一口酒,差點兒撞到門上。


    “你這不長眼的東西,胡說什麽?再胡說,便撕爛你的嘴。”那門童恰好聽到了江源的辱罵,哪裏忍得了,指著江源的鼻子便罵。


    這一罵不打緊,惹來進進出出的眾人圍觀。


    這花滿樓是什麽地方?三山郡眾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都是哭著求著想要進來一度春宵,卻第一次見有人辱罵的。


    “嗬嗬,小姑娘才多大?知道個屁。”江源指了指那門童,嘿嘿傻笑道。


    “兄弟,我看你是喝醉了吧,這花滿樓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啊……”


    “就是啊,趕緊走吧,要不然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了。”


    那門童聽了,自是不依不饒:“今日你想走也走不得,定要撕爛你的嘴吧,剁了喂狗。”


    江源一聽,卻是打了個激靈,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不就是賣肉的嗎?家大業大,吃肉的吃肉,扒灰的扒灰,都是什麽東西?”


    “來人,拿了杖斃。”那門童喝道。


    從府中走出四個彪形大漢,將江源圍住,抓住江源四肢,想要抬起來。


    江源一動不動,那四人卻動不得分毫,一股靈氣衝天而起,將四人直接衝開,重重的砸到了圍觀的人群之中。


    “我說呢,原來是紫府前輩,難怪難怪……”


    “這般年少,就算是晉級紫府,也是個紈絝子弟,沒見過世麵否則也不會在花滿樓鬧事……”


    “誰人喧嘩,不要命了嗎?”從府中又走出來一位少婦,身著樸素,卻自顧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肅殺之意。


    “稟告姑姑,我等好生生站在這裏與預約客人發放鑰匙,卻被這喝了混酒的登徒子說是掛羊頭賣狗肉,什麽吃肉扒灰,專撿難聽的說,我氣不過,才與他發生口角。”門童指著江原道。


    “哦?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可有預約?”那美婦置若罔聞,問江源道。


    江源瞥了美婦一眼,吞吞吐吐道:“說了你也不認識,無名小輩罷了,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人,把你們當家的叫來,我要與他理論理論。”


    那美婦冷笑一聲:“公子要見我家當家的,要先過了我這一關才行。”


    說著從袖中飛出一把戒尺,三寸長,卻漆黑無比,朝著江源頭頂拍去。


    江源身形一閃,右手之上金光一閃,一把抓住了那戒尺:“姑姑何必動手呢,我隻是與她理論理論,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況且我說我的,你的人上來就要拿我,我總得討個說法不是?”


    美婦見他一把抓住了戒尺,便知道此人修為不在她之下,她自認紫府一重已經不俗,可見此人修為定然在紫府二重,要是不知底細之人鬧事,還真得家主出麵才能解決。


    “還站著幹什麽,還不去請三叔過來?”美婦倒是沒有動怒,轉而對身邊的門童喝道。


    另一個門童應了一聲,朝著樓內而去。


    “什麽三叔姑姑的,今兒不見到正主,誰都不行。”江源一甩手九妖闖進去。


    那美婦一伸手道:“公子要見家主所為何事?公子滋事在先,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見證,公子還要狡辯不成?哪有豬八戒倒打一耙,成了我花滿樓欺人在先了?”


    江源道:“嗬嗬,什麽豬八戒?什麽滋事?我不過喝了酒,發兩句牢騷,是你花滿樓的人對號入座,說我說的是花滿樓,我提花滿樓三個字哪一個字了?你可曾聽到了?”


    江源質問門童道。


    那方才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門童聽了,瞬間麵色一紅,答不上話來。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白瞎了姐姐對他這般的好,今日小姨一定要替月兒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替姐姐出口惡氣才行。”一個少女看著樓下醉醺醺江源,拉起一個女子的手,使勁的搖晃,想起袖中的玉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上官瑤臨走之際,留下一個玉盒,說是能夠幫助江源暫時隱匿,避免再有人來找他的麻煩,這東西可是耗費了上官瑤不少心神,現在想想,當時還不如讓這個混賬死在雲夢澤裏,喂狼喂狗了好。


    那女子微微一笑,在月光之下,當真有沉魚落雁之容:“你這小丫頭,一個紫府二重修為的人,怎麽可能會喝醉呢?他不過是沒有預約,進不來罷了。”


    “是嗎?我怎麽看不像?”說話的正是沈月,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從紫府一重晉升到了紫府二重,這樣的修行速度,就連她都感到極為震驚。


    “既然你與他相識,倒不如你下去把他勸走吧,我也好清靜清靜。”女子莞爾一笑,推了推沈月。


    沈月撅起嘴巴:“小姨你這是要趕我走嘍?”


    “嗬嗬,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來了幾個月了還沒有迴家,你父親差人來了好幾次了,你也該迴去看看了。”女子說到沈月的父親,麵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根人參,遞給了沈月:“這是七百年的人參,你父親受了傷,你帶迴去,也好交差。”


    “受了傷?什麽時候的事兒?”沈月猛地緊張起來。


    “大半年之前,雖然無性命之憂,但是也傷的不輕。”女子說著將人參放到了沈月的手中。


    沈月旋即冷聲道:“那好吧,迴了家我就迴來找你,到時候你再教我刺繡,好不好?”


    女子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好,一言為定,那我走啦……”沈月跳上了窗台,朝著女子揮了揮手,閃身跳了下去。


    女子看著沈月的身影,銀牙緊咬,眉目之間已經攪成了一團:“哎,終究是大姑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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